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点粮食！”我嘭一声将装满了丧尸头颅的麻袋扔到地上说道。

　　 “老程，今天的收获不错啊。一个脑袋一斤米粮，我给你点点数啊。”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胖子看着我脚下的麻袋站起身来笑道。这个体重突破200斤大关的胖子叫胡静，单凭他的名字，是无论如何不能和他的体貌特征联系到一起的。

　　 “十一颗，没错哈。我去给你兑粮食去，稍等啊。”胡静将麻袋解开，提着袋角将里面的丧尸头颅倒了出来逐一清点完毕之后对我说道。

　　 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距离我们从姑娘寨逃出来，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江淮市的地方。我和北北她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年。这里领头的，据说是以前江淮市府的一把手。

　　 末世降临之后，他召集了幸存下来的部下四处收拢人口，很快就稳定住了江淮市的局面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江淮市依江而建，大江从市中心横贯而过，将这座繁华的省会城市一分为二。一座宏伟的大桥，将这座被大江拦腰分割开的城市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现在身处于大江的东岸，这边有着水力和风力两个大型的发电厂，还有两个大型的自来水厂。西面的防守较为单纯和简单，只要守好横跨江面的那座大桥就可以了。而江淮市的东南北三面，则是要复杂得多，因为这三面基本上可以说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江淮市现在领头的那位，骨子里不是个喜欢被动防守的人。于是他一边发动那些会农耕的幸存者对江淮市的农田进行耕种，一边召集有专业知识的幸存者恢复水，电厂的正常运转。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也就有了我这种人的用武之地。

　　 因为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就是让治下的人，对游荡在城市周围的丧尸进行狩猎和清剿。一颗头颅，可以在兑换点换到一斤米粮。累积狩猎到100颗头颅，就可以获得一套房屋栖身。这么做的结果，是类似于我们这样的人有地方发散精力。同时城市周边的丧尸数量也在逐步减少，对于城市的长治久安，稳定和谐起到了很正面的作用。

　　 早在我们来到这个城市不久，我就积累满了100颗头颅换取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如今我每隔几天，就会带着北北还有果然贾佳出城进行一次狩猎。一来二去，也就在这一带小有了一些名气。因为没有人能有我们这个小队这么高的狩猎效率，也没有人能做到狩猎队伍零伤亡。

　　 “老程啊，下次再出去，能不能帮我个忙？”将过好了称的粮食交到我手上，胡静低声对我说道。我掂了掂袋子里的大米，感觉能有20斤出头的样子，随即抬头看了看胡静。

　　 “我认识了一姑娘，你看我都40了，也没结过婚。我想娶了她，可是她有一个条件。”胡静将手里的活儿交给了身边的同事，将我拉扯到一边压着声说道。

　　 “什么条件？”我将米袋子提在手里，抽了口烟问他道。

　　 “房子，房子啊。尼玛这都什么世道了，她还惦记着问我要房子。上头不是有个说法，100颗脑袋可以换一套住房么？我琢磨着，你能不能帮我弄30颗丧尸的脑袋来，好让我换上一套房子啊？”胡静说着话，往我手里塞了几张兑换券。这些兑换券，可以在江淮市里进行各种消费。其作用，也就相当于以前的货币一个意思。

　　 这种兑换券，是江淮市自己发行的。上面印着江淮市当家的人头像，然后是那座具有代表性的大桥。最下面，则是面值。胡静给我的，是5张面值为100的兑换券。这500块钱，购买力可比以前的500要高太多了。

　　 起码，可以带北北她们去餐厅吃一顿饭，然后再给她们每人添置一身衣裳。剩下的，我准备拿去换取一些子弹。我的机枪在逃难的途中遗失了，贾佳给果然的那支长风微冲，在进城的时候贿赂给了守卫。如今，我们只剩下北北的那两支hkp7防身。

　　 金色的那支，在我身上。银色的那支，则在北北手里。果然在进城之后不久，则是用猎到的丧尸头颅，换了一把合金反曲弓。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和适应，现在的果然比以前更令对手觉得可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冷箭就会从某个角落里射出来，插进对手的喉咙里。

