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燃的这香可不是普通的香,而是具有催情作用的檀香,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的。
到时候,只要夜霆琛进了她的房间,在这催情香的作用下,再加上她一番挑逗,不信他夜霆琛不从。
只要从了,什么事都好办了。
心里正想着,身后忽然一道劲风袭来,沈默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身后被人用力点了几下。那几下封住了她关键穴位,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难不成对方要用强吗?
沈默激动得心跳加速,全身发麻。
在她看来,她是京城第一美,京中多少男人远道而来,只为见她一面。
如今她就这么活生生手无缚鸡之力的站在这儿,怎么可能有人不动心。就算不动心,动点情也是可以的吧。
然而身后的人非但不动心,连情也不动。
只听他饱含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低低道:“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莲花先借我一用,等我治好家中之人,日后定百倍奉还。”
接着,也不管沈默,拿了莲花就要走,半点停顿的意思都没有。
沈默见状有些急了,奈何声音也被封,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眼见着对方真的要出门了,她反指拔出袖中银针,刺向关键穴位,在恢复声音的那瞬间,张嘴大喊。
“来人!非礼啊,强奸啊!”
夜霆琛震惊的回头,竟然有人能解开他的穴道?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做什么,就见门外数十个举着棍棒火把的人推门而入,将他围了个团团转。
夜霆琛见状,单手将手里莲花护在怀里,另一手持剑,竟然准备直接拼杀出去。
这吴王常年在战场上厮杀,刀下亡魂不甚其数,这些没有见过风雨的柔弱家丁如何是他的对手。
夜霆琛将将踏出房门,沈默情急,大喊了一句:“吴王请留步!”
正正好其他院子的人闻声赶来,闻言大惊。
夜霆琛正准备离开的步子停住,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跪了下去。
“见过吴王,不知吴王驾临,有失远迎,请吴王恕罪!”
吴王亲自夜闯女子闺阁,只为一朵莲花,这要传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也就沈默她爹了,要是换做个有骨气点的,拜什么拜,先当做狂徒打了再说。
然而沈力这人是个软骨头,且向来爱攀附权贵,一听面前这人是吴王,先不管是不是真的,跪了再说。
其他人见自家老爷跪了,哪敢耽误,马上也跟着跪了下去,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跪倒了一大片。
夜霆琛这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默见他犹豫,干脆也厚着脸皮将话说破了。
“早就听说了王爷家有人病重,急需这白莲花救命,我也实话给王爷说吧,你手中捧的那株莲花并非沈默千年莲花,不过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莲花而已,并不能救人命。”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忽然反身折了回来,拿手中的剑直抵着她的脖子,冷声道:“千年白莲在哪儿?”
沈默只当做身上的穴道没有解开的样子,抬头看着对方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脸,开门见山道:“如果你承认你是吴王,那我甘愿把那株白莲拱手想让,若不是……”
她把脖子一仰,视死如归道:“那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的清白已经没了,活着也没脸见人了。”
那横在沈默脖子间的利剑颤了颤,险些真的割了沈默的喉咙。
沈默心跳顿了下,然后就见对方扯下脸上的黑布,黑着一张俊脸沉声道:“把白莲交出来吧。”
沈默大大松了口气,厚着脸皮张口道:“那王爷可愿意娶我?”
