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已月,庚子日。
宜定盟、开市、纳采、解除、祭祀、嫁娶。
忌作灶、经络。
今日是明隐门大开山门,招收弟子之日,亦是明隐学院的学生大考之时。
明隐门每三年开一次山门,明隐学院每三年一次大考。
大考通过者,明隐门便将其招收至门下,未过者则将被驱逐出明隐学院,回归凡俗。
这一日既是庆祝天之骄子们踏入修行者行列,脱离凡俗的喜日,亦是让九成以上的学生伤心泪洒之时。
大考之前,大多数人都已经能评估自己是否能通过,同学们也多半能看出哪一个人能通过,哪一个人不可能,但凡事总有意外,不到真正通过大考,终究是不能算数的。
那些距离突破天门还很远的学生,仍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虽然明隐门入门的标准以是否冲破天关为基本准则,但无数年的大考中,亦未尝没有例外。
有些天资聪颖的学生,因种种原因距离天关尚有一线之隔,明隐门有时也会网开一面,将其收入门墙之内,但此等之事,百年难逢。
已经突破天门,引气入体的学生,在未经历最后的大考之前,也不见得高枕无忧,毕竟考试总会有意外,明隐门入门的标准是突破天门,但并不见得每一个突破天门的学生都会收入,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因种种原因而不能入门,沦为散修。
大考在即,由不得每一个学生不紧张。
任云飞仍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以秘法引气运气,这是他进入时空长河之前留存在记忆中的功法,种种神妙之处自不是明隐学院传授的功法能相提并论,但奈何他这幅身体的底子比之寻常人还要差上许多,更惶论有修行天赋的学生了。
若不是他的修行秘法超过其他学生千万倍,他根本不会有进入明隐学院修行的资格了。
毕竟,别人能进入明隐学院,都是有修行天赋的,而他只是借助秘法之力遮掩而已。
“还是太弱小啊,若是实力能再进几分,弄到一些好的丹药调理身体,突破天门也只是寻常之事,奈何……”任云飞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想进明隐门的目的,否则,以他心中所学,明隐门的功法秘诀,如何能被他看在眼里呢。
练功完毕,收功起身,峰上传来九声钟响,清脆悠扬之音回荡于天地之间,这是即将举行大考的召令。
任云飞与众多学生一起,向着钟鸣之地走去。
走过明隐峰半山腰的云海,上面便是明隐门的山门所在。
一出云海,只见青山含翠,长空如洗,云海在下,蓝天在上,朝霞披挂于身。
四面天空,无边无际,茫茫云海,在脚下流动翻滚,一眼望之,顿时便觉心旷神怡。
殿宇楼阁点缀于青山之上,飘浮于白云之间,云气环绕,蓝天明亮如镜,宫宇流光闪闪,偶有瑞鹤盘旋,长鸣飞过,更显仙家气派。
学生们都是第一次进入云海之上,见了眼前此景,顿时心醉神迷。
“飞哥,修行之地,果不是凡间能比,让我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便是死也值了。”西门出云惊声说道。
任云飞看了看他,笑而不语,仍继续向前走去。
再上去几百个阶梯,有一处白玉铺成的平台,宽阔有百丈,人居其上,只觉渺小无比,这里便是今日大考所在之地了。
平台上方十余丈的空中,一块数丈方圆的红毯悬空飘浮,十余名修行者站在上面,俯瞰着下方的人群。
任云飞的目光却望向了更远的地方,他虽未恢复前世的修复,但精神力和感应能力却较一般人强得多,否则,也容不下千万世的记忆。
在任云飞的感知中,那与蓝天齐高的辉煌殿宇里,隐约有一道道的目光投向了这里,那想必是明隐门的高层,他们虽未亲至主持大考,却仍在注视着这里。
“今日是我明隐门三年一次的入门大考,诸位皆是明隐学院的学生,耗费了我明隐门无数心血培养,然修行大道,难关重重,能否成功跨入明隐门,只看今朝。尔等自当奋力而为,展现自己最好的成绩。”悬空毯上,一名白衣青年朗声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字一音都清晰的传入了平台上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为眼前仙景震撼而有些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望上了浮空毯。
“此次大考,一共分为三关,分别是心性,魂魄,修为。欲入我明隐门,需得心性坚毅,魂魄强大,修为过关。现在第一关考试正式开始,你们拿好考试的身份令牌,进入划定的红圈中,以最大的努力,保持心中的清明,坚持的时间越久,成绩便越好。”
白衣青年说毕,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环,向下方一丢,玉环在空中急速放大,到落地之时,已化作直径十丈有余的红圈,画在白玉平台之上。
众学生连忙向着红圈中走去。
这道红圈,从外面并无特殊之处,一进入其中,却是另一方天地。
眼前灰朦朦的一片,看不清景象,周围一同跨入之人亦消失得无影无踪,耳边隐约传来鬼器狼嚎之声,异样恐怖。
任云飞微微笑了笑,眼前幻境已有由虚生实之效,但对他自是毫无作用,他闲庭胜步,向着灰雾走去。
再往前行,便有无数鬼怪前来,或吐长舌,或露獠牙,狰狞恐怖,附在身上,拉址着任云飞的身体,欲将他撕成两半。
几分钟后,便有一半的学生或者鬼怪吓晕,或被鬼怪强行拉走,推入湖水之中,再挣眼之时,便已出现在红圈之外。
淘汰出来的学生皆面面相觑,骇然万分,那些鬼怪并非虚幻的存在,而是真实无比,再看场中尚留在红圈内的学生,也都在施展着诸般武学,似是在与人对战一般。
进入其中的学生皆明白,那是在与里面的鬼怪战斗。
然而,此刻,他们在外面再看,却都是在空舞拳脚,白运真气,浑似陷入魔症而发疯了一般。
“咦,快看任云飞,他怎么走得那么轻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