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珩!”遇君焱拿起茶壶狠狠扔到地上,摔得粉碎,“你!……呃……”
腹中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遇君焱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到地上。
痛……好痛……
剧烈的疼痛充斥着遇君焱的全身,连呼吸都变得滞缓,他扶着桌角缓缓坐到椅子上,安抚着腹中躁动不安的胎儿,想要叫苏玉珩,犹豫几下却始终没有叫出口。待疼痛减缓一些,他想去床上躺一下,才一起身却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好像地面都在摇晃一般,迈出去的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一个踉跄,遇君焱单膝跪倒在地上。
“呃!”
一声细碎的呻/吟/毫无预兆的溢出口,遇君焱双手抱着肚子,汗水落单地上,溅起来染上他的衣角,遇君焱觉得自己真是狼狈极了。
“连你也帮着他气我?!”遇君焱低头看向自己滚圆的肚子狠狠地说,“他嫁给我做王妃后悔了,你投胎到我肚子里也后悔了么?!”
肚子里的孩子被他一阵训斥,翻动着身子表达着不满,遇君焱没有力气再说话,咬着牙忍过一波疼痛,又抬手抓住床沿,一点一点的向床的方向挪去。他自是没有怀疑过苏玉珩的用心,却气他目光短浅,对西瓦男人仁慈无异于养虎为患,虽然打仗会有牺牲,但哪个朝代的千秋基业不是用无数牺牲换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另一头,苏玉珩赌气而去,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有些,心里很后悔,后悔自己明知道遇君焱临盆在即还出言顶撞他,惹他生气,同时心里又感到一阵轻松,他和遇君焱政见不合,这个问题他早就发现了,只是自己抱着侥幸的心里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面对现实。这次的争吵其实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只是在这以后,他要如何面对遇君焱,两个人日后的相处还有可能向以前一样么?
苏玉珩揉着胀痛的的额头回到了住处,无论如何还是先和他道歉吧。毕竟是王爷,这个软用要自己先服的。
轻轻敲门,苏玉珩低声问道:“君焱,你睡了么?”
没人回答。
“君焱,刚刚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依旧没有人回答。
“君焱?”苏玉珩将耳朵贴到门上,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让人不安。
“君焱!”苏玉珩踢开房门,里面除了一个摔碎在地上的茶壶,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君焱去哪儿了?苏玉珩心中纳闷,忽然听到屋后一阵马的嘶鸣声,心道不好,急忙追了出去,果然,马骝里少了一匹马。
“真是的,这样的身子怎么能骑马?!”苏玉珩暗暗骂了一声,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背追了出去。
遇君焱回去哪?以苏玉珩对他的了解,多半是回了军营,事实证明他猜得不错,因为他刚到军营就被几个遇君焱亲信的士兵围住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苏玉珩看着那些围成一个圆将他圈外其中的士兵们问道。
“我们奉王爷的命令,在这里等王妃。”其中一人回答。
“王爷?”苏玉珩猜到什么般的苦笑,“他的什么命令?”
“让我们保护好王妃的安全。”
“保护我的安全?”苏玉珩大笑,“说的真好听,还不是想软禁我!”
众士兵沉默。
苏玉珩又问:“王爷呢?”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士兵如实回答:“王爷已经离开军营了。”
被领头士兵狠狠瞪了一眼急忙闭嘴,不敢在出声。
“离开军营……”苏玉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拉了一下缰绳,冷冷问道,“我若是执意要走呢?”
领头士兵面无惧色:“那只有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了!”
遇君焱,福王爷,你果然好计谋啊!竟然用这些士兵的命来拦着我。我连西瓦的百姓都不愿意杀害,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同胞动手。你这一招用得妙啊!
苏玉珩心灰意冷,他知道,遇君焱认准了他不想伤及无辜,只能束手就擒。可一旦遇君焱伤了西瓦大汗,两国之间就再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得罪!”苏玉珩轻声说道,猛的从马背上跃起,一挥手,从衣袖里撒出一团白色粉末,粉末飘散在空中,士兵吸入后立刻晕倒在地上。这是苏玉珩在客栈里新调制出的强效迷药,第一次用没想到就总在了自己人身上。
苏玉珩用力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吃痛得嘶鸣一声,拔腿向远处跑去。
英巴正骑在马上随父亲一起去两国的交界处,他知道今天父亲要做一件大事,一件带着族人走向没有战乱生活的大事,所以他一早就起身,梳洗打扮得精神,他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证父亲的伟大。
“父亲,我们要去见的人是元国的王爷么?”英巴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听说那个王爷打仗很厉害啊?”
“你听说过天狼将军么?”奥索问道。
“当然听说过!”英巴用力点头,“听说他是元国的战神,很勇猛的勇士。”
“他就是那个王爷。”
“原来是他!”英巴兴奋的睁大眼睛,“太好了!我可以见到元国的勇士了!”
父子二人正边走边说,忽然一匹马从路边冲了出来,西瓦的骑兵以为有刺客,正搭弓准备向马背上的人射入,英巴看清了马背上人的相貌,正是苏玉珩。
“先生!”英巴大喊道,“放下!统统把弓箭放下!”
西瓦骑兵们听到英巴的命令,虽不明原因,还是顺从的放下弓箭,眼看着那人向自己方向重冲来。
“大汗不能去!”
英巴没有想到苏玉珩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奇怪的问:“为什么?”
“你是谁?”奥索冷眼看着面前一身元国打扮得年轻人,警惕问道。
“父亲,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为你解毒的苏先生啊。”
“原来你就是苏先生。”奥索对于自己中毒乃至康复这段时间的记忆几乎没有,所以他对于这个给自己解毒的大夫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从英巴口中得知那人姓苏。
奥索问道:“苏先生刚刚说我不能去,是什么意思?”
苏玉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大汗,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先生请讲。”
“我想代替大汗去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