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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苏州民变

明砖 韦云凌 6808 2024-04-14 04:40

  天启五年,三月时,东林党人汪文言再次被捕,被捕后,魏忠贤的党羽北镇抚司许显纯,在魏忠贤的示意下,对汪文言严刑逼供,以至于汪文言折磨受死,后伪造供状,将东林党所谓的六君子折磨而死,因这一年为乙丑年,所以又称“乙丑诏狱。”

  今年,天启六年,二月,魏忠贤指示其党羽李永贞伪造浙江李实奏本,欲想要将前应天巡抚周起元和在江苏浙江家中的高攀龙、周宗建、缪昌期、周顺昌、黄尊素、李应升七人逮捕下狱。

  三月,锦衣卫的旗蔚(锦衣卫的属下)来到无锡后,准备在十八日开读,有人便把这消息告诉了高攀龙。

  “景逸先生!景逸先生!”

  一位穿着普通衣服,衣服虽无补子,但衣裳很是旧,慌慌张张的往高宅而进去。

  听到声后,一身朴素衣服的,瓜子脸,白胡子和白胡须,走了朝着院中走了过来。

  “景逸先生,不好了。”

  高攀龙瞧着此人后,虽不认识,但能看出来是站在自己一边的百姓。

  “出何事了?”

  这男子喘了喘气,两眼目光看着高攀龙,方才回道:“不好了,景逸先生,岑某听闻锦衣卫来到无锡了,十八日就开读了。可有关于先生的旨意。”

  “好了,知晓了。多谢你的传话,老夫知晓了。”

  看着面前的景逸先生,高攀龙,似乎未有害怕的样子。

  这秀才便问道:“先生,您不害怕吗?”

  高攀龙听后,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岑秀才,回道:“老夫何惧之有?他魏忠贤就一介平民,老夫当然不怕。”

  听后,这岑秀才便不打扰了,说了句“先生,那岑某便先告辞了。”,行着礼后便走了。

  回想着刚才这秀才所说之话,高攀龙心中不知是还悲还是该如何,看着院中的花草,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时,家中的弟弟瞧见后,走了过来,看着似乎有心事的哥哥。

  “哥,你这是……?可有心事?”,高攀龙的弟弟问道。

  看着似乎在发呆的高攀龙,实则未有发呆,转过头来,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弟弟。

  “无事。”,高攀龙说道。

  第二日,便是十七日。

  一早,高攀龙便去参拜了宋儒杨时的祠堂,杨时是宋代大儒程灏、程颐兄弟的门徒,是“二程学说”的正宗嫡传,亦是宋代东林书院的创始人。

  而后,高攀龙便与自己的两位门生和一个弟弟,在自家后院池上饮酒畅谈。

  “先生,听闻这次锦衣卫南下逮捕之人,亦有周顺昌。先生,明日您可有何良策?”

  听此话后,弟弟与其余两位门生目光朝着高攀龙看去。

  听着这门生的问话,高攀龙淡淡的说了句:“吾视死如归尔,今果然矣。”

  之后,高攀龙心很是平静,继续谈话,如同往常一般。

  畅谈之后,高攀龙回到书房,关上了门窗,写着信起来。

  将信封好后,高攀龙走了出去,喊道:“世宁!过来!”

  听到爹的吼声后,高攀龙的儿子高世宁便走了过来。

  匆匆问道:“父亲,可是想好了法子?”

  高攀龙看着儿子,未回答,将信递了过去。

  “此信,若明日事急,你方可打开。”

  看着一封如此的信,世宁有些想打开看看有何法子,但再次听到爹的声后,便打消了念头。

  “世宁!不许偷看,明日事急时方可看。”

  “好,父亲。儿定会遵守。”

  看着走过来的自家人,高攀龙叮嘱了句:“勿急,我欲静思明日良策,明早处分,当无大祸。”

  听着一家之主高攀龙的一说,家中有些半信半疑,还未走开。

  “好了,你们皆回去,勿打扰我。”,说后,便关上了自己睡房的门,独自一人坐在睡房里。

  到半夜时分之时,高攀龙整理好衣冠,朝着北方三叩首,接着来到后园,看看四周无人后,便纵身跳入池中自尽。

  “老爷这在睡房如此之久,皆未听见何动静,这法子想到了没有?”