“你……”
“王爷深夜闯了小女的闺房,难道不愿意负责吗,既然如此,那王爷还是一刀杀了我吧。”
沈默说着,绝口不提白莲的事情。
那边的沈力也不是个傻的,听到自家女儿都这么说了,赶紧火上浇油的添了一句:“先夫人与我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我连这个女儿也照看不了,也无颜见她母亲了,请王爷连同下官一起杀吧。”
家里的顶梁柱都死了,其他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起此彼伏的请王爷赐死不断在响起。
夜霆琛环顾着这些人,在看着面前视死如归的沈默,恨不得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但有什么办法,是他理亏在先。
他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沈大人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大臣,这么贸然决定婚事可不太好,奈何家里的病人已经等不了了,姑娘先把白莲给我,待我先救了人再正是过来下聘如何?”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可以了,偏生沈默好不容才抓住这个机会,可出不得半点差错。
于是她厚着脸皮补充道:“那请王爷先立个字据。”
夜霆琛从沈府回来的时候整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本来平时就挺严肃的一个人,这会儿更是如同数九寒冰,走哪儿冻哪儿。
周围经过的人纷纷禁言低头,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杀生之祸。
夜霆琛头也不回的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随手把那千辛万苦的白莲扔给手下的:“把那天那个黑面大夫给叫过来,给郡主用药。”
那人捧着那颗白莲一阵犹豫,好半天这才吭吭哧哧道:“启禀王爷,那人……那人不见了……”
砰!
好好一张上等梨花木的桌子顿时碎成了两块。
夜霆琛沉着脸回头:“不是让你们好好把人看着的吗?”
“是看着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个送饭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着,在吴王的威压下腿抖得不成样子,本以为肯定死定了,怎知道后院忽然跑来一个人,说是郡主又吐血了。
夜霆琛再也顾不得生气,赶紧赶了过去。
之前经过沈默的调解,本来柳韵这病已经好了很多,怎知道耽误了这么多天又回到了原样。
眼见着就要不行了,跟着夜霆琛过来的那小厮抖着嗓子问:“王爷,还要用药吗?”
夜霆琛的脸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
“用,找个太医在旁边守着,出了什么事立即禀告本王,还有找人全城通缉,务必给我把那个赤脚大夫给我抓回来!”
……
这边刚刚逼完婚的沈默正一脸的明媚忧伤看着在她房间停留不去的三人。
她继母元氏在旁边小声的安慰着:“好了好了,不要哭不要哭,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你逼人的法子过分了点,但现在吴王好歹愿意娶你了,这也是因祸得福不是?”
这柳氏不说还好,一说沈力越发的生气。
“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哪有自己上赶着嫁人了,丢人不说,差点害得我整个沈府都跟着你赔命!”
“就是,我看姐姐你是想攀高枝想疯了吧。”因为之前那事,沈言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恶气,这几天想上门找茬一直找不到机会,这送上门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沈默等他们都说完了,这才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这是吴王自己找上门来的,难不成他毁了我清誉我还能任由他毁不成,既然这样,那女儿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还要不要找夫家了。”
现在的闺阁女子尤其注重名声,常人都如此,更不要说管家了。
沈言听了,冷哼一声在旁边补了一句:“那是人家三番两次的上门来求你不给,险些害得父亲没法做人,人家没撤了父亲的官职就不错了。”
之前沈默为了她那白莲寻死觅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险些没闹得父女两个翻脸。
这会儿再提起这事,那叫一个窝火。
沈力脚底踩了火似的来回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邦邦邦敲了几下桌子,气急败坏的指着沈默:“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你让我明天如何面对吴王。”
“应该是吴王想着怎么见你吧。”沈默默默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理亏在先,父亲有什么不好面对的,若是父亲实在为难,干脆推了这门亲事,把女儿下放到乡下吧,相信吴王会原谅您的。”
“你你你……你们听听她这说的什么话!”
