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瓮棺
瓮棺葬本身也属于是古代墓葬的一种形式,就是用瓮、盆、缸等为葬具,通常是用来埋葬幼儿或者少年。
成年人也有用瓮棺的,只不过一般都是用2~3件较大的陶器扣和到一起,像这样用一整个大陶缸来收殓的,还真是少见。
眼下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尖底圆腹瓮棺,除了造型和外观相同,上面绘制的朱漆符文也是一样的,十分对称。
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左边这口瓮棺的封盖被打开了,棺口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窄缝来。
乍见此情形,我心头没来由的打了个突。这瓮棺放得好好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开了条缝呢?难不成里头的‘粽子’还爬出来透气了?
在我的认知当中,瓮棺在底部或者封盖的中间,一般会留一个小孔,正如郭诗云:‘半坡小儿冢,瓮棺盛尸骸,瓮盖有圆孔,气可通内外。’,
也就是说下葬的时候,这陶棺瓮盖上多兴留一个出气孔,但从没听说要把封盖开着的,眼前这口开着的瓮棺绝非正常。
顺带一提,可能有人会质疑,既然人都死了,那还留什么出气孔?这不鸡屁股上栓绳子――扯淡(蛋)吗?
事实上古时候诊断技术落后,幼儿常出现‘假死’、‘休克’等现象,所以有些大人心存侥幸,就用瓮棺收殓了尸骨,然后在封盖上留个孔,希望它还能恢复呼吸,得以复生。
当然这也与古时人们对灵魂的信仰有关,瓮棺上预留小孔,目的是让死者的灵魂自由出入。其次瓮棺在某种程度上也象征着胎儿所居的仔宫,用瓮棺葬就会加速死者的二次转生。
现下我面前这两口瓮棺都不小,看起来应该不是葬的幼儿,瓮棺盖上原本也是预留了出气孔,但都被一块红色的陶片堵住了。
我屏住呼吸试着靠近左边这口打开的瓮棺,用头灯往封盖缝隙里头照去。这缝隙还不到一指宽,不凑近些根本都看不到里面。
然而当我俯下身把眼睛凑到缝隙口时,我的头灯却好像是突然没电了,闪了一下便猛地熄灭了,借着最后闪烁的光亮,我隐约看到这口瓮棺里头是空的。
头灯熄灭的实属突然,再加上这瓮棺莫名其妙的被打了开,里头的死人也不见了影踪,立时间我的背心便激起一股凉意,心下暗怵该不会真是这里头的‘粽子’自个儿打开了盖子跑出来了吧?
惊骇之中我狠命摁了好几下开关,可我的头灯好像是彻底坏死了,任凭我怎么摁动,它连闪都没再闪一下。
整个前室之中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偏偏这时,我的脚边突然响起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的碎裂开。
这一下可着实给我吓的不轻,本来突逢变故我就已经绷起了神经,冷不丁这么一声动静,我的心脏差点都蹦了出来。
几乎条件反射的我便往后跳开,黑暗中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忙不迭掏出来啪的一声打燃了,一小簇橘黄的火苗嗖的一下蹿了起来,幽微微的光亮顿时驱开一小片黑暗。
借着这光亮我立马便瞧见,左边这口瓮棺的封盖彻底打开了,陶质的盖子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紧接着又有一道黑影,从我身侧嗖的一下蹿了过去,一股阴风呼的就把火苗吹灭。
瓮棺中的死尸不知所踪,我又冷不丁瞥见这么个黑影,这很难不让我联想到什么,于是霎时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感觉头皮发炸。
赶紧我又啪啪按了两下打火机,一小簇火苗紧接着又重新冒起,不过这下才刚冒起来,我就觉察着一口阴气从我耳根子后面吹来,呼的一下火苗瞬间熄灭,然后不管我再怎么按,这打火机也跟头灯一样,如何也亮不起来了。
耳根子后边那股阴飕飕的气息还在吹着,幽幽微微的就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正贴在我身后呲着牙喘气。
一想到这画面,我哪里还定得住,心下一慌,当即便迈开了步子凭着感觉往回跑去,一心只想赶紧回到那个耳室,从那‘狗洞子’再回到隍壕去,只要找到我先前掉下来那盗洞口,说什么我也得爬出去。
可是眼下没了光亮,整个墓室伸手不见五指,我慌不择路的根本不知跑到了什么方向,脚下磕磕绊绊的好几下都险些摔倒,最后猛地一头撞到了墓墙上。
我也顾不得头疼脑胀了,干脆便摸索着墓墙继续往前走去,黑暗之中我并不能看清自己跑到哪儿了,只是凭感觉应该已经离开了那间前室。
但令我始终不敢停下来的是,那股阴飕飕的气息一直贴在我的耳根子后,渐渐的我甚至能听出另一个脚步声来,就跟在我的身后。
我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有心脏好似擂鼓一般,扑通扑通的我感觉它都要跳出胸腔来,这声音和我身后的脚步声合到一起,简直就好比是一曲催命音符,直让我毛骨悚然。
就在我感觉身后那东西就快要完全贴到我背上时,我的脚下乱匆匆的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猛一下子便失去重心,噗通一声就重重的扑到了地上。
慌乱之中我忙伸手摸索,想要摸着墙壁再爬起来,可是这一摸出去,竟让我摸到了一只僵硬冷透的人手。
我立马大骇,条件反射的便往后退去,两脚蹬着地面,双手不住的撑着身子往后挪,意外的是我的手掌又触碰到一根冷冰冰的金属棒子,上面竟还有个开关。
眼下这情况我也顾不得许多,几乎下意识的就一把抓起来往开关上一摁,一道雪白的光柱顿时亮起,原来这金属棒子竟是条战术手电。
再看我刚刚摸到的人手,好家伙,又是个死透了的大胡子!
立即我便意识到那伙‘考察队’也已经进入这座大墓之中了,而且看这情形,似乎还早在我之前。
这大胡子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颈脖子一侧血喇喇的被扯掉了一大块,地上淌着一大滩的血泊,我刚刚扑到在地上,现在我的手上身上也沾上不少。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手电左右扫看,先前跟在我背后的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而我此时正处在一条封闭的墓道之中,这并不是我先前来时的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