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灵打招呼的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肚子大脖子粗，一看就是个常年浸淫厨房和酒桌的老板。

　　 张老板看到孟灵灵，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吆！今儿这是刮的哪阵风啊？竟然把你给吹来了！”显然张老板和孟灵灵非常熟稔。

　　 “张老板，我刚电话里跟你定的那二十二只鸭子准备上了吗？”孟灵灵和张老板说着话，张望着烤炉里嗞嗞冒油油光锃亮的烤鸭，“那里面有我的吗？”

　　 孟灵灵说着话，往大厅两头的餐厅里张望了张望，见两边都有不少顾客。她不禁有些担忧自己要这么多鸭子，老板能不能给她留出来。

　　 “放心吧，有你的！这样，你先和你的朋友们吃着，你定的那些鸭子我已经让人抓紧去办了，很快给你办好，放心吧！”张老板说着，指了指两边餐厅的顾客，“他们来得早，早早点上了，我不好拖太晚。你见谅啊！”

　　 “只要有我的就行！”孟灵灵哈哈笑着，“我就怕你这生意太好，然后鸭子不够用。”

　　 “就算不够用，我现买鸭子，也得把你的那份给你准备出来！”张老板也哈哈大笑着，调侃孟灵灵，“我说你这是发财了吗，怎么突然买这么多烤鸭？”

　　 孟灵灵用拇指和无名指掐在小拇指的指尖上，眨着眼睛说道：“一点点啦！犒劳犒劳店员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以及亲戚朋友啥的。”

　　 “吆喝，你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你都开店啦，开什么店？哪天我也去光顾光顾！”张老板笑着说道，“以前我就觉得你这丫头不是一般人，那股子韧劲儿拼劲儿连男孩子都不见得比得上你。”

　　 孟灵灵摇摇头：“看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厉害？我现在在开咖啡馆，已经总店一家，分店两家了。”

　　 “真的假的？你这么厉害啊？都总店分店的开了好几个了啊？那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吧？难怪出手这么阔绰，一下子要买二十二只烤鸭！二十多只烤鸭，怎么着也得两千来块钱呢！”张老板看向孟灵灵的目光不由变得羡慕起来。

　　 孟灵灵谦虚地笑了笑：“算不上大老板，小老板一个，混口饭吃而已。话说，你这烤鸭还没涨价，还是一百来块钱一只吗？”

　　 张老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涨了点，原来是二十五块钱一斤，现在是三十块钱一斤。大约四斤的烤鸭，整只买下约为一百二块钱，半只也就六十块钱。一般的顾客，不论是以家庭为单位，还是两三个朋友一起吃饭的，大多是要半只烤鸭的多。

　　 像你这样一下子买二十多只的，你可是头一份。”

　　 “大饭店里半只烤鸭差不多要二三百，一整只都得六七百块钱，你这价格和他们比，算是中档了。”孟灵灵想了想说道，“还有些小商小贩，常常卖十几或者二三十一只的那种烤鸭，不过我没敢买过。”

　　 张老板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和孟灵灵说：“不是我为了让你来光顾我家店里的生意，而是那种便宜的烤鸭千万不能买来吃，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

　　 他们的鸭子进货价格相当低，那都是速成鸭，吃饲料、激素和药长大，差不多三个月就出栏。那种鸭子可吃不得！”

　　 孟灵灵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捂着嘴惊讶问道：“真的假的？三个月就能长那么大？我记得看到过他们卖的烤鸭，比你店里的烤鸭个头还大呢。”

　　 “我店里用的这些鸭子，都是养殖户或者农户养在山里和水塘边的，很少吃饲料。要说这些鸭子一点不吃饲料，那我不敢保证，但很少吃就是了。

　　 这样的鸭子烤出来味道可比那些速成鸭要好吃多了。那种速成鸭烤出来真的不好吃。所以，我可不敢用那种鸭子来糊弄顾客。也省得砸了祖宗留下的牌子！”张老板说道。

　　 孟灵灵看看大厅里的大烤炉，再看看店外的一角旗角，忽然问张老板：“张老板，你有没有想过要开分店什么的？”

　　 张老板看着孟灵灵，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回道：“我倒是想像你一样开个分店什么的，到时候牌子也打出去了，生意也大了，赚得更多了。

　　 可是我这烤鸭店，最重要的是手艺。你说要让我把手艺传给别人吧，我又不放心。万一别人在我这儿偷学了艺，然后自己跑出去再开什么烤鸭店，那我能乐意吗？

　　 与其最后导致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外传了，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守着这个老烤鸭店过日子呢。”

　　 “张哥，我是这样想的，我给你找合适的店面，负责租赁费和装修费用，而你只需要提供烤鸭技术，最后的收益我们分成。当然，店铺名字还是张记果木烤鸭。至于提供技术的人，你可以自己选择可靠的亲人。

　　 我是看张老板的烤鸭手艺好，不想让你一直在这深巷里埋没了。能找到这里来吃的人，毕竟是少数。”孟灵灵诚恳地看着张老板说道。

　　 “这……小孟，你是认真的吗？”张老板犹豫地看着孟灵灵。

　　 “当然是认真的啊！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孟灵灵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你为什么会想着帮我开个分店？按照你说的，大部分的钱都你出了，我们好像只需要技术加入就行。这对你岂不是不太公平？”张老板犹疑地问道。

　　 孟灵灵挠了挠头，笑呵呵地说道：“张大哥，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我实话这么跟你说吧，我突然有这想法是因为两点：一，你家这烤鸭店离我太远了，我要想过来吃烤鸭又是开车又是走路的，太费劲；二，福利院以后要搬到山上住，山上有果园，我觉得可以把果园用围栏围起来，下边放养些鸭子可以卖给烤鸭店。

　　 这还是听你刚才说的话，让我突然想到的。这样一来，既能帮福利院增加收入，不让土地闲置，又能让烤鸭店的生鸭来源稳定可控。”

　　 张老板仿佛第一次认识孟灵灵似的，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我说小孟你行啊，你可真敢想啊！这当了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生意经眨眼之间就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