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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傲雪欺霜

契约鬼妃 绯云不知 6049 2023-09-08 21:19

   初冬的爻国比安东要冷上许多,因为靠海,湿冷的风总是无情的席卷着爻国的大陆,就算是天子居所也逃不过这不受束缚的冷风。

   浮梦明明不感冷暖,现在却忍不住想打个冷颤。

   在这片凡尘中,爻国能算上一个大国,却同样是一个神秘的国度,几乎听说过爻国的人都同时听说过这个国家的宁静祥和,甚至不少人羡慕这个国家从无战争硝烟。

   浮梦也是不少人中之一。

   容成千夜神情坦然,“是不是有点惊讶?我已经习惯了。爻国的皇子没有治国之能,无法维持爻国的平和――皇祖母这样的一句话,就断送了父亲一生。

   可他到底出生在皇族,明明只有他一个皇子,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与皇位擦肩而过,不但如此,还被冠以无能之名……不说皇子,就算是普通人,也很难接受被自己的亲娘这样否定。

   在这皇宫中,没有人能忤逆皇后,父亲的积怨无处发泄只能压抑心中,但他想,爻国的皇位不传给他,又能传给谁?

   本来我的出生,他是高兴的,可看到皇祖母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他便意识到,我将成为他登上帝位的绊脚石。从此,我变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十二岁,我十二岁的生辰礼物,是迎来第一批杀我的刺客,那时候我便知道,要我死的,是我的父亲。”

   又是为了皇位,父子成仇的典型,浮梦在心中唏嘘不已。“所以,你就这么纵容皇子,直到――他派来的杀手得逞为止?”

   容成千夜瞳孔一凝,脸上褪去悲凉,显得有些漠然,有什么话似乎想要脱口而出,却是在沉默许久之后才道:“汐鱼,我看到你时,就知道你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爻国百姓。你在雅山上出现,感觉就就像太阳落山前会出现的红霞,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你在,什么事都会有最好的结局。”

   浮梦总觉得容成千夜话里有话,一个有着剔透玲珑心却假装少不更事的皇孙,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深藏不露装疯卖傻的侍卫,这样的苦苦伪装定是为了一个极大的目的。“……你要做什么?”

   “皇后在宫中只手遮天,迫害国君――”容成千夜神色一重,“若不除了她,铲除她的党羽,哪有怨声载道,她就将哪里抹杀,爻国就将永远空有平和的假象,终将走向陌路,我要改变这一切。”

   一阵寒风吹过,浮梦有几根发丝飘出了假装侍卫的头盔外,黑发随着风轻轻飘扬,她缕着被吹乱的长发,将发轻轻塞回头盔内,微微一笑,“这样的事,为什么告诉我?就不怕……”

   容成千夜的手指抵住了浮梦的唇,“没错,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当上爻国国君,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崭新的爻国,就算有不美满,却也是真实的,而不是想现在这般。我愿意告诉你,是希望除了波子外,我想试着去相信。你不仅仅是你,也是爻国的子民,若国君都无法信任自己的国民,我又怎能有信心改变爻国。”

   这样的画面很美好,特别引人浮想联翩。当然,引人遐想的前提是有人经过。

   一直在四周看守的波子突然悄无声息的走进容成千夜和浮梦,这样的行为是一种提醒――有人在靠近御花园。

   纵使有波子这样的提醒,沉醉在交流秘密中的两人去却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浮梦缕发的手看上去像是抚着自己的脸颊,而容成千夜的手指依旧稳稳的落在浮梦的唇上,丝毫没有移动。

   迎着安东使臣去见皇后国君,正好经过御花园的侍卫宫女,当然包括安东的三位使臣,都将这样的画面看了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侍卫宫女们心中猛的一个激灵,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难怪皇后下令任何女子都不能接近皇孙,原来皇孙有这样的特别癖好。

   哎,他可是爻国的独苗,若他对女子没有兴趣,爻国如何繁衍后嗣?

   与有着八卦情绪的宫人不同,三位使臣在这一刻心理活动十分精彩。

   先是司空棂,浮梦的男装很敷衍,只不过穿了一身轻便的侍卫服,脸上并没有任何易容,他一眼就认出找个和爻国皇孙暧昧不清的,正是昨夜他遇到的爻国公主。

   他的脸上保持着一贯的邪魅笑容,爻国果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国度,国君与皇后是兄妹已经惊得他一晚上没想明白,而另一对兄妹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

   不不……司空棂在心中纠正自己,这两个看年龄是兄妹,但按辈份,可是姑侄。也许容成千夜并不知道他自己与这女子的关系,但这女子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爻国国君的女儿。

   这女子果真如她自己所说那样,有点能耐。看来,出使爻国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看到一场大戏。

   霍辛看着司空棂的神情,就知道棂王定是知道了什么好戏,只是很可惜,这好戏他并不知情,不过没关系,他也正在导演另一场好戏。

   最为反常的就是游言陌,他呆立当场,用近乎呆滞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主仆三人,眼神迷离,旁人都不知他的目光究竟落在哪一人的身上。

   使臣三人只是经过御花园,就算遇到皇孙,礼节上也只需稍稍寒暄,而皇孙在处理着某些特殊事件,他们直接绕过也不算太失礼仪,可就是因为游言陌的异常,他们便驻足在了御花园。

