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孩儿的围着看热闹,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吵得人耳膜发痒。郭矮子拍了拍腿上的鞋印指着村长骂道:“老东西,你儿子死了,你还害死了我妹妹,你不得好死!”
村长脸色发黑气的直哆嗦,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不时地用袖子擦拭着。
姬爷对郭矮子说:“事情还没整明白,你怎么能大骂长辈。赶紧去端一盆水来,这黑蜂窝可是邪门儿的很,耽误了要了你狗怂小命。”
说话间郭矮子端来了一脸盆凉水,姬爷在里面撒入了碱灰,将黑蜂窝放到水里。密集的水泡逸了出来,伴随着一股硫磺的刺激味,很是呛鼻。一只只黑甲虫从蜂窝里爬出,发出了吱吱的怪叫。姬爷将事先准备好了的大铁锅倒扣在了上面,又让人在外面点上了大火。大铁锅被火烈的赤赤焰舔舐,不消片刻铁锅被烧得通红,里面打出了当当的蹦跶声,叫着又是一阵喳喳乱响,铁锅被顶的颤抖着。
许久之后火焰慢慢熄灭,火星被风吹的闪耀着。铁锅外面附着了一层油脂状的东西,发出一股股的恶臭。两个汉子掀开了铁锅,看到下面的黑蜂窝被化成了胶装,和脸盆的里的水融为了一体。脸盆下面的落了厚厚一层黑色的甲虫。狗过来吃了一只甲虫,没上三秒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死了。
姬爷让几个汉子挖坑埋甲虫和脸盆,铁锅也砸碎扔到了坑里,全部填埋了。稍后再次来到了槐树下,那件沾满泥土的白毛衣耷拉在土中,众人看着坑里的死尸,都是唏嘘不已长吁短叹。
姬爷用头把死尸勾了出来,发现死尸只有腰以上半截,看的人一阵恶寒,恐怖的气氛笼罩着院子,孩子们早被大人赶出去了。死尸的脸上肌肉建在,身体出了沾满血泥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看来是刚死不久,还没有来的及腐烂,臭味不是很重。
姬爷说:“这人的邪术也太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造孽!造孽啊!”村长和老婆子郭矮子三人哭成了一团,旁边几个婆娘媳妇劝说着。
一个黑脸的汉子问:“姬山人,这是什么征兆,按说杀人越货也不能埋到自家的院子里啊!”
“唉!你们不知道,这种邪术西域斖术,专门用死尸喂养尸龟子,然后利用尸龟子等尸虫害命谋财,邪恶的很呐!”姬爷让村长收殓巧巧。村长哭着说:“这可咋整啊!巧巧死了半岁的奶娃可怎么活。死无全尸,死无全尸啊!这可怎么收殓!”
“妖人一定是用巧巧的身体分开两处进行养尸虫,西域斖术一旦养成了尸虫,就会快速的繁殖,可怕的很啊!这种尸虫有大有小,蟑螂蜈蚣蚯蚓毒蛇,都有可能被斖术养成尸虫。最可怕的要属蝙蝠鬼,有很强的尸毒,半夜对人畜的危害更大,不提防便会死无全尸。”姬爷心情沉重,眉毛皱成了一团。
村民害怕的低声议论着,郭矮子说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妹妹的尸体是在他家院子里挖出来的,这就是这老东西杀的,报案了就行,让公家说话!”说着拿出了手机就拨打,村长吓得退了一步。
下午警察来了,经过调查这是一起故意杀人碎尸案,将涉案人郭矮子和村长夫妇带走了。下午姬爷和几个村民到了麦田里看麦子,发现出现了更多的双头阴阳穗,上面附着着一粒粒黑色的虫卵,看起来就像是花粉一般。
姬爷用草秆拨弄了一下,虫卵剥落了,麦秆被黑色的粘液腐蚀成了焦黑色,有一股油烟味。
我们在附近找了很久,发现了麦田里蹲着一个小孩儿。小女孩儿脸色煞白,头上顶着一团稻草,身上沾满了污泥。姬爷拉了一把小女孩儿,发现孩子啪嗒一下栽倒在地,豁朗一下变得干瘪成了一层皮,头皮塌陷了下去。
旁边的人吓得躲了一下,麦草中出现了无数火红的苍蝇,扑扇着翅膀嗡嗡作响,向着人群扑来。几个笨拙的村民躲避不及,脸上被火蝇子袭击了,啊啊大叫着四处乱跑,满脸是血的嚎啕。
火蝇子吸血后翅膀上发出了淡红色的火焰,猛烈增长了一倍,比指甲盖还大。
姬爷赶紧让众人用蹲下用衣服包住脸,防止火蝇子闻到血气和生味。被咬到的几个人脸色通红急忙捂住脸蹲在了麦草中,颤抖如筛糠,但都不敢出一个大气,生怕招惹到火蝇子。
