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叶言所预料的那般。
对上全性十四人。
结果毫无意外。
没人能挨过一下,哪怕是众人觊觎厚望的丁嶋安、涂君房也是如此的。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差不多持续三分钟,不过这三分钟内,有两分五十秒都老天师都是全性在围捕老天师放倒所有人。
而后者放倒了所有人,却仅仅只花十秒。
十四个人躺在地上,排成一排,型若死狗,挨了一巴掌后,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
就那么一人一下,战斗就瞬间结束……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十佬众人也是被惊了,一个个瞪大眼睛,感觉比见陆谨被秒掉还要更夸张。
直到这一刻,作为门外汉的赵方旭瞠目结舌,才真正意识到老天师的可怕之处,这就是绝顶高手的真正实力。
放倒了全性十四人,老天师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打一个,或者是打十个,于他而言,这些都没有什么。
放倒了全性十四人,老天师却没有就此作罢。他负手伫立在原地,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些什么人。
对此,赵方旭尤为诧异。
“叶小友,战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那老天师这是在作些什么?”
在经历陆老爷子和那一通精准分析过后。叶言在赵方旭心中的地位也被无形中拔高很多,威信更足。
“兴许是在等罪魁祸首吧。”
叶言想了想,而后回答。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天师下山的纷乱最后是以全性代掌门‘龚庆’身死,才落下帷幕。
既然天师已经将全性十四人一众全部放倒,但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那很大程度,是等龚庆。
或是换个说法,天师之所以会如此大动干戈的闹上一场,除了报仇,还可能是为了逼迫龚庆出面……
想着这些。
叶言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情况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叶言思考着这些之际,一旁的赵方旭却微微有些惊呼,
“真的有人来了……”
顺着他目光方向看去。
果然,全性十四人赶来的地方,又有一个矮小身影贴靠了过来。
那人模样大众,并不出彩,年纪约莫十几岁,满脸雀斑,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遮挡住了耳朵和脖颈。
赵方旭眼神错愕,也根本就没到叶言的猜测竟然真正的成真了。
老天师,真的在等人。
见到来人,就算养气功夫上乘的老天师也很难去压抑怒火,连带着头上密集乌云、滚滚雷声都大几分。
满脸雀斑的少年悠闲,不急也不缓的来到天师面前,一拱手,“全性代掌门‘龚庆’见过师爷……”
……
……
龚庆现身。
而叶言等人、十佬一众,则是被提前驱逐了出来。余下的谈话,老天师似乎是并不想让他们听到。
“叶子,你说天师把我们都驱逐出来,是想和龚庆聊些什么?”风正豪轻推了推眼镜,有些好奇。
“不知道。”
叶言耸了耸肩,随意回道。
对于风正豪说出的话,叶言心里一点都不好奇,那些过往之事和他毫无关联,他也懒得去探究什么。
三十六贼也好。
八奇技也罢。
乃至甲申之乱。
在他这里,不过就是一些不打紧的轶事罢了,听听也就过去。
世人愿意为了探究这些东西打生打死,为了一部绝技头破血流。
叶言却并不想。
归根究底,是没兴趣。
更没意义……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去好好开发一下主宰……去关心下身边人……去琢磨该如何让自己的生活更好。
用王也最常念叨的一句。
世道再坏,他也能保全自己和家人独善其身。
不做清流,却也不与浊者同流合污,勾心斗角的江湖,尔虞我诈的人性,都不是他叶言想要的。
叶言这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会让人感觉意外。但却又没那么意外。
自打认识了叶言起,在风正豪的心中,前者就是一个懒散的人。
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王家已经没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没有什么目标,我看赵董那边好像有心思扶你做十佬,来填补王蔼留下来的那个空缺……”
赵方旭想要扶持叶言的事儿,虽然还没有彻底放到明面上来。
但对于风正豪这样的人物,想要知道或者察觉却也不算是秘密。
他有些羡慕的看着叶言。
他兢兢业业的经营天下会,苦婆苦熬了半辈子,才终于如愿以偿的踏入了这圈子,做到了这个位子。
却不想……他所追求的东西,对于叶言这样的一个年轻小辈,却是唾手可得,甚至都不要他自己争取,就有人将这些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人与人,果然还是不一样。
风正豪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比起感慨,风正豪心里更多的可能是清醒。庆幸他和叶言是盟友,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叶言越强大,发展的越好,对于他们风家和天下会而言,就是越有利的事情。
叶言笑了笑,轻声道:“虽然王家现在倒了,但我现在,手头上的烂摊子还是有一大堆。”
“托王蔼的福,我的敌人嘛,现在都已经出圈了……”
“出圈?”
对于叶言这话,风正豪不是很能理解。因为涉及到炼狱,王家的事情除了极少数的参与者,便也就只有公司顶层,像赵方旭这种才知道。
就算是十佬也没资格知道。吕慈的话,姑且也算是个参与者吧。
叶言笑而不语,也没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见叶言没有说话,风正豪却也没在去追问。
而是转而挑开了别的话题。
“小叶啊,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很强,而且还有被扶正十佬的资格,有没有考虑过组建自己势力的事情。”
“单打独斗可不是长久之计,手底下的有自己的人,那很多事情办起来也都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有考虑。”
对于风正豪,叶言也不避讳。
他最近这段时间,也确实在琢磨着组建个人势力的问题。
一方面是从王家那边分割过来的蛋糕足够大,另一方面则是在沉睡的这段时间之中,也让叶言深刻意识到了单打独斗的弊端。
所以,组建个人势力的问题,也雀食该要提上日程了。
“你有想法就好。”
眼见叶言如此说,风正豪也是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具体情况,你自己把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和风叔开口就是了,不要客气。”
“不会和风叔客气的。”
叶言也是笑了笑。对于风正豪的话,他却是一点也不怀疑,绝对是可以全身心、无条件信赖的哪种。
甚至比公司还可靠。
“行了,那我也不跟你说了,手头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得早点赶回津门去,等你什么时候回津门,咱爷俩好好喝点。”
“好!”