有些人就是明明大家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又羞于让别人说出来。
别说什么想攀高枝,谁不想攀高枝,沈默这话就是在掐着沈力的痛处来说,他嘴上不承认,偏生还不敢那么做,因此闹得左右难看。
他那继室最会看人脸色,闻言赶紧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你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赶紧让孩子们休息吧,你明天也还好上朝呢。”
好说歹说终于将人劝走了,沈言不甘心,临走前恨恨瞪了沈默一眼:“别以为你以后做了王妃就得了便宜,吴王是不是真的娶你还不一定呢。”
沈默幸幸的看着三人离去,嘴角牵引起一弯弧度,心中散尽嘲讽。
不过沈默一点都不在乎,在这一世她定要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好看。
夜半三更,西厢房里还亮着烛火,元氏打着想跟女儿睡的名义留在沈言的房里。
“娘亲,你说沈默真能嫁入王府吗?”沈言虽不看好沈默,但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吴王又开口答应了改日就来下聘,这事,一点都不好说。
“我说女儿啊,你还太年轻,就沈默那个丫头,她就算进了王府,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啊。”
何况,她招惹的可是吴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毒王爷,王府暗潮汹涌,岂是她一个小小的沈默能应对的。
元氏眯起眼来,手中的丝帕被攥的生紧,不管沈默到哪里去,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沈言看着自己的娘亲这幅样子,心里虽有些疑惑,不只娘亲为什么这般憎恨沈默,但是一想到沈默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话说,吴王怎么知道沈默房内养着一株白莲?”元氏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瞪着眼睛问道。
“听下人说,这白莲是一位戴着黑面罩的的大夫让吴王寻的药方。”沈言听自己娘亲提起,也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为什么吴王的药方需要白莲,而沈默的房中又好巧不巧的有一株白莲。
“沈默那丫头也说了,她养的白莲只是普通白莲,吴王府里多少名贵药材不尽其数,为什么又要单单去取沈默房里那一株?”
元氏心思缜密,她不觉得这件事情是因缘巧合,恐怕,是有人趁机作祟。
“娘亲的意思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
沈言脑补了一下吴王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以后的情景,不禁张大了嘴巴。
元氏做出一个“嘘”的手势,不让沈言闹出太大动静。
“言儿,你私下里去找那位戴黑面罩的大夫,说不定找到他就能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元氏心里面笃定这件事跟沈默那丫头脱不了关系,但是碍于没有证据不能揭穿她,所以,找到这个大夫势在必行。
“记住,一定秘密行动,不可声张。”
元氏嘱咐道,这件事情不能败露,毕竟是和吴王有着紧密关系,一个岔子就会丢了小命。
吴王府内,烛火通明,人人小心谨慎,生怕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了什么篓子,惹怒了吴王,可是要用生命付出代价的。
“咚咚咚”吴王府书房门响起。
“进”夜霆琛捏捏眉头,看到是自己派出去寻找黑面大夫的暗卫。。
“报告王爷,城中搜查无果。”
四大暗卫之一雪如实禀报。
“他们的结果呢,也是无果?”夜霆琛好看的眉头再次皱起。
虽然能猜想到结果不尽人意,但是听到雪的禀报,夜霆琛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风和月已经在扩大范围去寻找了,花去试图寻找隐线看看有什么帮助。”
“再给你们五日时间,本王要一个确定结果,是死是活,本王要亲眼见到。”
雪退下后,夜霆琛闭上眼,太阳穴就像有团火星子一样,烧灼疼痛的越来越强烈。
突然王府院内一阵喧哗,夜霆琛心中的怒气更是不可阻挡。
“王爷,郡主有救了。”
管家对着走出书房一脸怒气的吴王喊道。
虽不明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有救”这两个字,倒是生生把夜霆琛心里的火压下去了一大半。
“…王爷你看”
管家赶紧把手中的飞鸽传书拿给吴王。
“…吴王莫恼,小人家中双亲病危,不告而别实属无奈,小郡主体内毒素已被控制,吐血乃为排毒,不必担忧,待郡主不再呕吐,取白莲合小人留在房内的九味方药共同熬制,最多七日,可痊愈。”
看着手中信封上的涓涓小字,吴王心里的怒气虽然还有,但是现在救人才是最要紧的事,便也不再追究。
“按照信上的要求,仔细熬药,如果再出现任何岔子,一并问罪!”
说完,吴王转身回到书房。
吴王府上下人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开始为郡主准备后续治疗的药材。
沈默白天来回奔波倒也是乏累,一躺床上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好梦。
丫头小环倒是不安定了,看着自家小姐没有一点担忧,还吃的好喝的好睡得好,没有一点防备和忧虑。
“小环,不睡觉在干嘛?”
沈默起夜发现小环坐在桌前,满脸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