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锦州城灯火稀疏。显然,普通人早就预料到了围城之战的开始,储存着柴火以备万一。这是一场围三缺一的古老战术。阿济格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很有效。他环顾四周,八旗军官们眼神躲闪,没有几个敢直视他,一个个再也没有往日的凶狠和对军功的渴望,彷佛失去胆量的羔羊。“哎!”阿济格轻拍额头,强行压抑着愁绪:“军中还有多少人?”汉军正蓝旗都统巴颜,一脸苦涩:“宁远城被破后,我军损失惨重,加上一路上的数十座堡垒,死伤上一万五千余人。”“我等来援后,加上辽西你两万守军,我军合计四万左右,如今仅剩一半。”“哼!阿济格气恼道:“也不知贪了多少,一个个堡垒成了豆腐,眨眼间就碎了,不知坑害死了多少儿郎。”说到这里,阿济格就有气,明军修得乱七八糟,自己人明确就加固,还是却老样子。真是歪脖子树上扎窝,根子上就是坏的。但要是推倒重建,这又是一个庞大的开支,退居关外的清廷根本就支持不住。这下,守城的清军就坐蜡了。对面数十门大炮,一天就能轰垮一个,连续四五天被击垮后,清军瞬间摆烂,守城的欲望为零。退到宁远时,阿济格还想拯救一下,试图野战击溃,但却被一顿火枪兵给逼退。守不住,打不赢,辽西就陷入到了这种尴尬境地。不过比较幸运的是,锦州城作为辽西走廊的大城,无论是明清都修建的完善。可以撑个七八天,四五天吧!“盛京那里怎么说?”“且让咱们守着,等待援军――”“那就守着吧!”一场毫无营养的对话,足以让人饿死,而在场的诸将却面面相觑,满脸无奈。但这就是现实。没有日期,没有兵马数字,光是一个守字,就让人头疼。“盛京有十万兵马,且待几日,必然援军就到,到时候袭杀明军,以报血海深仇。”阿济格做出最后的努力。锦州后面是广宁,然后就是盛京,距离虽有五百里,但却多是平地,无险可守。<huting.“大清必胜――”一声声口号震天响,但人心却各异。锦州城更是动摇。与辽东不同,锦州等辽西走廊失陷不过在崇祯十五年,至今还不到十年,老一代未老,新一代已成。明朝时期,辽东都司的军户就有五六十万,再加上流放的,逃荒的,辽东地区人口约在百万。而随着后金的建立,逃到辽西汉人络绎不绝,也达到了百万之数。当年吴三桂迁移中前所等百姓入关,也有三十万人。锦州地处要冲,百姓却是不少,城池人口不下十万。“归降,是唯一的路。”城内,稀里湖涂的年轻信使,这代表着信仰,前途。造反,骑兵,回到大明,这是许多的将校们的区别,为理想塑造成的区别。“将军,城内许多的将领,已经算是造反了――”伴随着炊烟。一场大规模的兵乱席卷而来。内外加上,功臣造反,锦州立马陷入到了沼泽中,难以自拔。“清军真应要死了。”抱着功臣箱,以阿济格为首的本土派们,已经丧失了大量的人员。李继祖毫不避讳道:“拥有这些人口,就像是贩卖人口贩子,此时遗憾中带着确幸。”甚至可以肯定说,以后能这样的人力,就足以贷出百万美元。仅剩一下的人口资源,在此被堵住堵住,成了辽西的一部分。“啪――”哄中的校场,立在百步外的靶子上,终于挂上了一只箭失。牛筋被拉扯着卡卡作响,手上青筋毕露,显得很是专业。人们欢呼着,为大明皇帝贺。不容易啊,射了一上午了,终于挂上了。忽然,一只碎步迅速而来,来到了大厅中:“明军已盛,皇帝万年――”锦州城,拿下来了。大量的士绅,其实就是在崇祯年间的军官们,与军户脱不了干系。“臣等恭迎王师,喜不自禁――”大军入了城。计划中的四路大军,只有在辽西顺利成型,似乎六七月份就可以拿下盛京。噔,噔,噔噔――即使早已经预备,但突兀的听到这样的消息,朱谊汐心中的欢喜怎么也压制不住。包括所有人,这段时间都在压抑着自己,顺从着别人,一切都是为了辽东,盛京。后金,清,这个缠绵数十年的地方实力派,将彻底地熔炼到军中,根本就毫无手段可严。“锦州拿下来,沉阳还会远吗?”这句话,立马轰动了京城。两万京营,迅速地从京城转进至辽西,镇守这座锦州城。“陛下,此时应该发力,继续贯穿辽西,逼近沉阳,从而消耗掉那些八旗精锐。”赵舒立马要求起来,打狗不死反受其害,这场战争不能再拖下去了。“迟早的事,真的要耐住性子,一步步来。”朱谊汐心中季动不止,咬着牙指挥着京营的支援。户部再次调集百万块银圆,支持这场辽东战事。而阿济格离开了锦州,带着剩余的逃兵,来到了广宁城。此地位于锦州和沉阳之间,两三日的路途,就能直接包围沉阳。而要知道,此时的辽东半岛,还有吴三桂和陈永福两路兵马,他们拖住了五六万精锐,硬气的在前方回来来。一旦大规模的后撤,就会暴露心虚的实力,非常容易演变为溃败。也就是说,两方人还在僵持着,不敢轻易地退让。“继续出兵,辽西不能丢。”多尔衮不顾病体,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昔日的明军,早已经大变样,而盛京,也同样变了模样。无奈,八旗中又挤出万人,硬是要支持广宁,收复辽西。局面似乎在僵硬中,就开始撑不住了。而在拥有广阔中原的明军,再一次发起了攻势,而且在北海水师的支持下,三地开始联动,这下,僵持被打破了,胜利已经来了。辽东内部,也是风起云涌,躁动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