送走了风正豪,叶言也没在草原逗留什么,他乘车去到哲里木盟的就近机场和徐四匆匆见一面,便乘着最晚一班的飞机回了鹰覃龙虎山。
接下来一周时间。
整个异人圈都安静的诡异。
天师下山的消息,在昔林郭勒大草原之后,就重归于了寂静。
除了在场知情的那几位,鲜有人知道老天师如何,参与到这场战斗内全性高手如何,这些都在公司的管控之下封入机密档案,归档了。
不过,平静归平静,随着公司放出一计重磅消息后,原本安稳没多久的异人圈又再度炸了。
这一次,甚至要炸的比之前还要厉害。
十佬之一‘王蔼’和他的家族因勾结域外异人,威胁国家安全,现以被除名清算……
消息的内容不多,只有简单的两段话,可涵盖的内容,却简直是多的吓人,轻描淡写的几句,便勘定了一个家族的生死。
不过,消息里面并没有提及到叶言、或者由谁清剿。
也让叶言平静生活如旧,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太多打扰。
……
……
吕家村。
地牢。
吕良被吊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昏迷不醒。
经历了小一个月的折磨和酷刑拷打,他身上皮肉绽开,骨节也有些变了形状,凝固的血水糊在皮肤上,让他看起来格外凄惨。
忽然,
牢房的大门响了。
很快,一身干净长褂衫的吕慈带着吕恭缓步走了进来。
“他交代没?”
“回太爷,还没有……”吕恭的声音很低,听着像没有什么底气。
“明魂术也没用?”
“没,他的明魂术比我……”
吕慈轻哼了声,看了眼身旁这不成器的重孙,也没去过多追究。
毕竟,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吕欢外,眼前被吊在十字架上的吕良已经是吕家村里明魂术掌握最出彩的哪一个。
“太爷,您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从阿良口中得到小欢……”
“……”
吕恭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挣扎。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吕慈给冷声打断:“把他弄醒。”
“是……”
对上吕慈锐利的目光,吕恭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唯唯诺诺的不敢发声,连忙跑到一旁去接水,将吊在十字架上的吕良给泼醒。
刺骨的冰水打在身上,也让本就昏迷不醒的吕良,悠悠醒来。
睁开眼,他便看到了面前负手站立着的吕慈:“太爷……”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小欢的死,你还不打算说清楚吗?”
吕慈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朝着吕良质问道。
被吊起的吕良笑容苦涩,声音干哑:“太爷,小欢的事情,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
“况且,你们不是也已经用明魂术试过了嘛,我说没说谎,你们应该很清楚……”
“哼,我最后在问你一遍,别让我亲自动手……”
吕慈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吕良这番话语的真假性。
他眼露凶光,负在身后的手亦是缓缓抬手,湛青色的炁环萦绕在他那双老茧密布的手上,这正是吕家的招牌绝技「如意劲」。
眼见吕慈发狠,一旁的吕恭被吓得像个鹌鹑一样,直哆嗦。
比起吕恭,吕良却反而要淡然上了许多,他死寂的眼眸中,俨然浮现出了一抹死意。
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吕家村的人也都不会相信,吕欢的死与他无关,他也不可能逃出去。
与其被羁押在这里,不断的严刑拷打和折磨。
死亡,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件痛快的事情吧。
“太爷,不管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小欢的死,雀食是与我无关,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份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吕良也是难得的硬气一回,被吊起来的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等待死亡到来。
可他等了许久,那被如意劲击中的痛感,也并未曾侵袭而来,反倒是他的耳边,出现了两声锁链崩断的声音,身体也随之一坠。
重重瘫在地上的吕良,无力的靠在墙边,茫然的睁开了双眼,就见吕慈身上的炁已经散开,
“算你小子好运,竟然能让叶言开口帮你说话。”
“既然他都已经开口,那你太爷我愿意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从今往后,小欢的事情也就此翻篇揭过,吕家村也没人会去和你追究什么,你还是我吕家村的一员,但要和全性撇开关系。”
吕慈的话说的生冷、生硬,却依旧是让吕良倍感错愕。
他完全没有想过,在这已经濒临绝望的时刻,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而且还是叶言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为此,还不惜出面和自家的太爷交涉……这让吕良感慨万千,原本死寂的心也再度活络起来。
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大哥……”
而叶言的印象,在吕良的心目中,也从未有现在这样的高大过。
吕慈这位吕家村霸都已经发话,那吕欢的事也算是就此揭过。
从今以后,他吕良也自不必在以逃犯之名,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说得了这些,吕慈也不想呆在这种阴暗恶臭的地方。他转身,便想要离开这处地牢……至于之后的事,吕恭就会负责,用不着他插手。
正当吕慈将要踏出这片地牢大门之际,靠在墙边的吕良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着前方吕慈问道,
“对了,太爷,您知道双全手是什么吗?”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吕慈脚步一顿。
而在背对着吕良的方向,他的眼神瞬间阴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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