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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连家继续讨论分家,连守礼并没有留在家里跟着一起讨论。一来,分家不分家,分什么不分什么,他都没有什么发言权。二来,他这些天一心扑在学木匠手艺上。
或许有人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天下就有这样的人。连守礼性格如此,对外物并不在意,这一点和连守信很像。而他对手艺的钻研劲,是连守信比不上的。另外也有环境的因素,他没有儿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分家的时候啥也得不着。
现在是连守礼下工回来,听赵氏和连叶儿讲了家里的事情,又听见连老爷子在连守信屋里,所以就走了过来。
赵氏没来,她在上房烧火做饭,连叶儿跟在连守礼身后,也走了进来。
“回来了,老三。”连老爷子就招呼道,语气很温和。对于这个老实到木讷,却格外听话的儿子,他或许没有太多的关注,但他心里是心疼这个儿子的。“坐下说话,又做这一天的活,累了吧。”
“不累。”连守礼就在连老爷子身边坐下了。他搓了搓手,迟疑了一会,才又开口道,“爹,咱这家,又不分了?”
“不分了。你大哥、二哥都不愿意分。这次分家,还不就是他们俩股闹腾出来的。对了,你大哥捐了监生了,你知道了吧?”
“知、知道了。”连守礼答应了一声,然后又沉默起来。
“爹。”连叶儿挨着连守礼的大腿站着。就用手推了推连守礼,低声地催促了一声。
“爹,大哥、二哥他们不分了,我这……要不,还是把我分出来吧,反正这啥影响也不大。”连守礼鼓足了勇气说道。
“你这孩子,你这说的是啥话?”连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他们俩都不分了,就你们三口人,你还分个啥?”
“爹。还是把我们分出来吧。我们三口人也能过。”连守礼慢慢地道。
连老爷子眼神复杂地看着连守礼。
“爹,三哥要自己过,就自己过吧。三哥也是老大个人了。啥事他心里应该都有数。就是分家了,我们兄弟几个该照应的还是一样照应。”连守信就道。
连老爷子不同意三房分出去另过,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儿子。连守信这么说,算是帮了连守礼一个大忙。
连老爷子的目光又转回来,落到连守信身上。
“老四,我当你这些日子历练的老成了,这么一看,你遇事还是想的不透啊。你三哥和你们不一样,这不是你照应不照应的事。”
说到这,连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三、老四,你们也是为人父母了,就是年纪还轻,经过见过的少。我的心思,你们俩还是没看懂。”连老爷子缓缓地说道。“我不让你们分家,有我不让你们分家的道理。”
“现在你大哥是监生,出去了,人家得叫他一声老爷。不分家,你们兄弟就跟着你大哥,是二老爷、三老爷。分了家。那差的可就不是一两成了。以后,要是你大哥真能做个官,别管大小,那咱家又是另一个样。”
“不是爹我眼睛就往上头看,是这个高低贵贱它在这摆着。不分家,咱们就是一股,你二哥的三郎、四郎、六郎以后结亲,咱都不用太多嫁妆,光凭咱家这门楣,咱就能说上好亲事。朵儿、芽儿、叶儿这几个丫头要说亲,那路子就更宽,都能往上走走。要是分了家,人家看你那就是另外一样。”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心里怕是……也嘀咕我偏心眼子,偏心你大哥那一股。照这么地说,我现在就是偏心你们。……凭良心说,我从来就没偏心,我为的是咱这整个连家。今天,你大哥捐了监生,这事就明显了。等你大哥再往上走,你们就看的更清楚了。”
“老四是已经单分出去了,街坊四郎都知道,那分家的文书都上了县衙的档子,这是没法子了。不过,爹也不会忘了你们。能给你们办的,都给你们办。一会请人来吃饭,这话我就得说。”
“爹,我们不指着借大哥啥光。”连守信道。
连老爷子就看了连守信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连守信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或者说,连守信是对连守仁冷了心。
“老四,你别瞎担心,爹还在。”连老爷子就道。
