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李淑娟病情好转。刘健伟请来的精神科专家，帮了很大忙。晚上，他请赫子鹏吃火锅。服务员陆续上拼盘。他们喝啤酒。寒暄当年高中，大学的故事。酒到深处，都有些多了。

　　“子鹏，说说实话，她能不能治好！”

　　“我的老同学，最近我发现个问题，”

　　“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

　　“你对这个叫李淑娟的女病人有一种别样感。”

　　“她是受害者，而且……”

　　“是不是，关系到案子的保密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老朋友，你的一举一动我太清楚，觉得这次你对她的反应非常不一样。”

　　“老同学，想多了，没你想的那么出格。我只关心他的病。她的出现，对我解开心结太重要了。”

　　“你还说没事。你多紧张她。”

　　此时，刘健伟很严肃的看着他。

　　“好吧，好吧！案子，案子！”

　　“她可以完全康复吗！”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好与不好，各占一半。但是需要你的配合。我跟她母亲沟通过。她是因为情感问题得的病，郁结而至。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这个人我们联系好久，像消失了。很难办。但是呢？我发现，她每次见你，病情就会直接变好，她看你时眼里的光非常清澈，正常。所以……也许只有你可以帮助她健康起来。”赫子鹏意味深长的拍两下他肩膀。

　　他干了半杯酒，沉思一阵说：“子鹏，我打心眼里很想帮助她。”

　　“好，接下来你好好与我配合。我说的是有半成把握。这就足够了！”赫子鹏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他……

　　之后的日子，他每天到医院看她，陪她聊天。她的精神状态开始稳定。精神错乱，很少发作。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清晨。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盘腿坐在病床唱歌。

　　“娟儿，吃面汤，妈给你打的。娟儿！”张戴珍披着一件褐色毛衣外套，端来半小盆面汤。

　　“诶呀！”她抬胳膊荡翻面汤。

　　“娟儿！”她连忙去卫生室借笤帚。

　　“小青蛙！呱呱！……”她半疯半癫的唱儿歌。

　　“渴了！”她下地取暖壶，没拿住，坠落暖壶被刚进屋的刘健伟接住。

　　“你没事吧！”他放好暖壶。

　　她嘻嘻一笑，瞪着大大眼睛。“你来了！”她一下子拥进他怀里。他觉得措手不及，下意识想推开，手在空中摆动又停了下来。

　　“抱抱我。我等你很久了。你是谁，为什么这个怀抱里，让我舒服。让我忘记羞耻，无助，愤怒。让我想起爸爸，真希望你的怀抱永远是我的。”

　　“如果你愿意，可以永远给你。只要你觉得幸福。”

　　她恍然仰视他，他俯视……

　　从病房出来后，张戴珍邀请他到草地走走。

　　她“扑通”跪在地上。

　　“大婶，这是干嘛！快起来！”他顺势拉起她。

　　“局长啊！我女儿从小命苦，父亲很早就没了。我领着她们姐俩，吃了很多苦。我女儿得了这个病，我要干活，要看着她，我没照顾好她呀，都怨我呀！”

　　“大婶！”

　　“刘局长，让我说完吧！我女儿从小软弱，胆子小，长得好看，我当妈的没有能力好好保护她，让她得了这病。但是她遇见你，不知是福是祸，我知道您对我们好，您是大善人。俺家闺女因你病好了，你可不能再闪俺们一把呀！要不，不治了，这样省着离开你以后，再犯病。”

　　“大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请您放心，有我在一天，就不会离开她，只要她还需要我。”

　　“可是……”

　　“大婶，我知道您不见得相信我，我从小是个孤儿，被小姨抚养长大。我所经历的苦不见得比她少。我是男人，顶天立地，言而有信。我从来没爱过谁，自从遇见了您女儿，我觉得我这一生都不会与她分离。我也很喜欢她。我不仅要帮她把病治好，我还要娶她，”

　　“你！”

　　“大婶，你不信，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跟她办手续结婚！”

　　张戴珍呜呜哭，“我相信你，第一眼看见你就感觉你实在，是个好人。我把女儿拜托给你，我放心。”

　　“健伟，我知道你和你同事对我们家的照顾，我不能老是依靠政府，在市里打工的老乡给我介绍个保姆的活，过几天我准备去干活。我就把女儿托付给你了！”

　　“大婶，您放心吧！淑娟在我这里，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大婶，我带你吃饭去吧！早晨是不是没吃饭呢！”

　　“小伙子，真善良真好！大婶，放心了！”

　　两天后，张戴珍背着行囊，远赴B城市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