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甜蜜的日子,方书柠几乎忘了一百年的距离,忘记了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忘记了自己身处1924,她尽情地享受着爱情的滋润,身体上留下了他诸多的爱痕。
“我会开车。”她躺在他的怀中说。
“我不信。”他梳理着她的发丝,对她会开车的话表示怀疑。
“走,让你看看我开车!”
她激动地跳起来,不依不饶地拉他起来,慵懒的男人打了一个哈欠,惺忪的眸子透着宠溺的光芒,他任由着她的性子,她想做什么,他便陪着她做什么。
正午时分,森林里的土路上,郁公馆的吉普车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副驾驶座上,郁尊惊恐地帮方书柠调整着方向盘,方书柠却一次次地推开他。
“我可以的,我真会开车。”
“方向盘,右,右面,左……你这也叫会开车?”
眼看着吉普车向着一棵大树冲去时,郁尊不得不一脚踩住了刹车,车头在距离树干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了,郁尊松了口气,转眸瞪着方书柠,他总结出了一个事实,这女人的话不可信。
“我正要避开的。”方书柠鼓着腮帮子抗议着。
“嗯,你是避开了,只不过避开的是路。”
“郁尊?”
方书柠不服气发动了汽车,想向郁尊证明自己确实会开车,好歹她也是勤学苦练拿了车票的,只不过她开的是自动挡新式轿车,这种老古董,她有点玩不转。
“老古董?我这是最新款的吉普车。”
“哈哈,在我眼里,这就是老古董。”
方书柠用力踩了一脚油门,吉普车别扭地哼了一下,动都没动一下。
“车坏了。”郁尊蹙眉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这么容易就坏了?”
还说不是老古董,才一脚油门就瘫痪了,若是狂飙起来,不是要报废了?
方书柠也下了车,郁尊一边检查汽车,一边唉声叹气地摇着头,女人就该好好地守在家里,侍候男人,生一堆孩子,学什么男人开车啊?
“在我的时代,男人能做的事儿,女人照样能做,早在1791年法国大革命的妇女领袖奥兰普德古热就发表了《女权宣言》,中国的女权运动也很快要开始了,郁会长,你的思想落后了。”
“知道的还真不少。”
郁尊微微一笑道:“可你好像忘记了,这位奥兰德德古热在两年后被送上了断头台。”
“为了革命的成功,一定会有人牺牲,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女性自由,成为现实,便什么都是值得的。”
方书柠向郁尊灌输着新思想,郁尊微笑着,低语了一句。
“你是说,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那样?”
他们的孩子?
郁尊的话让方书柠失神了,她和郁尊的孩子会出生吗?如果真的存在这个孩子,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想象一下,都是逻辑混乱的事。
史料的记载中,郁尊是没有后代的,可现在呢……郁夫人成了她……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
“我又没说这个……”
方书柠避开了郁尊热烈的目光,他却走上来,搂住了她,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就走不了了。”
“不会的……”
方书柠羞涩摇头,郁尊顿时眉头紧皱,她这么说,是嘲笑他的能力不行,没法让女人怀孕吗?诡异一笑,他突然抱起了方书柠,把她抵在了车身上。
“我得更勤快了……”
“不行,这里不行!”
就在方书柠羞涩推脱时,郁尊突然停止嬉闹的动作,眸光凛然抬起,警觉地倾听着。
“怎么了?”方书柠觉得郁尊脸色不对,低低地问了一句。
“嘘。”
他伸出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有人来了……”
人?在哪里?
方书柠警觉地看着周围,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可从郁尊紧缩的眉头来看,又不像是吓唬他的。
“会不会是沐剑晨?”方书柠压低了声音问。
“不,不是他……走,我们离开这里。”
郁尊握住方书柠的手,把她从车身上拉了下来,转身才走出一步,一颗子弹从密林里出来,他机敏地抱住方书柠就地一滚,子弹射在了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树皮炸裂,冒出一阵烟尘。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森林里隐隐传来细密的沙沙声,隐藏在其中的枪手不仅仅只有一人。
这种情况下,郁尊一个人很容易脱身,但他不能不考虑身边的方书柠,任何一点闪失都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他必须带她离开。
从沙沙声响的方向可以判断,枪手从郁公馆方向过来的,想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
“来,我背着你。”
郁尊半蹲在方书柠的身前,让她爬到他的脊背上去,他带着她跑,能快一些。
待方书柠伏在郁尊的脊背上时,森林里的脚步声更近了,枪声大作,子弹好像雨点一样穿过树木,向他们射来。不知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郁公馆的领地内偷袭郁会长。
郁尊一路向森林里飞奔着,速度快得惊人。
对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郁尊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能轻车熟路地越过障碍,避开危险,可追赶的枪手却不熟悉,枪声很快弱了下来。
方书柠不安地伏在郁尊的肩头,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肩头,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外,还可以看到被他践踏的灌木枝叶纷飞,在身后形成了一带烟尘带。
八年前,闪电击中了他,给他带来了不可估量的能力。
“我们绕到前面,就可以从另一路回公馆了,别怕。”他安慰着她。
“我不怕。”
方书柠把头靠在了他的脊背上。
从某一刻起,“鬼魃”的恶魔身份,成了她的保护伞,让她无所畏惧。
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些让人担心,郁尊可能为了保护她,错失了逃跑的最佳机会。
无疑,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计划,和上次拦截郁尊的目的完全不同,上次只是一些庸兵俗将,而现在后面追赶的,个个都训练有素,是要拿了郁尊的性命的。
耳边又传来郁尊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的,你很紧张。”
“呃……”
方书柠垂下了眼眸,不再掩饰心中不安了,说出了心中的担忧,今天可能不好脱身,郁尊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
“看来,我把某个人惹火了。”
“赵宜正吗?”方书柠问。
“不,是赵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