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你只是更爱你自己
何沛晴轻笑:“靖尧,你现在其实就是个无头苍蝇,你什么都查不到,所以故作镇静。”
霍靖尧一直紧紧捏着的拳头倏地松开,迅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臂一抬,何沛晴整个人都都被他提了起来。
呼吸被阻,何沛晴一张白净的脸一瞬间就涨红了,眼睛不有的睁大了好些盯着赤目欲裂的霍靖尧。
“霍靖尧……你!”
“你真是很有能耐,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原来会催眠术,竟然不知道是你当年害死了我父母,就连你所谓的弟弟都是假的。”
霍靖尧恼怒的脾气上来一发不可收拾,何沛晴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他竟然把什么都查清楚了,那么她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也被他查清楚了。
何沛晴恍然失笑:“那你就掐死我,掐死我你就可以报仇了。”
对这个男人,她虽然痛心,可是也放不下在这么多年家族的仇恨,这么多年她按兵不动的,不过是不想自己自相矛盾。
原以为他只要爱她,她应该什么都能放下,甚至可以违背自己的家族,但是这个男人从未爱过她。
没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虽然宠她,但是克制有度,从来都不碰她,她给了他道德枷锁,所以他心里应该是怨恨的,想爱的人不能爱,才是最悲伤。
霍靖尧的手徒然松开她,何沛晴从他的手里掉下去的那时候先写跌倒在地上。
霍靖尧眼神冰冷:“杀你?用不着我亲自来杀你,总有一个地狱是适合你的。”
“霍靖尧,你不赢的。”何沛晴满是憎恨的眼神盯着他。
“你给瑾瑜催眠的是不是?”霍靖尧一步步的逼近她,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
何沛晴勾着唇角笑的亦是冷淡:“这种程度,当然不是我做的,霍靖尧,你很想救她吗?啧啧啧,可惜你救不了她。”
她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霍靖尧,清丽的脸上都是嘲讽的笑意,越是这样就越是会激怒他,可是她完全也不在意,仿佛就是专门为了激怒她一般。
“到底是谁?”霍靖尧微微眯着眼,浑身上下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不知道。”
霍靖尧紧绷的脸更冷了一分,他站在她面前最近的距离低头冷冷的盯着她。
“你维护的那个人把你推到了我的面前,你没发现吗?”霍靖尧试图看到她脸上的一点点惊愕。
但始终都没有,何沛晴显得很平静,她冷静的望着他的脸:“既然是互相利用当然是看谁的智商更高,我没能把他推到你面前,是我智商不够罢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何沛晴并不觉得奇怪,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情。
“一个抛弃你的合作对象,也值得你这样维护,何沛晴,你真是让人意外,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听没有人性的女人,可以眼睛眨也不眨的撞死我的父母,也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陌生人死在你面前,还能害死一个没出世的孩子。”霍靖尧道的情绪渐渐趋于平静。
可是目光还是冷硬的叫人看着都觉得害怕,何沛晴在过去十多年的时间里,很害怕这样的眼神,可如今看着,只是觉得霍靖尧这个人不喜欢笑罢了,一个很严肃的男人而已,再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若是有人性,也不会如此,霍靖尧,你赢不了,你以为你是常胜将军,但这次你一定会一败涂地!”何沛晴眼眶微红,这种自负的人应该要被人打击打击的。
“你很想去地狱吗?”霍靖尧冰冷的目光里只有对她的绝情,那样子,有种死神来了的既视感。
“我去了地狱,我一定会拉着叶瑾瑜垫背,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何沛晴笑的很冷淡,让叶瑾瑜也跟着下地狱,他怎么舍得呢?
