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戴天晴说,在三十年前,这里是最好的宾馆,如今新城区改造,渐渐被荒废。
按响门铃,走出一老妪,她头发花白,戴着金丝框眼镜,眯着眼睛,慢悠悠走路像是在打盹。
“两位要租房还是暂住啊?”
“我们是市里警察局的人,需要到您这里调查一个人。”
“警察局的人?”老妪眯着眼睛扫视我和戴天晴,慢吞吞的说,“咋了,我这个老太太做了违法的事?”
“和您没关系。”戴天晴温和说道,“您记不记得,大概在半月之前,一个叫郝建业的男人来这里开过房间?”
“郝建业?”老妪思忖了一会,低声说道,“我好像有点印象,你们跟我过来吧。”
到了老妪的房间,她拿出泛黄的记录本给我们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住客登记表,而在半个月之前,赫然写着郝建业和李翠翠的名字。
老妪告诉我们,她对着两人印象很深。因为住宿的那天,叫李翠翠的女娃非要爬到五层去住,明明下面就有客房。
至于住在五层的什么房间,老太太并没有记录。无奈,我们只能一间一间的去找。
这栋楼很大,楼道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霉味。推开其中一间房门,一张床,一个垃圾桶,收拾还算干净,只是太简陋一些。
垃圾桶里,卫生家马桶,床底下,褥子被子,我们一点点搜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整栋楼的房间都找过,但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正当我们打算再回去问一下老妪,是否记错时,忽然有了重大发现!
在靠近楼梯的拐角处,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刚开始我没怎么在意,直到发现楼梯扶手上有几滴干涸的暗红斑点。
“这楼梯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戴天晴拿出手电筒,朝着楼梯底下照过去,发现在阴翳处藏着一个小门。
以前的建筑都不流行地下室,杂物都放在楼梯间内的小储室,门被铁丝拧上,我们找了把老虎钳绞断门栓。
推开门的瞬间,苍蝇嗡嗡的钻出,腥臭味道更为刺鼻,我看见在阴翳的墙角,站着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消瘦,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盯着前方,看见我后,才痴痴呆呆的说了一句,“求求你,放我出去……”
我掩着鼻子后退一步,“你就是郝建业?”
男人木讷的点点头,僵硬面孔上,一双眼睛满怀渴求的看着我。
如过不出所料,郝建业的大部分尸骨就藏在楼梯间里,因为郝建业阳寿未尽,被人凶杀,所以没有阴差来接人。
像这样弱小的灵魂存在人世太长时间,灵智会逐渐消磨,最终灰飞烟灭。
听见我说话声,戴天晴脸色有些难看,“你……你不要吓唬我,这里真的有人!?”
我解释道,“郝建业的灵魂就在你的左手边,不过很虚弱,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郝建业再次用虚弱声音哀求道,“求求你们,带我出去……”
“带你出去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刘福东是不是你杀死的!还有,你和李翠翠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阴暗狭窄的楼梯间关了半个多月,郝建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不过还是把事情的原委悉数到来。
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叫郝建业,是常三爷家的司机,认识李翠翠是在半年前。那时她还是三爷的女朋友,脾气好,人长得水灵,挺讨人喜欢。
起初三爷对她挺好,后来李翠翠回了一趟家,大概半个月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她开始有意躲避常三爷,并且和园丁刘福东搞上了!我心里看的痒痒,想要勾搭一下,没想到她性格变得很浪荡,稍微一勾搭就愿意和我睡觉。
相比较刘福东,我和常三爷的关系更亲密一些。而李翠翠接近我,好像是为了常三爷家里的某种东西。
我也不介意,这么一大把年纪,能有个年轻小妹陪着,还管这么多干啥。
很快,被冷落的刘福东知道我和李翠翠腻在一起。他气不过,气势汹汹的来找我的麻烦,没想到我失手把他打死。
本来我打算报警自首,可是李翠翠发现后,说要帮我把刘福东的尸体藏起来。我仔细想一下,也就同意了。
尸体就藏在水箱里,又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没人发现,我终于能松一口气。
可是没想到,李翠翠撺掇我去偷来常三爷随身携带的手串。我说不敢,她就要把刘福东的事抖落出去。
偷常三爷的东西,被捉到是要剁手的,就是打死我也不敢!但是李翠翠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那晚,李翠翠把我约到这个宾馆里,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跪在地上哭着央求她放过我。
李翠翠见我没用,就不在逼迫我,她说肉债肉偿,我碰了她的身子,就要从我身上把肉割下来!
我以为她是气话,但那时我还不知道,李翠翠早已经不是人类了!
在这个楼梯间里,她用刀子一块块把我的肉片下来,装进准备好的蛇皮口袋里,送给我老婆吃!
李翠翠这个贱人!她杀了我,还要害我老婆,如果我能化成厉鬼,一定找她算账!”
提到小翠的名字,郝建业神色变得狰狞,灵魂里散发出丝丝黑气,但是他虚弱成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化成厉鬼。
我脸色有些难看的道,“你确定是李翠翠对你下的手!?”
“千真万确,就是那个贱婊……”
“闭嘴!”
我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小翠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说了算!如果你再诬陷她,信不信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郝建业吓得一哆嗦,怯怯生生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她有关系。”
事后,法医部门的人前来调查,尸体果然就藏在楼梯间里,头皮脸颊和大腿上的肉被割掉,整个身体只剩下森森骷髅架子与内脏。
来收敛尸体的小警员吐得眼泪直流,最后还是在我的协助下,把尸体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