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上在和刘大人探讨什么大事,不知是什么大事,郑德摇了摇头,他能有什么大事啊嘿。
正德皇帝摇头道:“哪是什么机密要事啊,就是刘瑾想要开设什么内行厂!你又何必在外面等,直接进来就是,在豹房里没那么些规矩!”
内行厂?夏春秋瞬间就抓住了重点,难道是刘瑾想要自己开设一个类似东厂和西厂的内行厂?不过这似乎是多此一举了吧,这不是和东厂的职能重叠了吗?
难道刘瑾和谷大用已经闹翻了?自己的一点离间之计,不至于这般大的作用吧?
夏春秋笑道:“内行厂?这个倒是新鲜!臣还是第一次听说!”
正德皇帝解释道:“其实就是和东厂西厂锦衣卫差不多!
夏春秋闻言劝道:“皇上,既然已经有东厂西厂锦衣卫了,再开设内厂又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正德皇帝摇头道:“内厂和西厂东厂略有不同之处,朕已经同意了新设的内厂和锦衣卫一样,有刑狱之权!”
夏春秋听了顿时大惊,内厂竟然也有刑狱之权,又直接掌握在刘瑾的手里!那刘瑾岂不是再无掣肘了,无需再经手别人,直接就可以下令抓人、刑讯、处决!
要知道东厂和西厂虽然有抓人的权利,却没有审讯的权利,审讯由北镇抚司负责,东厂西厂监审,相互掣肘。但是内厂却可以完全不受东厂西厂锦衣卫的掣肘!
无怪乎刘瑾一副喜形于色、满面红光的样子,内厂的设立虽然对夏天来说损失不大,但是对于刘瑾来说,他的权势肯定飞的膨胀。
依刘瑾的受宠程度,他直接提督开设的内厂,一定会飞的展成一个庞然大物。而刘瑾也肯定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的铲除异己,搜刮民财。
夏春秋沉静下来劝道:“皇上,朝廷已有两厂一卫了,再开设内厂会大大增耗国费,朝臣百姓恐会不安!皇上三思啊!”
正德皇帝见夏春秋竟是反对的态度,也开始正视起来,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道:“朕倒是觉得刘瑾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已经有了两厂一卫,但是逆贼仍然能兴风作浪,甚至潜伏到了朕的身边,可见仍有疏漏之处,再增设内厂,也并非没有必要!”
“至于师傅你说的增耗国费,这就无须担心了!之所以叫内厂,就是因为费用由内库拨付!说起来还是全赖师傅的玻璃坊,内库才这么富足!”
听到这夏春秋就不由得苦笑,还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至于朝臣百姓会惊恐不安,这不正是朕要的效果吗?就是要威慑天下,让天下人都生不出异心来才好!
正德皇帝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可见刘瑾确实是下了功夫了,把正德皇帝说服了!甚至连夏春秋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夏春秋不由泪流满面,之所以造成这个局面竟然是因为内库丰足!这不都是玻璃坊的功劳吗?这样想想的话,自己辛辛苦苦替皇上赚的银子,竟然用到刘瑾的内厂身上了,这不是资敌吗?
当初刘瑾垂涎玻璃坊的滚滚财源,想着加进来分一杯羹,被自己给打回去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少了让他占便宜。幸好自己开设的四季商会还没有盈利,要不然指不定流进,想再从别的地方挖自己一口肉呢,想想就生气。
越想越觉得无语,这个时候正德皇帝见夏春秋听自己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不由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实在是因为他很相信夏春秋。
“师傅,可有什么不对吗?哪里不对了?”正德皇帝疑惑道。
肯定不对啊!刘瑾开设内厂并非是为了忠君用事,反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但是问题是这话说出来正德皇帝是不会信的,反而在正德皇帝的心中落下挑拨离间之嫌。
夏春秋只好言不由衷道:“皇上想的周到,确实很有道理!就是不知道内厂能不能起到相应的作用!”
正德皇帝笑道:“刘瑾做事一向妥帖,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反正木已成舟,他再劝也没什么办法了,不如让刘瑾继续下去,他权势越大将来会越嚣张,死的会越早,自己如果再劝下去反而会引起皇上的反感,不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毕竟拿着自己的钱给敌人花,谁都不高兴。
看来历史的轨迹果然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历史上刘瑾也设立了内厂,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现在他又在正德的支持下设立了内厂。
夏春秋还只是郁闷,谷大用本来已经安歇了,突然听到自己的干儿子前来报的信儿,现在已经愤怒的将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但是谷大用犹自不解气,恨恨的将地上的碎瓷器踢了出去,顿时脚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脚上疼痛难忍,谷大用这才气呼呼的坐了下来,脸上阴云密布,刘瑾这个举动竟然没有跟他商量过!