何沛晴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开,霍靖尧立在原地,一口一口艰难的呼吸着,每吸一口气都觉得心口很痛,像被人刺过一刀似的。
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到如此的地步。
叶瑾瑜在楼上卧室里一直注视着霍靖尧,也亲眼看到他掐住何沛晴的脖子到后来放开,然后这样一个人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
“阿惠,提醒他进来。”瑾瑜回头看了一眼准备要靠近她的阿惠。
“是。”阿惠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瑾瑜有些无力的靠着栏杆,有眼泪不经意的漫过自己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悲伤,为什么想要哭泣。
那些已经过去很久的悲伤会忽然之间无法控制的涌出来,好像她的情绪不是被自己掌控的一般。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令自己感到恐惧,她甚至是怀疑自己这样喜怒无常,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
阿惠出去看到霍靖尧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觉想起来刚刚叶瑾瑜进去时候的神情,总觉得事情很麻烦似的。
“先生,太太让我下来叫您。”
霍靖尧双手慢慢的放进裤子的口袋里,背脊很直,他回头来看她:“把跟何沛晴有关所有的人都排查一遍,最近到海城跟她有联系的人也要一一排查。”
他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而他还会查不出来,这可是海城。
“是。”阿惠应下来,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的有些凝重,忽然这么调转车头的查这些是不是有些太盲目。
霍靖尧折身进门,到别墅楼下的客厅时,叶瑾瑜正从楼上往下走。
“饿吗?”霍靖尧就楼梯口等着她一步步的走下来,然后低声的问她,在看到何沛晴之前她的脸色还很好,可是现在,脸色十分的不好。
瑾瑜摇摇头:“你们再外面说了什么说这么久?”
霍靖尧勾着唇角,眉梢染上些许的柔和,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瑾瑜,有些事情,可能会手染鲜血,我不希望你去沾染上那些,我与和沛晴之间的恩怨,尽可能的让我一个人来就好。”
他说话的语气明显的沉重了一些,瑾瑜依偎在他怀中,他身上一直都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这跟他经常抽烟有很大的关系,瑾瑜觉得心里头有些难耐的酸涩。
“霍靖尧,我要她死。”瑾瑜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越是想要克制,就越是难以克制。
“好。”霍靖尧沉沉的应道,何沛晴应该万劫不复,但是瑾瑜不行的,她的人生如今不剩下什么,她不能被何沛晴拉着万劫不复。
海城的这场风雨,无可避免,瑾瑜越发的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好像处在某个危险当中。
霍靖尧的霍氏在海城仍然如日中天,光鲜的表面之下是海城的暗流涌动。
霍靖城自上次被霍靖尧打过之后,很长时间没有路面,瑾瑜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霍靖城公司的事情。
直到夜里的应酬遇到霍靖城,瑾瑜微微有些诧异,霍靖城很明显是专程前来的。
瑾瑜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就看到霍靖城,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靖城,你怎么在这里?”
霍靖城身上有些许的醉意,他迷离的看着几乎靠着墙面的女人,低声笑了笑:“瑾瑜,你可知你深爱的丈夫背着你都在做些什么?”
他清楚的看着她的脸,却越来越不理智,霍靖尧究竟是凭什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瑾瑜这样好的人。
“靖城,你喝醉了。”瑾瑜打算离开,霍靖城的手捏住了她的肩骨,瑾瑜吃痛的皱了皱眉头。
“霍靖城!”瑾瑜低吼了一声,霍靖城像是没听见似的,将她用力的按在墙上,低头逼近她的脸。
“你跟宋初南时好朋友是不是?你猜猜大哥是怎么做的,她在锦城生死攸关,而大哥把你瞒的严严实实,你觉得他爱你?瑾瑜,别傻了,他只是更爱他自己而已。”霍靖城说着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几乎快要将熏她很不舒服,想要挣扎,却无力从他有力的大手当中挣脱。
宋初南在锦城性命攸关,这件事她不知道,霍靖尧没有说,任何人都没有跟她说。
她的表情还很平静,霍靖城的手就越发的用力。
“瑾瑜,你跟大哥真的是很像,不管是如何的火烧眉毛,都能以这样稳如泰山的样子面对,宋初南就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瑾瑜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骨节有些泛白,抬着下巴望着霍靖城眦目欲裂的样子。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一直安排人在锦城监视叶家,或者监视初南吗?”强有力的质问显得咄咄逼人。
霍靖城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冷静,他看着她,手不由得松开,瑾瑜立即从他跟前退出了好几米。
“瑾瑜,我没有监视叶家。”
“霍靖城,你别狡辩了,你想得到我,监视叶家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你真的够恶心的,如果爷爷知道你是这种人,不知道会不会愿意考虑把霍家交到你的手上?”
