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浮梦把顺来的玉佩挂到身上时,青楼外不远处的街道上,司空棂眉头一皱,他就是方才浮梦在青楼外遇到的一群人中之一。他没走几步便发现自己的玉佩不翼而飞。
几个疑问瞬间浮上心头,竟能在他身上偷走玉佩,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今日的这些人,究竟是谁冲着他这块玉佩而来,而目的又是什么?
若要说着玉佩价值不菲倒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这玉佩中藏有的秘密是不能让轻易其他人知道的。
他如葱般的玉指往自己原本挂玉佩的地方一指,对一直紧跟着着他的身影简单明了的道:“十一,快。”
身影点头,转身一跃便消失在夜幕中。
浮梦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怎么的,绕了一圈竟然又绕回到元府之外。
哎,自己当偷儿那么久,花街柳巷名贵酒楼认得熟络,这别的路……实在是惭愧。
刚要继续扭头走,却听到一墙之隔内有一个略带抽泣的女声,声音隐隐约约,浮梦起了好奇的爬上树,向里看去。
元府内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正在向天磕头。“三小姐,你跑了就好,希望你逃出元府能过上自在的生活。他们说小姐跑了会连累整个元府,可是小桃才不管也不怕,就算小桃死也希望小姐好好的。”
哦?原来是元婉仪的忠仆?好像有一点可怜。
浮梦的同情心突然有点泛滥,在搞庆祝宴的元府人死不足惜,只是这个小忠仆,死了实在有点可惜,想着自己也可以在和亲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还是救这小桃一命吧。
一个时辰前浮梦从元府逃离,一个时辰后浮梦又回到元府,偷偷摸进了元婉仪的闺房,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本想就这么安心睡去,可是元府上下‘寻找逃跑的三小姐’行动没有任何减弱趋势,反而越来越闹腾。
浮梦就纳闷,为何没有人再进元婉仪的房间确认一下呢?
看来所有人都认定元婉仪一定已经逃走了。
最后,三小姐逃跑终于惊动了元侍郎,就在元婉仪闺房门外,他命人绑来元婉仪的贴身丫鬟小桃。
元景富看着现在的小桃就好像看到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小命都已经逃之夭夭,气不打一处来,“小桃,你说,三小姐去了哪里。”
小桃咬着嘴唇低下头,“奴婢不知。”
元景富认为小桃嘴硬,更是愤怒,“来人,给我狠狠的打这个死丫头,打到她开口为止。”
浮梦在屋中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审问行动就发生在元婉仪的屋门外,怎么就没人想到进来确定一下她到底在不在呢?
为了避免忠仆小桃受皮肉之苦,浮梦大摇大摆走到门前,“啪啦”房门被她猛的踢开,屋前一众人都怔住了。
浮梦看着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小桃,眉梢一挑,“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日我就要进宫接受公主册封礼,今晚想好好睡一觉都不行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
当时三个嬷嬷那好换洗衣物,请来大夫,端来姜汤,却发现池塘边的三小姐不见了,先是找几个下人在府中找小姐,小姐的房间当然是第一时间进去看过,明明不在。
心想三小姐对和亲一事充满排斥,一定是逃跑了。所以才会把事越闹越大,导致整个元府都知道了,可现在,三小姐竟然从自己闺房里走出来,这实在是……
“哟,婉仪在屋子中,没逃跑呢。”说话的是元婉仪的三姨娘,她是元侍郎最年轻的小妾,比元婉仪都没大上几岁,平时更没少欺负元婉仪,元侍郎有适龄女儿待字闺中便是三姨娘让元侍郎透露给安东帝的。
“谁说话?”浮梦脸色一冷,“现在我元婉仪的名字也是你们能随便叫的吗?我已经被封为公主,元府里谁的品位有我高?看到我一个个不下跪,还在这里直呼我名?”
三姨娘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三小姐今晚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家都知道封这个公主对元府是天大的好事,但对元婉仪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老爷,你看婉仪这死丫头竟然这样对我说话。”三姨娘直接蹭在元侍郎身边开始施展媚功,妄图元侍郎能帮着她最后欺负元婉仪一回。
浮梦的脸上浮出冰冷的嗤笑,“元景富,你可想清楚,今晚你们能摆宴庆祝,是因为要牺牲我元婉仪一生幸福,去换你们的荣华富贵。所以别忘了,现在在安东帝眼里,我元婉仪的价值可比整个元府都大,若我和亲的要求是让元府被发配边疆,你说安东帝他愿不愿意?”
元景富一惊,随后马上软了口气,“婉儿……婉公主,您想如何?”
浮梦斜睨着三姨娘,“很简单,我马上就要嫁去杰齐尔,这里还有点心愿没达成,所以今日只想把往日恩怨给了了。”
元景富满脸堆笑,“婉儿,你想怎么了?”
这时,三姨娘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看到元婉仪笑得极其阴森的说道:“我嫁去杰齐尔,想要一个贴身伺候丫头,小桃我已经用不惯了,就让我最敬爱的三姨娘做我的陪嫁丫头好了。”
“什么?”三姨娘失声尖叫,双手抓着元景富的手臂便开始晃了起来,“老爷,不可以,不可以呀。”
浮梦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后用手挡着嘴,说道:“明日我从宫中回来,希望看到我的新丫鬟为我端来洗脚水。
如果发现事情没有按我的想法进行,我的心情会很差,能和亲出发那里,我会对安东帝说出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哦。困死了,我要去睡了。你们别都挡在我屋前,把空气都弄差了,散了散了。”
她把门重重一关,深刻的表达自己睡觉被打扰心情很不爽。
门外,剩下一片哗然却不敢出声的众人和突遭变故嘤嘤哭泣的三姨娘。
还有一人,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角落,一个一身黑袍长相妖魅的男子,也许就算众人都注意到这个角落也无人能看到他。
他一手抚着古琴,一手轻缕鬓边黑发,发出一声邪魅的轻笑,“不想事到如今她心中还有情谊两字,明明跑了出去却因为一个丫头又心甘情愿跑回来,还想着帮死去的元婉仪出恶气。呵,真是正义凌然――而且越发调皮。”
夜色越浓,黑色身影消失不见,元府里也恢复了一片宁静祥和没有半点嘈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