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妈妈再婚了
这位看起来像是个司机的人,把车子开到了一家很精致的中餐厅外。而后他示意我下车,什么也没交代地就载着我的行李开走了。妈妈刚才在电话里说过要带我出去吃饭,不会就是在这家中餐厅里面吃吧?不管是从外部的装修还是内部的装潢上看,在这里面吃饭肯定是不便宜的,就凭妈妈每个月做的那份打扫卫生的工作,真能在这里请得起我吗?
我带着疑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刚才还只是在外面大致地瞟了一眼,就觉得里面的装修很华丽了,现在当我完全地走进去了,才发现这里面华丽得不只是一点点。
首先就从我的双脚站立着的这块地毯说起。地毯以淡淡的米黄色为主要背景,上面还印着大朵大朵象征着富贵的牡丹花,这块地毯的面积大到覆盖掉了整片地面,完全能够保证当每一双脚踩在上面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柔软。
地上低调奢华的地毯,跟天花板上温柔的黄色灯光上下呼应着,使得整个室内看起来既柔和又舒适。值得一提的是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是一条一条小鱼的形状,它们由少变多地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条大大的鲤鱼,最后朝着一架高高的龙门跃过去了。
不得不感叹,这家餐厅里,不仅是装修上用的东西样式别出心裁,就连寓意也到处都充满了富贵吉祥的意味,一看这餐厅就是专门供那种有钱人来吃饭的,因为寓意又极好,虽然菜价可能会稍微贵一点,但是应该根本就不愁客源。
这里面的每把椅子都是那种宽大又规正的四脚椅,不管是坐垫还是靠垫,都贴着看起来极为舒适又柔软的米白色软垫。每一张桌子上面都铺着雪白的餐布,白瓷盘子、不锈钢筷勺和透明高脚杯就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布上,桌面最中心的位置,还摆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从景德镇买来的青花瓷花瓶,而花瓶里面,还插着几朵沾有水珠的红色花朵。
大桌与大桌之间,用一道道古色古香的深褐色雕花屏风给隔开了。左边的墙壁上,挂着的全是满满的书法作品,而右边的墙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花瓶。在这里面坐着吃饭的人也大都是上了年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女,并且他们穿的衣服也都是十分讲究的,有毛大衣,旗袍,西装,中山装……
我根本就不敢相信我妈竟然会请我来这种地方吃饭,而且就算她真的请我来这种地方吃饭,我感觉我也很难在这些穿着光鲜亮丽的长辈中找到我妈的身影。
但就像是有某种心灵感应般,知道我肯定是找不到她的,没过一会儿,一个烫着这个年纪最流行的贴脸翘卷发,穿着一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白色连衣裙外加一件大红色披肩的女人向我走来了。因为她的脸上还化着很浓厚的妆,我起码看了她四五眼,才敢大致确定她就是我的妈妈。
“妈?”我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
妈妈笑了一下,我的注意力一下全都被她嘴巴上涂着的深红色口红给吸引过去了,我记得她之前是很少涂口红的,就算涂,也不会涂这么鲜艳的颜色。以前在我们家还有钱的时候,她也不会化这么浓的妆,可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在我走后,她好像完全就变了一个样子,变得我现在根本就不认识她了。
“涵涵饿不饿,妈妈今天请你吃好吃的啊。”说着,她就满面春风地拉着我走向了她一开始坐着的那个座位。
桌子上早就已经摆满了好多好吃的菜,看来妈妈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点好了菜了。我面无表情地坐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和穿着,她也同样仔细地端详着我。就算我再愚蠢,也该从刚才的那辆车和司机,还有妈妈现在穿得这么贵妇,和她脸上根本就掩盖不住的笑意中看出些什么了。
于是我便直接问她:“你这是被人包养了吗?”
“你出去的这几个月好像瘦了。”几乎是同时的,妈妈也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当她听到我说的话之后,脸瞬间就黑了下来,“涵涵,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什么叫被包养?你出去的这几个月,在外面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你看看你,穿的那都是什么衣服,这么大的女孩子了也不知道学学化妆,一会儿吃完饭,妈妈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我感觉眼前的这个妈妈我好像突然就不认识了,以前的她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穿得好不好看,化不化妆的,她一心只在乎自己赚的钱能不能维持好我们以前的那个家。可是现在的妈妈,似乎完全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妈妈了,她在意穿着,在意容貌,她身上很多以前我欣赏的品质,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了。
于是我冷漠地回答道:“我不需要新的衣服,我也不想化妆。如果不是被包养,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穿这么好的衣服,还化了妆烫了头打扮得这么时髦,还能有钱请我在这么高档的餐厅里面吃饭?”
“葛沐涵,我是你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你妈妈说话?”果然她这点还是没有变的,动不动就喜欢拿她家长的身份来压我这一点,一点都没有变,“我没有被包养,我是堂堂正正地跟别人结婚的。”
也没管我一时之间能不能接受,为了证明她自己是清白的,她直截了当地就说出了这一句话。我感觉这一刻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冻住了,寒冷瞬间就从我的心底迸发出来,传遍了我的全身。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了,妈妈终于意识到了刚才她的那句话对我的冲击力有多么大,于是她赶紧慌忙地想要补救,“涵涵,你别这个样子啊,你听妈妈说,女人这一辈子,如果前半生没有一个好的工作,后半生又还没有一个好的依靠的话,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所以你不要怪妈妈好吗,不要怪妈妈跟别人在一起了,毕竟我以前对你爸爸怎么样,你也是都能看到的,我对他绝对是问心无愧的。”
她这样慌乱又看似有理的解释,对我来说就是一种逃避责任和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的行为。我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的想念和依赖,也逐渐变成了嫌弃和厌恶了。
“什么时候再婚的?”我故意把再婚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妈妈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尴尬和难堪了起来,“就是,就是在你走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