   高位之人,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所以最初容成千夜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可是被人当动物看的时间太久,就算是被人看习惯的他,也终觉得有些不妥。

   容成千夜侧身回头看向司空棂等人,而浮梦跟着他一起回过头,才发现在那里的几人,在她的目光与游言陌短暂的交汇之后,她心中暗叹不好,匆忙想离开,却已经来不及。

   游言陌不顾身边人,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正想离开的浮梦,眼中尽是久别重逢的欣喜,“浮梦,我终于找到你了。”

   爻国的御花园几时这般热闹过,却因为游言陌的这一句话,又将气氛降入冰点。

   浮梦用力将手腕从游言陌的手中挣脱,心中虽慌乱,面上却还是带着警惕。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游言陌,此刻身份被揭穿可不是什么乐观的事,该如何应对?

   而容成千夜也是一怔,无论他带进宫的找个女子到底有着什么身份,他都能接受,可他实在无法想到,她竟然与安东使臣是旧识。

   原本只是以看好戏神情看着他们的司空棂和霍辛,同时用惊诧的目光打量起这个面目陌生的女子。

   司空棂几乎不带犹豫的就快步走了过来,浮梦刚从游言陌那里挣脱的手又被司空棂紧紧的抓在掌中。

   “你――你浮梦?”这几个字几乎是司空棂咬牙切齿说出的,尽管如此,他的眼中还是闪烁着迫切和渴望,如果眼前女子真的是浮梦,她又变了模样变了身份,在西港的事,会不会另有隐情,他会不会一直误会了浮梦?

   她究竟有没有偷走她的玉佩,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可以随意的转换面貌身份?

   他好想听她亲自说个明白。

   司空棂的体温通过抓着浮梦手腕的手慢慢传到浮梦的身上,最后到达了她的心,这样的温度,曾几何时那样熟悉。

   浮梦很想点点头告诉司空棂,是的,她就是浮梦。可是,她不能。

   且不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为小海报仇,就算没有那份恩仇,她也不能再与司空棂相认,灵尊已经明里暗里警告过她多次,那样或许会对司空棂不利。

   浮梦想往容成千夜那处退,却因司空棂抓得太紧,而无法动弹,她摆出慌乱的表情,“殿下,属下不认识他们。”

   毕竟此刻在场的,还有许多爻国的宫人,她现在的模样,应该是皇孙身边的侍卫。

   容成千夜沉默了片刻,给波子示意了一个眼神,波子很快走过去,扯着浮梦的衣袖都未碰到她的手臂,轻轻一带,便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把浮梦的手腕从司空棂手中拿开。

   随后,波子将浮梦护在自己身后,浮梦只感觉到腰间生了一抹微风,便看到波子将她的腰牌举在司空棂面前,道:“她是皇孙宫里新晋的小侍卫,若有什么得罪棂王的地方,还请不要怪罪。”

   容成千夜也笑着出来打圆场,“哈哈,方才棂王与游总督所言的‘浮梦’,应该是女子之名吧?我这小侍卫虽然长得秀气,可却是个男侍卫,爻国皇宫里知晓,皇孙宫中没有女子。”

   带领安东使臣的侍卫宫女配合的点了点头,皇后可是用了不少血淋淋的事件来证明皇孙宫中不但没有女子,并且不能有女子。

   “棂王是要去见国君与皇后吧,我便不在这里拦着路了,波子,走。”容成千夜说完不等司空棂回应,便转身离去。

   而波子自然带着浮梦一起离开。

   浮梦离开的如容成千夜一般坚决,虽然她很想回头看司空棂一眼,可她知道,她不能。

   司空棂看着他们离开,那样一张陌生的脸庞,陌生的身份,那样的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浮梦,他只是记得游言陌说过,无论浮梦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她。

   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绝想不到浮梦会改头换面出现在爻国,就算抓着她手腕问她是不是浮梦的时候,他都无法肯定,可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心中滋长。

   那个女子――就是浮梦。

   司空棂勾起嘴角,转过身来,看向游言陌的眼神满是讥讽,“你也是会认错的。”

   游言陌看了司空棂一眼,一言不发。冷静下来的他已经意识到方才的举动太过冲动,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与浮梦相认。

   好歹他也是一半幽冥令的本体,难道在凡尘太久,他都感染了凡人的贪嗔痴吗?怎么会被情绪感染呢?

   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短暂的闹剧,在皇孙与安东使臣先后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带你去见皇爷爷。”容成千夜沉默着走了很久,才突然说了一句。

   浮梦一怔,“使臣入宫,不就是去觐见国君与皇后的,我们现在去见国君,只怕是见不到吧?”

   容成千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浮梦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才继续前行,“皇后掌控一切,与使臣谈论结邦之时,自然只要皇后出面即可,她只是需要国君召见的幌子,国君根本不会出现。我们现在去见皇爷爷才最好,有安东使臣在,便不用担心皇后。”

   “哦……这样啊。”果然高墙之内的生活,真累。

   “汐鱼。”容成千夜没有回头,“我真希望,你是真的不认识他们,可是……到底,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与安东棂王相识?”

   容成千夜话音刚落,浮梦就感觉到,有一把利剑架上了她的脖颈。

   剑的那一头,是面无表情的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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