更重要的是这是明火执仗的跟东厂夺权!锦衣卫现在在张知节手里,刘瑾开设内厂只能从东厂里抽调精英骨干,东厂必将元气大伤!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再招兵买马就是,但是内厂有刑讯大狱之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内厂必将凌驾于东厂之上!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刘瑾确实比自己更受皇上宠信。内厂的权柄更大,又受到刘瑾的亲自提督,无论从哪方面看东厂都会沦落成内厂的小弟!
以后的东厂之于内厂就好比以前的锦衣卫之于东厂,不,比这个还要惨。因为锦衣卫有东厂没有的刑狱之权,而内厂却有,如此反转,怕是最后东厂连内厂的小弟都做不成!
真是欺人太甚!自己司礼监秉笔太监之职成了摆设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引以为重的东厂提督之职也要成为摆设!
谷大用面色阴沉,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这刘瑾竟然想出了这么个阴损的法子,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不然为什么不奏请皇上让东厂拥有刑狱之权,反而大费周章的开设什么内厂!
谷大用忍不住又想起来了,那一晚夏春秋摆宴的时候曾经发出的感慨,刘瑾这厮就是喜欢吃独食!就只能从手指缝里汤汤水水给别人!
再想想夏春秋,人家全心全意的把自己的手下捧上高位,高凤是什么人,一点本事都没有,老是可欺,老实巴交,身为八虎却一点东西都没捞到,还是夏春秋可怜他,把他弄到江南。
结果现在人家混的风生水起,别说自己比不上,也就是刘瑾能比得上,但是刘瑾管不到人家人家也不听他的,相比刘瑾来说恐怕得到的钱比刘瑾还要多吧,而且在南方独掌大权,任何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人家是怎么做到的,不就是跟着夏春秋夏春秋捧上去的吗?
结果自己跟着刘瑾好事轮不到自己坏事,全是自己背过多少件事了,自己在皇上面前替他背了多少件过错,可是对方还是得寸进尺,自己好不容易捞到一个东厂的职位,以前还有一点话语权,结果现在有了那一场,恐怕自己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了。
同样是皇上信臣,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回到家中众人看他闷闷不乐,还以为他不喜欢女孩子呢?
一家之主不高兴整个国公府上上到下都不高兴后来他才知道了这个消息好好安慰了玉堂春不过为了惩罚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行了夏家的家法对方求饶不已,幸好是在坐月子时候,不然真正提枪上马,不过这也笑出了他内心的隐患。
虽然只是生了一个女孩子,但是她从后世穿越而来的,自然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想法,只是玉堂春,有些怕怕,生怕他不喜欢女孩,他们安慰了好久才让他明白。
并不是不喜欢女孩,玉堂春高兴坏了,她本来想生一个男孩给她开枝散叶,毕竟现在夏家就她一只,迄今为止只有一个男孩儿。
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紧锣密鼓地安装它的暖气管道还有蜂窝煤,暖气管道排号都排到腊月,正月都排到正月末了。
这样还不可能全部完了只能五品以上的官优先,剩下的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人手在那,而且这东西也是花大价钱的,好多人房子还是租的,总不能在租的房子里面搞装修吧,皇宫至于弄得差不多了。
皇上人很高兴,他也不在乎这个东西,只但是他想别人都有了,大臣都有了,他身为皇上没有太丢面子了。
刘瑾本来想掌控锦衣卫,可是锦衣卫牢牢的被夏春秋掌控在手中,就在夏春秋退了之后还是被夏天手下的最初的两位老人水泼不进。还有牟斌虽然从锦衣卫政府司退了下来,但是余威犹在坐镇南镇抚司也是无人敢小觑的,没想到刘瑾竟然想了一个招组建内厂,
也没想到皇上竟然同意了,看来历史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尽管自己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他还是改变了自己偏离的方向。还是让刘瑾如愿所偿了,不过这件事做得不太地道,不光自己不高兴,连他手下的人都不高兴。
所以刘瑾迫不及待的来寻谷大用了,当然刘瑾的也有一分头疼,怎么和谷大用解释。
刘瑾也不傻,知道自己的内厂开设了之后,东厂的势力势必会急转而下,谷大用心里若是没有意见才见鬼了!
但是刘瑾觉得自己只要安抚一下,谷大用就不会有意见的,因为他觉得谷大用别无选择,既然上了他这条船,就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
刘瑾即将开设内厂的事情,已经传来了,东厂本就是消息灵通之处,更是传的人尽皆知。
谷大用一夜未眠,早早的就来到了东厂,虽然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露出异样来,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东厂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