　　 “这是定金，你知道我这人比不了你们，出去狩猎就是去送死。我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找别人，一来我信不过。二来，等他们凑够100颗脑袋，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胡静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递到我手上在那里哈着腰说道。

　　 “事成之后，我再给你500怎么样？帮帮忙，帮帮忙！”胡静双手合十着对我连连说道。

　　 “好，10天交货！”我将手里的500块钱塞进了兜里，接下了这笔交易。

　　 “谢谢，谢谢啊。老程啊，最近家里缺粮了就过来。一次拿上个10斤20斤的还是没问题的。”胡静闻言在那里低声连连说道。看来，他真的是很在意那个女人。

　　 “走！”我冲胡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北北她们招呼道。再过一个月，北北就13岁了。和一年多之前比起来，她的个子长高了不少。整个人也逐渐远离了孩童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女的青涩。只不过和旁人不同，她的青涩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高冷。

　　 “晚上我们去吃大餐！”我伸手捋了捋北北的马尾辫，笑着对她说道。她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喜欢腻着我，也不再喜欢以前的那种娃娃头发型。现在的北北，只会在半夜起来替我盖好被子，然后在床头摆放上一杯开水。她知道，我清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空腹喝下一杯凉白开。

　　 “我要吃火锅，爸爸！”北北知道，我对她所说的话，从来都是不打折扣的。既然我说是大餐，那就一定是大餐。在如今这个世道，吃一顿火锅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已经称得上是大餐了。当然也有那种奢侈的餐厅可以让人们选择，不过因为食材难搞，那里面的价格也是昂贵得离谱。

　　 “好！晚上我们吃火锅！”我替北北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那件黑尼子大衣，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九宫格，就这一家吧！”回到家中，将大米放到厨房。又换了身相对看得过去的衣服之后，我带着北北一行来到了街上。街道上的霓虹灯在那里闪烁着，间或有店铺会播放一些以前的音乐，试图制造出一种繁华的景象来。我走到一家装潢看起来不错的火锅店门前，看着招牌对北北她们说道。

　　 这是一家外墙全涂成深红色，有上下两层的火锅店。店门口站着两个身穿旗袍的迎宾，正弯腰做出一副欢迎的姿势。虽然店家将它们的神态和姿势都摆弄得惟妙惟肖，可也掩盖不了它们原本是充.气娃娃的事实。没办法，缺人，也只能这么滥竽充数一番了。

　　 “老板，几位？”我推开门进到店内，老板娘亲自迎了上来招呼着道。火锅店有上下两层，每层有40多张台面。整个一层，只有两张台面上坐着人。生意萧条得惨不忍睹，可就算是这样，这家店的老板依然选择了坚持下去。

　　 “4个人！”我选了一张角落里的台面坐了下来，对紧随而至的老板娘轻声说道。这张台面背靠着墙壁，面对着门口。有个什么意外发生，我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反应。身在末世，吃顿饭也必须慎之又慎。因为没人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如同在姑娘寨，谁也料不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有新鲜的牛肉，下午刚宰了送来的，老板要不要来一份？”等我们落座之后，老板娘把菜单递了过来，然后又在那里轻声推荐道。放在两三年以前，她的这家店想点个菜，非得用吼的才听得见，现如今不用了。

　　 “来两份牛肉，一份虾滑，一份春卷。肉丸子，鱼丸子各来一份。再来几个配菜，差不多了。”菜单如今只能算是个待客的礼仪，上面的很多东西店里是没有的。我随意扫了几眼，然后张口在那里点着菜道。

　　 “好，请稍等一下。虾滑是用江里捞上来的虾现做的，鲜嫩得很，老板你可真会点菜。”老板娘拿起桌上的茶壶，替我们各斟了一杯茶水，然后奉承了我一句才转身离开。

　　 “刚才，我在门口画了支雪茄。”贾佳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在那里轻声说道。

　　 “快两年了，我们沿途画了多少雪茄了？我都记不得了。”我掏出香烟来点燃了，深吸了一口在那里说道。这是我们和孙长国之间的约定，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要画上一支雪茄作为记号。只要他看见了记号，就会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