“爷,我们也不想借谁啥光,你就让我们单过吧。”连叶儿这个时候就说道。
“孩子话。”连老爷子根本就没在意。
“爷,这么一起过,我奶总欺负我娘,我和我娘在饭桌上都吃不饱饭,我和我娘不想再受气了……”连叶儿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连老爷子愣了愣,眼角抽动了两下,一丝不悦的神色从他眼中飞快地划过。
“你奶那个人,特性儿。也都是家里穷闹的,我跟她说过几回了,瞅眼不见,她就又用上老习惯了。往后就不一样了,这回我好好和她说说。以后有啥事,也别让你娘总憋着,跟老人吵吵、顶嘴这不像话,你们好好跟她说,不行再跟我说。谁都从小时候过来的,谁都有个老。”
连老爷子说着话,就站了起来。
“今个咱连家的喜日子,收拾收拾,都过来吃饭。”说完,连老爷子就走了出去。
连守礼颓丧地坐在炕沿上,连叶儿急的都哭了。
“咱爹正高兴头儿上,等缓缓,过两天再提这事,那时候,咱爹应该也能想明白了,就好办了。”连守信安慰连守礼道。
“我爷咋就不同意我们分家那。”连叶儿抽泣道。
是啊,为什么那?连蔓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很奇怪,她是相信连老爷子刚才所说的话的。连老爷子是真的为了一大家子好,虽然结果可能并不是每个人都认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家,尤其是连家这样几十口人的一家子,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比如说闹分家的时候,连守义要去翻连守仁屋里的箱柜。如果连老爷子真的想阻止,他需要出全力、拉上连守信和连守礼两个,应该是能阻止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这其中的原因也不是单一的,即便是家中辈分最高的大家长,连老爷子也不能够完全逆势而行,他也得顺势。
还有一个原因,这未必不是连老爷子心疼二房的几个孙子。
若非是这样,连老爷子完全可以旧话重提,让二房的人光身出户。而即便有东厢房,几亩田,几分菜地,二房劳力多,再佃些田,或许能够吃饱,但是没有钱,三郎几个的婚事,那肯定是耽误了。聘礼是一件,这个或许找同样贫家的姑娘,不挑对方的陪嫁,还能有给说亲的。但是就东厢房,再添了媳妇,根本就住不下,再穷的姑娘人家也不会上门。
而连老爷子刚才所说分家不分家,对孙儿辈婚事的影响,也是切实的。
想到这,连蔓儿不由得看了连守礼一眼。三房没能分家出来,固然有连老爷子的原因,但是连守礼的态度不够强硬,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天助、人助都是外力,人最重要的是要自救。就比如刚才,天助、人助都有了,但是连守礼自己不够给力。这是他的事,谁也无法替代他。
连叶儿说了话,但是她人轻言微。就比如连蔓儿出去说话,也要张氏、连守信支持她。而连蔓儿又比连叶儿幸运的多,连蔓儿有兄弟姐妹,都和她站在一起。
不过,连叶儿能够挑破周氏一直在欺压她们娘俩这个脓疮,就算连老爷子不太高兴,也不得不有所举动。
晚饭,连家上房摆了四桌酒席,男客两桌在东屋,女客两桌在西屋。吴玉昌、吴玉贵兄弟、里正、连家的两边紧邻,还有几位村老都来了,谁都没空着手,或酒、或肉、或是尺头等。
这些礼,自然都是周氏收着。
女客在西屋,周氏坐主桌,王氏也被让到主桌,王氏就拉着张氏和连枝儿一起坐了,周氏也没说什么。连蔓儿坐的另一桌,何氏、赵氏、赵秀娥也在这一桌上。在地下端菜伺候的是古氏、蒋氏、连叶儿、连芽儿、连朵儿。
就有人让古氏也上桌吃饭,被周氏给拦住了。
“她是大媳妇,带着人待客是她的本分当做的。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周氏这话像极了连老爷子的口吻。
“是。”古氏端着菜,脸上含笑。以前做秀才娘子的时候,都是她坐着,别的人忙着,现在做了太太,反而要她在地下伺候人。刚才为这事,连老爷子和周氏还特意找她过去,说了半天,就是让她“谦恭”、“贤德”、“做在前吃在后”。
连蔓儿看着古氏来来去去的忙碌,心中就想,这是连老爷子吸取了过去的教训,所以在严加管束大房的人了。
这样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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