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几辆从南方运来的大米正往着延安府而往,如今距离延安府仅有几百丈之距离。
自愿赈灾的工部右侍郎韦柳堂,这几日在延安府的各州县一路奔波后,对着灾情状况更加清楚了。
韦柳堂所看到的,可谓是第一次,其中每个县皆有骨肉相残、食人肉之时,样子十分可怖。
一番调查后,听见赈灾粮食快到,韦柳堂便匆匆往着延安府而去。
这几日的韦柳堂,每天只吃一顿,而每一顿所吃的,不是大鱼大肉,而是几个生硬的馒头。
一旁的苏清露看着韦柳堂之样,心里是一天比一天的担心,毕竟这样一日只吃一顿的饮食来说,对身子可是受很大影响的。
可见着暗恋之人韦柳堂如此,自己又知晓劝是劝不动的,便亦跟着一起少吃了起来,多余的用来救助那些饿得实在是生不如死之百姓。
此时,苏清露赶着马车,突然问了起来。
“少爷!这次赈灾粮食到了,延安府的百姓们是不是就不再挨饿了?”
韦柳堂一听后,心里亦是高兴,道:“是啊,这赈灾之粮一到,百姓们便能吃上顿温饱之饭了。”
听到这赈灾粮食一到,韦柳堂甚至比这些百姓们还要高兴。
让韦柳堂之所以高兴的是,有了这赈灾粮食自己连同百姓们便不再受苦了。
忍受着颠簸之路,韦柳堂突然问了起来。
“清露啊,可是到了延安府了?”
苏清露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过头来,道:“回少爷,快到了。”
“好。”
接着,再一段颠簸之路,这马车方才停稳了起来。
韦柳堂掀开车帘,到处望望后,方才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一走出来,便瞧见姚知府等官员出来迎接了。
“韦侍郎,几日不见,这身子似乎瘦了许多啊。”姚知府道。
韦柳堂笑了笑,道:“瘦了不要紧,只要百姓们能不再挨饿,便是最好的。”
“对了,姚知府,这赈灾之粮可否到了?”
姚知县微微一笑,道:“应该快到了。”
话一说完,便听见几匹劳累之马的声音传来。
闻见声后,韦柳堂与其他官员一同,满脸笑容的朝着那行驶而来的马车而看去。
瞧见,有好几辆马车,马车前有马夫,周围还有好几位官兵,兴许是保护这些粮食的。
看着救命之粮的到来,韦柳堂满脸笑容。
当这些马车行驶至府衙门前时,这些马车方才停稳了下来。
一守卫匆匆小跑上了前来。
“小的,见过韦侍郎!”
“免礼。”柳堂笑道。
“韦侍郎,小的们将赈灾之粮已经送来,这些粮共计二十石。”
听到这数字后,姚知府有些吃惊了,道:“二十石粮食,这哪够?去年,我延安府及延安府临边的几个县,小麦皆颗粒无收,直至今年,眼下还未到播种之时。再者,若是播种了,这种子又要何处寻?就这些粮食,能够我们延安府撑几日?”
听着姚知府一话,这守卫什话亦未说,而柳堂听后,看了看这几车的粮食,再看着劳累的守卫们,道:“为何粮食只收购如此之少?”
“回韦侍郎之话,小的们只负责运送、保护这些粮食到达,其他的,小的们并未知晓。”
看着粮食收购得如此之少,必有原因,再者他只是个运送粮食的人,柳堂并未再多问,有总比没有强。
“好了。本官知晓了。你们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这些皆是小的们应做的,韦侍郎若无事,那小的们将粮卸后,便回程了。”
“好。”韦柳堂道。
待粮食全皆卸进府衙门,那些守卫、车夫离去后,姚知府说出了心里之话来。
“韦侍郎,就这二十石粮,恐怕是撑不过十日啊。”
韦柳堂转过脸来,看向了姚知府,道:“只要办法多,问题总会解决。既然只有二十石。这样,你派人,先将四石粮食按照万人计算,每人一斤计算,分发至各州县,解燃眉之急。剩下的,先容本官想办法。”
“诶,好。那下官去照做了。”
“好。”
姚知府同其他几位官员去安排后,苏清露看向了一旁站立的韦柳堂,问了起来。
“少爷,你打算如何赈这次的灾?”
柳堂想了想,便问向了苏清露,道:“清露,我不在之时。这生意后院的土豆收成如何?”
苏清露想了想,微笑着说了起来,道:“少爷,从来到京师那日,这土豆每年种两季,因土豆的限制,一年收获十石至十五石,因朝廷要展开规模种植土豆,每年要将八石出去,加上生意上的需要,估计最多亦只有四五石。”
听苏清露一言,韦柳堂微微一笑,道:“先回客栈。”
“客栈?”