霍靖尧眼眸狠狠地沉了下去,抬脚大步朝她走过去,瑾瑜转身就要跑,却还是被他抓住。
“瑾瑜,你要跟爷爷说吗?就连大哥什么都没跟爷爷说呢,你是希望大哥把你扫地出门是不是?你觉得你告诉了爷爷这些事,爷爷会怎么做?惩罚我?瑾瑜,你真是天真,你怎么会以为爷爷会惩罚我?他只会憎恨你这个挑拨离间的人,会将你逐出霍家。”霍靖城阴冷的声音阴鸷可怕。
大手狠狠的揪着她的头发没有松开,瑾瑜挣脱不了,疼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阿惠兴许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瑾瑜,所以才会来找她,看到霍靖城那么抓着瑾瑜的头发,她带着一身的冷气跑过去一脚便将霍靖城踢的老远。
霍靖城被踢倒在地上,目光灼灼的跟随着瑾瑜仓皇而逃的背影。
阿惠随即转身跟着她出去,但是瑾瑜跑的很快,阿惠心里感觉到不妙。
刚刚就已经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劲,想必是霍靖城跟她说了什么,看霍靖城的样子,是喝了酒的。
“太太,您等等我。”
“你去告诉我的助理,接下来的应酬她来做,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瑾瑜跑的气喘吁吁,最终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不行,太太,我得跟着你,您可以跟助理打一通电话。”阿惠第一次反抗了她的意思。
瑾瑜微微皱了皱眉头,很诧异,这个阿惠说简单了是霍靖尧安排给她的贴身保镖,但是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身份又何止是保镖这么简单,一个简单的保镖又怎么敢这样不听她的话。
“阿惠,你只是我的保镖,有什么权利管着我的自由?”
阿惠大步的走到她跟前:“太太,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现在很冲动,一个人,我很不放心。”
“不需要你放心!”瑾瑜的语气徒然加重,转身准备离开,一步还没有迈出去,好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眼前一黑倒了过去。
阿惠稳稳的扶住她,眉眼压低了许多,霍靖城如今这么大胆是打算完全不将霍靖尧放在眼里了。
霍靖尧还在外面,接到阿惠的电话,一路加快速度的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霍靖尧看着床上此时已经变得很安静的叶瑾瑜看了一眼一如既往冷漠的阿惠。
“二少爷似乎是跟太太说了什么,我过去的时候二少爷的行为举止有些出格,而太太的情绪也很激动。”阿惠分析的很客观。
霍靖尧的手慢慢的捏成了拳头,他即便是不跟爷爷揭发他的事情,霍靖城还是不知道收敛。
他对叶瑾瑜,似乎是觉得势在必得,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作对,他是真的不想把他放在眼底了。
“有些出格?怕是你去的再迟些,他就不只是会出格那么简单了。”霍靖尧的眉心渐渐的染上一层冰霜。
“我只是敲晕了太太,力道控制着。”
“我知道你出手的轻重,她其实精神状况不是太好,轻轻一敲就会晕。”
“那么二少爷怎么处理,今晚的事情怕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那毕竟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有人躲在一边偷看也不足为奇。
何况还是话题性很重的霍太太。
霍靖尧在床沿坐了下来,目光微微有些清冷:“他是活腻了。”
阿惠眼神微微有些闪烁,霍靖城敢觊觎叶瑾瑜,的确是活腻了,而且还是在霍靖尧三番五次忍了之后。
“那我去处理。”
“这事你处理不了,是霍家的家事,其他的人和势力最好是不要参与,阿惠,我让你查的事情呢?”
“跟何沛晴接触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最近进海城跟何沛晴接触的也只有彭如海,而彭如海这个人身家背景很干净,也是出自名门,来自北方。”
霍靖尧冷冷的勾着唇角:“那么看来是什么都没查到了?”
“我会继续加大力度去查的。”因为是隐秘的去查,很多事情查起来并不是像明查起来那么容易。
“觉得可以处理的人自行处理就是了,无需向我汇报。”霍靖尧不再何沛晴有什么活下来的价值。
既然什么都不愿意说,留着她始终都是个祸患。
“我知道了。”阿惠转身离开,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清冷。
霍靖尧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的脸,霍靖城跟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情绪激动。
粗粝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她只是昏睡,即便是霍靖尧什么都不说,不吵醒她,她还是会醒的。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霍靖尧还坐在床边不合眼的盯着她,见她醒来,眼里的一些阴冷逐渐褪去了许多。
“醒了?”霍靖尧伸手去扶她,瑾瑜的手从被子里渗出来哦反握住他的手,深深的盯着他的脸。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吗?”
