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大呼:“是为郡主。”
听到了声音,王氏晕厥过去。
“怎么止血?”孩子顺利出生,云萦却发现王氏仍血流不止,急忙呼唤外面的李大夫。
“下针交会穴,快,要快。”李大夫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云萦虚弱地说:“去下药开方,帮王氏调理好。”云萦被李婶搀扶着走了出来,只是半个多时辰,云萦在里面也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似的。
云萦衣角裙褂占了不少血渍,有气无力,但还是保持着威严,说着:“李管家,上报宗室;派得力之人去信西北军,给王爷报喜。”云萦明知未来难测,依然为王府挺着门面。
赵管事跪地三叩首,连声道:“老奴遵命、老奴遵命!”
接着云萦又对李大夫说:“王氏母女就靠你了。”
说罢,李叔李婶跟着云萦离开了。只是走出院门时,云萦险些绊倒,还好李婶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这之后,云萦回了月清斋,兰儿过了一个时辰也跟着回来了。
云萦休息了一阵,也缓了过来,对着李叔说:“告诉赵管家,王爷回来前,一切如旧,不可松懈。畴昔雅闲伺候的一干人等的家族亲眷,你们也都盯紧了。太傅府的人,也查一查,王家必是安排妥当,但还是查查放心。”
“王妃放心,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了。”兰儿想让云萦宽心。
“是啊,不会有大事了!大事应该已定,只是鹿死谁手,我们外人还不知罢了。”云萦实在太累了,那天就早早歇下了。
接下来几天,感觉京城如戒严了一般,禁军每一个时辰换一次班。每天快马传报入城的人数,总少过出城的人数。再后来,阴雨绵绵,三天未见太阳,秋雨之寒自能想见。
云萦坐在廊下,用手把玩着雨落珠帘,吟唱着:“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院内被雨水打落的花叶,也没有扫,那幕颓败之景正映着云萦心底里的那抹萧瑟。
兰儿近两年跟着云萦,也渐渐成了云萦的知心人:“王妃……或许一切都好!”
云萦只是慵懒地看了兰儿一眼,表示感谢他的心意。突然,一声急促的叫喊,打破了这凄冷、宁静的孤寂感。
“报……”赵管家又一次冲进乐清斋,“禀告王妃,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可是真的?王爷无事?”云萦立马站了起来。她不敢相信,在这么阴郁的日子里,怎会有拨云见日的好消息!
“是,王爷带着两家军队一起回来了。只是……”赵管事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慢慢说道:“只是云将军……”
云萦见赵管事欲言又止,大概知道他想说父亲去世了,虽然是意料之中,但现在她还不知谋划是否成功,父亲是否还活着。
“王爷带着云将军的棺椁已经进城。王妃节哀!”赵管事说完,磕了头。
“谢谢告知,下去吧!”云萦没见到王爷,心里总还是乱的。
直到那日傍晚,雨才停了,墨海夕阳,绚色晚霞,天空呈现着阴阳对立的美。直到李婶也快步走进来,说“王爷回府,直奔我们月清斋来了!”云萦听后,仿佛才从梦幻中走进了现实。
“恭贺王爷回府!”月清斋众人跪拜在地。
云萦一时竟忘了跪拜,看着身着戎装的楚玚,虽然只是十月未见,却恍如隔世。两个人相隔天涯,却各自经历着各自的惊险。楚玚像极了小时候云萦在云府看过的将军糙汉,楚玚没有了往日如玉般的面庞,但却更加英武了。
兰儿见云萦出了神,用手拉了拉云萦衣角,示意她跪拜,云萦刚缓过神来,准备行礼,楚玚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云萦抱起,对众人说着:“赵管家,留两个人,帮本王烧水,本王准备沐浴,晚膳拿来月清斋。其余众人各自回房,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云萦在楚玚怀里,才看的真切,是他,是楚玚,他回来了,只是听到楚玚的话,不免会难为情:“王爷一回来就胡言,快放我下来!”
“萦儿别动,身上有伤!”楚玚一本正经地说。
云萦听了也真得不敢再动了。一路安静,进了屋子。
楚玚放下云萦,像大爷一般,张开双臂,等待云萦侍奉。云萦刚想假托他人,一回身,想起楚玚刚刚的话,估计这会儿,云萦叫谁也不会有人来帮忙了。云萦咬了咬嘴唇,瞪了楚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