苏清露还以为韦柳堂要歇息。
“嗯,去客栈写封家书,让掌柜将关于土豆的菜全皆停了,留出剩余土豆来,命人送来延安府。”柳堂说出了想法。
听后,苏清露微微一笑,道:“这主意好。我见过土豆的样子,那长的个儿,可不小。若是在这延安府能种,那可就好多了。”
说后,二人便往这延安府的一家客栈而去。
说起来这客栈,还是府衙的姚知府包下来的,只为让这大官韦侍郎能有个好的歇息之地。
来到客栈里,这客栈里一个人皆没有,空荡荡的一片,仅有门口有两衙役,这两衙役还是府衙门的姚知府吩咐的。用来保障韦柳堂的安全。
柳堂走上了楼,来到房间中,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拿起一旁的毛笔欲要写着字。
“少爷,我帮你磨墨。”
“好。”
韦柳堂应允后,苏清露来到一旁,
拉开袖子,伸出白嫩之手来,取着砚,在这墨盘上不停的磨了起来,这磨墨的速度,不快不慢,刚刚好。
韦柳堂于是将毛笔蘸着墨水,接着在这之上写了起来。。。
午后,京城韦宅院中的榆树下,娘正做着鞋垫,觉得有些不忍心,便看向了一旁走着的丈夫。
“他爹啊,雪凝还没出来呢?”娘道。
爹回过头来,面无表情,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妻子,低语道:“还未。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就那个杨南箫,那日来,看着他的模样,我就觉得不顺眼。人长得是挺俊,但这要钱没钱,要宅没宅的人,我放心将雪凝交给他吗?”
娘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来,看向了雪凝的那屋,低语道:“我们做的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不妥?我们这做父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道理,按理说,雪凝懂。”
“我吧。这么多天的想着,倒觉得那孩子乖巧懂事,对雪凝亦好。”
这时,玲儿突然从旁路过,看着爹娘再谈着雪凝的事,便小声的发表意见来。
“爹、娘,儿媳认为娘说的有道理。这人吧,儿媳认为不能从外表看待。一个人无银子、无家室,但并不代表他不努力。儿媳相信,要是雪凝嫁给了他,说不定他就努力了不少,到时咱们帮他一把,他有事业了,雪凝不也就幸福了不少。”
两人听着儿媳玲儿的话,娘更同意了,连爹开始有着动摇之心了起来。
“爹,娘。儿媳只是说说,至于如何做,还是听您二位的。不说了,我得给鸿志送着吃的,刚才吃饭都未吃多少。”
“好。”娘应着。
待玲儿走后,二人便讨论了起来。
“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有理。”爹微微笑着道。
“你知道就好。”
娘说后,看着手里未做好的鞋垫,方又继续做来,而爹呢,则往着韦雪凝的房间走去,定是乞求雪凝的原谅。
。。
再过了许久,这不太烫的太阳划到另一边天了。
“舒婉!你又等我呢?”
从翰林院出来后,在京师街上的拐弯之处,柳舒婉如同以往一样等着韦东楠。
柳舒婉甜甜一笑,看着韦东楠,道:“当然啦。你如此辛苦,不就是为我们两个以后的生活考虑嘛。”
说后,柳舒婉将一旁拎着的食盒打开来,端着一碗粥出来,笑着,道:“东东楠,你看,这是我做的粥,你尝尝。定饿了吧?”
韦东楠笑着,一手摸了摸柳舒婉的脸蛋,道:“看到你做的,我就饿了。”
柳舒婉笑了笑,道:“可惜啊,我没做多久,快凉了。”
韦东楠接过后,笑了笑,看着一碗放着枣还有好几样自己爱吃的一碗粥,道:“没事。”
说后,便开吃了起来。
“怎样,味道可好?”柳舒婉笑道。
韦东楠点了点头,道:“好。果然,你做的,最合我胃口了。”
“那明日,我做苦瓜给你吃?”柳舒婉开玩笑道。
听着柳舒婉的一言,韦东楠摇摆头起来,什么亦未语。
“好,好。我不做。我那是骗你的。”柳舒婉笑道。
过了会儿,柳舒婉突然问了起来:“东楠,你哥何时候回来?要是你哥能早些回来,我们就能早些成婚了。”
韦东楠手里的勺子停了起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柳舒婉,道:“以前,我求你许多次,你皆不答应,这次,怎么比我还急?”
柳舒婉看着韦东楠,道:“虽如今,我过的日子是好多了。可呆在姨娘身边,总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