火光万丈,四周是凄惨的叫喊,胸口猛烈的痛,这场景好熟悉……为何,为何会这样?
救火!
没人救火吗?
紫衣男子焦急的看着四处窜逃的众人,救火啊,你们跑什么?
穿着铠甲的官兵面无表情,官兵提着刀,抓住了一个宫女,一刀下去,那宫女胸口血流不止,她捂着胸口,在地上抽动,官兵提着刀,又是一刀,人头分离,宫女彻底不动了,只是脖子的血还在潺潺的流着。
火还在燃,房梁滋啦啦的响,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呼救,“来人,来人!”
紫衣男子走近过去,是一美貌妇人,她的表情极其痛苦,怀里扶着一个黄杉男人,那男人双目紧闭,一脸威严,胸口插着一柄短剑,她像是看不见眼前紫衣男子,哭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可没有人理会她的哭喊,紫衣男子伸手想去拉她,可是手一伸过去,穿过了那美貌妇人的身体!
怎么回事?
他又伸手一抓,还是抓了一个空。
大火燃的极快,那黄杉男人的衣袍被火星烧燃,美貌妇人赶紧去扑,可惜力道不够,自己的纱衣也燃上了火,她一脸惊慌的想去拍,可纱衣轻薄又被一旁的烈火烘的发热,不一会儿就燃了起来!
她痛苦的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呻吟,紫衣男子急的掉了眼泪,他不能说话,又无力救那妇人,他心又慌又乱,内心受到了极大的煎熬,房梁轰然倒下,火柱子压了下来……
阿寂猛然惊醒,惊坐在榻上,满头大汗。
一旁熟睡的清越被他这个动作扰醒,先是戒备的看了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阿寂重重的呼吸声,她定了神,关切的看着他,“做噩梦了?”
阿寂还在喘气,他砸吧了一下嘴,用舌头润湿嘴唇四周,那梦真实到让他害怕,他转头无助看着清越,一双清澈如小鹿一样的大眼可怜巴巴。
清越盯着眼前的大块头盯了好一会儿,把他身子放倒,重新盖上被子,伸手勉强揽住他的半个身子,为难的轻咳了一声,“乖,睡觉。”
阿寂身子往下缩了缩,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头埋在她发间,委屈的闷哼了一声,睡下了。
晨起,明月急急忙忙过来,道,“县主,付总管来了。”
清越道,“可有说何事?”
“是来颁旨的。”
清越道,“走。”
孟清越微微屈膝,“见过付总管。”
“受不起受不起,奴才见过县主。”
清越笑道,“付总管,今日来是有何事啊?”
“县主,奴才奉命来,说的是喜事......”说着,他清了清嗓子,喊道:“孟清越接旨!”
孟清越跪在地上,“臣女接旨。”
“益州郡王孟绛之女孟清越,蕙质兰心,宽德仁厚,孟绛教女有方,朕甚欢喜,现册县主为郡主,赐郡主府,金三千,珠玉四箱,云锦三十匹,粮田二十亩,加以受月俸,与郡主同等待遇,钦此!郡主,谢恩吧!”
孟清越道:“陛下隆恩,谢陛下!”
付总管笑眯眯的,“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明月!”
明月拿出一袋金子,“总管,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付总管收起那袋金子,笑道,“话已经带到,奴才告退!”
“明月,送付总管。”
“是!”
皇帝还真能忍,孟绛才出城,他不责怪,反而升她的位......孟清越把那圣旨丢到一旁,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得赶快找到妹妹......
孟绛写了折子,大致意思是正在气头上,没有与陛下通报便回了都,请求陛下责罚云云。
皇帝丢下折子,“这个孟绛呐!”
李译成道,“君父......是否问罪?”
“问什么罪?你瞧瞧他写的这些话,小女失德,罪该万死,朕还能以此杀他不成?”
“是,是。”
李译成又道,“君父,湖州的事......”
“湖州是谁主事?”
“回君父,是刘乾。”
太子道,“听闻刘刺史已将自己府中存粮发放了出去。”
“杯水车薪罢了,不消得一日,众人又将回到地狱。”
皇帝问道,“朕记得,三个月前,拨过三万金治理湖州河道,这才下几天雨,就发水淹了整个湖州城?”
李译成道,“儿臣担心,有人将这笔钱收入自己囊中......”
太子道,“三皇弟像是意有所指,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证据?”
皇帝胸口一疼,“好了,吵什么,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想想湖州的百姓!”
“君父恕罪!”
李启越道,“还是拨款赈灾要紧。”
李译成道,“拨款赈灾,款从哪里来?拨的款又是否能到百姓手中?”
“三皇兄好正义!君父,不如此事让三皇兄监督去办吧?”李启越看热闹不嫌事大。
太子不满道,“旁人赈灾都是私饱中囊,三皇弟赈灾就是正义凛然啦?”
“太子皇兄,本王不是那个意思。”话是这样说,但李启越分明一脸我就是那个意思。
李译成笑道,“五皇弟,太子皇兄和我们说笑呢,也是,刘刺史是太子妃的亲哥哥,太子皇兄护着他也是情理之中......”
“三皇弟言之凿凿,像是真有其事,莫不是想借太子妃与刘刺史的关系将本宫撇开,然后独自把这事揽了?”太子问道。
李译成道,“筹粮赈灾是为百姓,太子皇兄觉得臣弟是想树威立信,臣弟也无话可说。”
“你!”
几位儿子针锋相对,旧伤为愈,皇帝心力交瘁,假意咳了几声,“好了,朕的皇子里,你们三个最年长,朕还能指望你们能替朕分担,怎还这般没轻没重,眼下是斗嘴的是时候吗!”
“君父恕罪!”
几人齐齐磕头,皇帝道,“太子,筹款赈灾,给你三个月,我不想看到大批难民四处流离或是涌入都城,百姓不幸,是天子之罪,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李译成不悦的看了李启越一眼,李启越狠瞪回去,不管怎么说,君父就是护着贤妃护着太子,你能怎么办!说到底你我都一样!
“太子!”
“是,君父。”太子低下头。
皇帝道,“朕眼里容不得沙子。”
愤怒让他咬牙切齿,抬起头,他平静似水,“若刘刺史胆敢枉费君父对他的栽培,儿臣一定按律处置!”
“法不容情,旁人可以有个另外,你是太子,要以身作则!”
这番叮咛,再三的强调太子身份,天下重担都压在了他身上,君父对他的仁慈和看重已经再明朗不过......今日一番,倒是试出了君父的心,看来几人相斗多年,君父已经厌烦了,今日这席话反而说给除太子以外的人听的......
三人退出殿内,李启越道,“不知太子皇兄要如何打算呀?”
李启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作何打算,五皇弟届时便知了。”
“那臣弟们就恭候佳音了!”李译成笑道。
李启越跟着笑,“是,臣弟也恭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