  “听你如此说,倒亦是。你们在此想想法子,我去看看爹如何。”,说后,世宁便起身来,欲要往父亲的睡房而去。

  “好。”

  待世宁来到爹的睡房时,透过纸窗,能瞧见里面还亮着灯,但未听见何动静声。

  “父亲。”,第一声,世宁小声的喊道。

  片刻后,还未听见有回声传来,世宁便拍了拍门,换了种叫法。

  “爹!爹!是我,我是世宁。”

  几次尝试后,皆未有回声传过来,世宁有些心急了,以为爹想不开,便抬着手脚,将门撞坏后,破门而入。

  只瞧见一煤油灯还在燃着,并未见到何父亲的影子。

  见后,世宁便回去找着自家人,开始在这房屋中寻找父亲的下落。

  终于,在全屋人出动后,在后园发现高攀龙的尸体。

  只见,高攀龙人在水中,面朝着北,双手捧心,屹立不动,死了多时了。

  事后,人人皆传此事,说高大人不是淹死的,而是魂归与自然,与天地合一了。

  因此,那些锦衣卫想逮捕高攀龙的任务无法完成了,只好去抓下一人——周顺昌。

  周顺昌喜欢在家乡做好事,有人受冤枉压制或者是事关地方利害的大事,他就去跟有关部门陈情说理,所以当地老百姓十分感激周顺昌。等到听说逮捕他的人来了,大家都很愤怒,喊冤的人堵塞了道路。等到宣读诏书那天,没有经过约定而汇集在一起的有几万人,都拿着香为周顺昌乞求性命。

  就连柳堂亦一同去了,是与苏清露一同去的。

  “周大人是冤枉的!”

  “冤枉!冤枉!”

  各种喊冤声在巡抚公署前回响着,声音很是洪亮。

  这时巡抚毛一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几万人人的喧哗,心中有些紧张,劝着喊了起来。

  “各位百姓!莫在此地喧哗,都回去吧!”

  一旁清露看着此人身穿官服,一副陌生的面孔,便问着一旁的柳堂起来:“柳堂哥,他谁啊?”

  “他是巡抚,姓毛,名一鹭。”

  听着柳堂的话,苏清露方才明白了起来。

  这次出来看热闹,柳堂其实不想带上清露的,可清露非要出来,柳堂便只好应允了。

  “毛巡抚!今日百姓如此之多,您可否为我们百姓上疏!为周大人讨个公道!”,一人开口大喊道。

  这时,所有人的声便停了下来,一脸看向了巡抚毛一鹭。

  巡抚听后,知道自己上疏亦无用,看了那叫喊一人一眼后,未回答。

  “是啊!毛巡抚!您可为周大人做主啊!”,一人喊道。

  接下来,便有更多人喊了起来。

  柳堂在中间看着,一话亦未喊,他心中知晓此事后是何下场。

  李清露瞧见柳堂一话亦未喊,便问道“”“柳堂哥,你说,这有用吗?”

  柳堂看了一眼李清露,回道:“无用。”

  “那这喊的百姓……?”,李清露又问道。

  柳堂回道:“没事,一会儿平安散去。”

  一旁的人听到柳堂的话声后,很是不服气,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周大人一向对我们很好,如今他被冤抓了,你不助我们一力。”

  听着一旁百姓的话后,柳堂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周大人的事迹,我亦略知一二。只是这次,这般喊是不行的。”

  “那照你这么说,可有救周大人的办法?”,一旁的人问道。

  好家伙,这人真不愧是周顺昌的铁粉,真不知道周大人知不知晓他。

  柳堂摇摇头,什么话亦未说,继续看着热闹。

  “各位百姓,静一静!今日百姓所说的,本官不可答应,亦做不到。各位散了吧!”,毛一鹭喊道。

  “诶!毛巡抚怎这样?为我们百姓与周大人申冤,这不成问题吧?”,那人继续说了起来。

  听后,毛巡抚未理会,一东厂缇骑将刑具扔在地上,大呼起来。

  “今日之事,与你秀才何干!”

  这东厂的人似乎有些想动手了。

  这时,有五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分别是颜韦、马杰、沈扬、杨念如及舆夫周文元。

  手拎着这东厂的缇骑,问:“这是何人下的谕旨?!”

  “是,是九千岁下的,命小的来的。”,这人答道。

  周围的百姓听后,于是大哗。

  “原以为是天子的诏令,却是东厂魏忠贤抓人!”

  接着,民众便一齐动手,殴击缇骑,当将缇骑中的一名打死,其他绳骑吓得抱头鼠窜,到处躲藏。

  最后在得民心的苏州知府和知县的劝说下,民众们才散去。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开读之

  变”。事变发生后,苏州市民为抗议魏阉专横,机匠“不行机织”,市民全都罢工,各府

  州县也纷纷响应,事情接连持续了好几个月。得知消息后,魏忠贤令毛一鹭等对民变参与

  者予以惩处,颜佩韦等五人挺身投案,英勇就义。后人把他们合葬在于虎丘旁边,立碑为“耳人之墓”

  对于这次的冤案,不仅有苏州,还有其余六位人。

  这七人中,高攀龙自尽,便只剩六人,押回京师。

  这次的冤案,各地皆有抗议,其中最大的属苏州,但最终皆是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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