姬爷用湿土抹了手和脸,在头上用麦秆扎了一个草帽,就像一个原始人似的。我也照做,发现火蝇子对这身打扮貌似难以看见。我和姬爷脱了外套用麦草扎成了火把,湿剌剌的麦草啵啵乱响乌青的浓烟腾起,火蝇子被烟熏得东躲西闪。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火蝇子往河边飞去。
招呼了众人一路追赶,直到河边发现了更多风腐尸漂浮在河岸上,被河水泡的发胀发白浮肿。几个胆小的吓得扭转了头,还有两个呕呕的吐着。
腐尸上爬着层层叠叠的黑色虫子,大多扑扇着翅膀,有火蝇子,尸龟子,还有黑水蛇,已经手指粗的白虫子,蠕动着在尸体上爬来爬去。还不等众人反应,铺天盖地的火蝇子飞来,众人又一次趴伏在麦田里。火蝇子从头顶飞过,嗡嗡嗡的声音让心心里发麻,我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嚓嚓嚓的声音响起,我侧脸一看腐尸被甲虫蛇鱼等瞬间吞噬的只剩骨架,尸虫瞬间胀大了数十倍,爬行着向麦田蹿来。
几个村民也发现了症状,哗啦一下跳起来掉头就跑,生怕被尸虫咬到。但是天上火蝇子还没有散尽,一个率先的村民瞬间被包围,几秒后身上被火蝇子覆盖了,火烈烈的紫烟一冒,人瞬间吧嗒一下变成白骨倒下了。
其他村民也被镇住了,急忙抱头爬在了麦子里。
等火蝇子刚飞过,无数的尸虫已经钻进了麦田,没头没脑的啃食麦秆,一时间嚓嚓声像镰刀一般,一排排的麦子被啃断,麦田里笼罩着一层黑雾,众人大惊。
一个村民大叫:“大家赶快拔开水渠,让水淹死这些毒虫,不然今年颗粒无收啦!”说话间地垄边的水渠被扒开,一股河水倒灌淌入了水渠,杂草被水流冲着涌去。汩汩的流水在麦田里满溢着,尸虫毒蛇哧哧响着,瞬间被水流淹死了大片。
空中的火蝇子还在盘旋,我们急忙到田边拔了艾蒿,又找了干草点燃。用艾蒿围了一圈,顿时浓烟在田野里奔腾着,随着风向卷动着。
火蝇子被烟熏的打摆子,摇摇欲坠的结成了一团红雾,在半空中上下浮动。
村民们拿起石头打向了火蝇子,红雾顿时被打散。火蝇子四处逃亡,被艾蒿的浓烟熏死了许多,麦草上笼罩了一层红,看上去就像开了花的似的。
随着艾蒿的不断熏蒸,火蝇子掉到了麦秆下面,被水渠留下的水冲刷着流到了四处。
正当大家要离开的时候,一只巨大黑鹰在天空盘旋着俯冲而下,叼起一片黑乎乎的东西飞着。姬爷看出了端倪大喊道:“赶紧拉住那只黑鹰!”虽然村民投掷了不少石块,但是哪能打到黑鹰!
黑鹰盘旋几下飞到了河边,突然被一个东西蜇了一下落在了水中,口中叼着的竟然是一块黑布,上面沾满了凝固的黑血。
我们赶到了黑鹰俯冲的地方,发现那里的土很虚,上面有无数的脚印子。大家急忙拔开浮土,露出了一只脚,接着又是另一只脚。惨白的双脚带着青丝,上面站了一层乌黑的烂泥,这种黑泥只有烂泥潭才有,难道这个尸体是从烂泥潭搬到着里埋葬的?
从双脚拉出来发现竟然是半截尸体,两个村民被吓得栽倒在地,联想到巧巧恐怖的死相吓得更是魂不附体。
“赶……赶……赶紧通知警察吧!”一个大汉颤抖着,声音也变了调。警察又让村长夫妇确认了尸体,然后经过法医鉴定,确实是同一具尸体,是用钝器砸开的,可能用的是尖锐的石头或者是木橛子之类的。又从黑烂泥和死亡时间判断,死尸的是被碎尸后拉到麦田掩埋的。
几个村民回家了,杨警官和几个民警,以及我和姬爷、郭矮子、村长夫妇一起赶往了黑泥潭。
黑泥潭边长满了冰叶草,草秆在风里摇曳着,几只灰色的蛾子在荒草中翻飞。
天灰蒙蒙的,雾气很重,泥潭边尽是黑色的污泥,散发着鱼腥味。潭里生长着稀稀落落的芦苇,芦花被风吹的飘动着,轻似柳絮恰似白雾,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野鸭子在芦苇丛里扑通着翅膀,被脚步声惊飞了。
刚走了几步,我们看到泥潭边的冰叶草被压倒了一片,下面有隐隐的脚印,但是由于污泥的涌动脚印已经很暗淡,几乎不能判断是什么鞋,就连大小都很难断定,毕竟污泥的涌动会改变脚印的形状,取证也是万分困难。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一个东西,这对于案件的侦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