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温度极低,滴水成冰,雪花漫天,触目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
冯幻曦对这种环境十分欢喜,她生长于冰雪世界,来到此地,便有若鱼儿归水,令她浑身舒泰。
这里是极北之地的尽头,竟然有着一座火池。
火池没有温度散发出来,但任云飞等人是何等感知,皆能感受到火池内的恐怖高温,却被人以大神通禁锢在火池中,连一丝热气都没有散发出来。
站在火池前,温度反而低到了一个极致,前方有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
任云飞知道,只要自己再往前跨出一步,便是极致的高温。
“以此方世界之天地为阵基,收敛北方之热气,尽汇于火池之中,好大的手笔。”任云飞不无赞叹的说道。
走到这里,任云飞已然明白了,极北之地之所以终年被冰雪覆盖,温度极地,是因为有人以阵法之力抽走了热量,汇聚于火池中。
失去热量的广大极北之地,也就成了极寒冷的地方。
这种手段,通常是武者练功所用,用阵法抽取某种天地灵气或能量,以来练功。
任云飞曾经在剑阁的典籍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但那里面所提及的阵法都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与眼前这个覆盖一方天地的大阵不可同日而语。
“有朋自远方来,袁某有失远迎,见谅,见谅。”火池上方,一道红色火影凝聚而现,如轻烟一般,飘忽不定,似人非人。
任云飞笑道:“我等不请自来,还望主人莫怪。”
“鄙人潜居此地多年,竟不知大陆上如今都出现了阁下这等高手,真所谓英雄出少年了。”火影大笑了起来,道:“前来何事?”
“我等想前往上界,听罗斯初玉所言,来到此地便可前往?”任云飞道。
“原来是玉丫头介绍来的。”火影道:“既然如此,你四人进来,我送你们去上界。老夫是奉令前来接引想要进入上界之人,送你们去上界,也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任云飞道:“如此便有劳了。”
四人皆上前迈出,步入火池上方。
尽管在外界已感知到火池上方的温度极高,但真正跨入之后,还是为火池上方的高温而震惊。
神无彩,仙无光和冯幻曦三女身体周围都泛起护体之光,各自以内力隔绝了高温,然而,处在这等环境之中,三人皆觉内力消耗甚快。
唯独任云飞仿若丝毫也不受高温的影响,亦没有运功护体,然而这能瞬间便熔石化金的高温,不仅没有给任云飞造成任何伤害,连他身上的穿的布衣安然无恙。
火影有些惊讶地说道:“小友好本领,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任云飞。”任云飞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前辈不敢当。你我皆是通玄境武者,以兄弟相称就行了,在下袁青山。”
任云飞忙拱手见礼。
袁青山道:“这进入上界的方法,要借助此池的能量,也要经历空间风暴之地,若是武道修为未达通玄境,却是万万也不可的,几位皆已是通玄境强者,正常来说,应该是能安然无恙进入上界的,但凡事都有意外,若是不幸出了差错,几位可怨不得我。”
任云飞沉吟道:“却不知有几成成功的机率?”
眼前之人正邪难料,罗斯初玉绝不是可以信任之人,虽然任云飞相信对方绝不敢再轻易欺蒙自己等人,但凡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这个陆青山,任云飞亦有点看不透。
但他自炼化混沌精血,参悟混沌所修的功法之后,一身功力,实已达绝高之境,即使身处火池之中,亦未感到有半分威胁。
以任云飞如今的武道修为,若对方真想对他不利的话,恐怕是自寻死路了,故而任云飞才毫不犹豫的进入火池上方。
这便是所谓“艺高人胆大”了。
“九成九。”袁青山道:“但凡事都有意外,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袁兄只管施为。”任云飞自付即使对方真将自己等人送入空间风暴之中,亦有把握出来,便道:“有什么差错,在下绝不怨袁兄就是了。”
“好。”袁青山应声道,他的身影飘忽变化,渐渐融入下方火池之中。
少顷,火池掀起惊涛巨浪,一道道火柱从池中升起,包裹着任云飞等四人。
突然之间,一声惊啸之音响起,任云飞等人只觉眼前一晃,已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
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感受不到它的流逝,空间方位也已丢失,无上亦无下。
有斑驳陆离的远景从眼前一晃而过,便又归于虚无。
任云飞默一感念,进入星辰世界之中,感知方恢复了几分正常。
他立即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以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
宇宙星辰,弹指而过。
陆青山曾言要经历空间风暴,却是未曾见到,任云飞的目光落在神无彩、仙无光和冯幻曦三人身上,只见她们三人浑然不动,连神色也不见半分变化,有若画面上的人一般。
“这是时光停滞。”任云飞立刻明白过来。
传送阵法在传送之时,会给人造成时光停滞的感觉。
无论传送的时间过去多久,对被传送的人而言,都只是一瞬间。
这亦说明传送的速度当真快到了一个极致,才会出现时光停滞的现象。
这等能力,若是在武者对阵之时用出来,便是无往而不胜的绝招了。
任云飞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若非他炼化了混沌精血,修习了混沌所修的功法,恐怕也会陷入时光停滞中。
没有陆青山说说的空间风暴,空间反似十分稳固,但任云飞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仿若那一片虚无之中,有什么强大的生物正在盯着自己一般。
任云飞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双手微微握起,魔剑和天剑皆化作寸许小剑,被他握在手中,一旦外界有变,便可挥剑而出。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被盯着的感觉反而消退而去,或许是虚无中的生命感到任云飞并不好惹而悄然退走,又或许只是任云飞的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