“靖城跟你说了什么?能让你这么质问我?还是说我们之间真的已经脆弱到这个地步,之间毫无信任。”
“霍靖尧,我们之间本没有什么信任,又从何而来的信任?”瑾瑜忍不住冷笑。
霍靖尧看着她的这张脸,满脸讽刺的冷笑,像刀子一样,总有些伤人。
“瑾瑜,你很相信他?”霍靖尧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她这个样子,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我不相信他,但是我很关心初南!”瑾瑜瞪着眼睛,满眼的凌厉怎么都抵挡不住。
霍靖尧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霍靖尧,难道霍靖城会拿初南的事情跟我开玩笑不成,初南在锦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瑾瑜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眼眶通红。
她不懂,这样的事情,霍靖尧为什么要隐瞒。
好景哟啊眼中的清冷一点点的将他所有的温和都覆盖,大手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再渗透上不准她再动。
瑾瑜双肩剧烈的颤抖着,她王者霍靖尧这么冰冷的面孔,还是忍不住的掉眼泪。
“你一直都心绪不宁,我是担心你,我想等她好一点了然后再告诉你,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霍靖尧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解释。
瑾瑜用力的挣扎也没能挣脱他遒劲有力的大手:“你放开!霍靖尧,你放开我!”
心里的难过像潮水一样淹没自己的胸腔,压抑的难受。
“瑾瑜,我说的都是真的。”
瑾瑜挣扎了好些时候,终于还是觉得累了,她无可奈何的安静下来然后目光惨淡的望着他。
“霍靖尧,我应该要怎么相信你,你曾经就是这么不相信我的,你忘了?”好像是以牙还牙,可是她除了满心的难受,毫无报复的快感,她就像是拿着刀亲手刺了他一刀似的,疼的她浑身发麻。
“瑾瑜……”
“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瑾瑜别开脸不再去看他的脸,霍靖尧按着她的手背青筋暴起。
半晌之后,他还是松开了她,默默地站起身。
“不想看见我,我不出现就是了,你好好休息。”
“我明天要回锦城,如果你要阻止的话,我死给你看!”叶瑾瑜这样的话一说出口,霍靖尧立马反感的皱起眉头,他转身的背影没有在转过来。
不同意么?她可能真的会死给他看,他又怎么会让她死在他面前,他又不是疯了。
霍靖尧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我陪你去。”
“我一个人去。”瑾瑜从床上坐起来,清浅的眼底没有感情,他去做什么,又看着她?
“瑾瑜,我很不放心。”
“我去的是锦城,又不是地狱,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霍靖尧,如果初南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霍靖尧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瑾瑜,这样对我很不公平。”霍靖尧感觉到自己很委屈。
瑾瑜冷笑一声:“公平?霍靖尧,你什么时候对我公平过?霍靖城说的很对,你并非是爱我,把我留在身边,你不过是更爱你自己。”
霍靖尧自己也说了,他们之间本来就很脆弱,一碰就会碎,所以霍靖尧就显得特别的小心翼翼。
霍靖尧什么话都没说,抬脚从卧室里离开了,瑾瑜一个人坐在床上,渐渐地蜷缩成一团。
她不相信霍靖尧,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从流产之后,她对霍靖尧就再也没有了信任,一点点都没有,因为本来就不多,全都被他消耗殆尽。
霍靖尧从卧室里离开之后一个人从别墅里出去,站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点燃了一根烟。
叶瑾瑜说的话很伤人,至少他感觉到很难过,其实旁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感觉,爱一个人才会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心情大好,或者非常难过。
她以为他更爱自己吗?他只是舍不得放她走,不愿意开到她重新开始后的艰难,更不愿意看到她被人非议。
他很想用生命去爱她,可是她不一定会稀罕,她仍然是恨他,所以他们之间不管他怎么经营,都还是那么脆弱,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