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玚见门开了,若无其事,下了车,云萦更无所谓,只有赵谪自己一人歉疚、尴尬,想说这是不是打扰了二位主子。
楚玚和白珀行自行去练习骑马,赵谪牵着云萦骑的小马驹,练马练得甚是无聊,只是王爷交代保户王妃,也只好牵着小马绕着湖边走。在湖边,云萦只看到两位翩翩少年,一人舞剑,一人抚琴。琴声悠扬之处,剑法流畅;琴声转折之处,剑锋游走。二人配合,天衣无缝,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以为是仙子仙童。云萦看了,本不想打扰,奈何小马驹不合时宜地小声嘶叫了几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执剑男子,剑锋忽转,扫了地上两片落叶,转瞬落叶就如飞镖一般飞向云萦。云萦哪里会功夫,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想着只能听天由命吧!
赵谪眼疾手快,拔剑轻扫,其中一片叶子断开飞走,却打在另一片叶子上,本来两片叶子是伤不到人的,只是为了吓退偷听者,可这样反倒使第二片叶子直奔云萦的颈项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石子从云萦身后飞来打飞了叶子,云萦接连受惊,十分紧张,一不小心就从马上摔落下来。云萦本以为今天定是要摔个半个月不能下床了,内心还庆幸还好马儿不高,不至于摔得太重。就在云萦闭上眼睛等着落地的时候,一个人轻轻拉了她一下,稳稳地扶她站起,再睁开眼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依偎在楚玚的怀里。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楚玚便推她站在一旁。
这二位“仙童”看清来人,也走上前来。
“见过澍王爷、澍王妃。”说话之人正是执剑的凤亭鹤和抚琴的陈瞻遗。凤亭鹤,禁军统领之子,与同辈之人相比,绝对是京城武艺的翘楚。陈瞻遗是太后的侄孙,诗书风流,论博学八大世家无人能及。二人一文一武,关系甚笃。
凤亭鹤紧接着说:“下官唐突,险些伤了王妃。”
除了云萦和陈瞻遗,其他人都是功夫了得之人,自然知道凤亭鹤并无恶意,而陈瞻遗了解凤亭鹤,若无原因他断不可能出手伤人。
“无事,但不可有下次。”楚玚近些年不敢张扬,但对外的威严还是有的,若正妃被伤,一点态度都没有那颜面何存!
“多谢王爷相救,多谢赵侍卫相护。”云萦站稳,一一道谢。
“这位公子用的可是玉絮掌?十丈之外,能够将石子空手投出的怕是只有白云峰的人才能做到了吧?”凤亭鹤一边赞赏白珀行,一边也提醒了云萦谢错了人。云萦看向白珀行,福礼致谢,却没说话。
白珀行见王妃致礼,便作揖相回应。“凤公子客气了,拙计献丑了。”
互相尴尬了半晌,云萦为了打破寂静说:“要说这京城,活得最惬意的一定是凤公子和瞻哥哥。”
王爷略有些怒气,一会儿明轩哥哥,一会儿瞻哥哥。其他人并未觉得怎样,八柱国各家内里相争,但表面上关系倒是和谐得很。
“我都从亭哥哥变成凤公子了,还能有什么惬意的?”凤亭鹤接过话来。
“一年不见,凤大公子武功又有长进,随手就让云萦险些掉了性命。‘亭哥哥’以后可不能随意叫了,等哪天你的剑架在我脖子上时,我再说,说不定能保住小命。”云萦哪里肯这么吃了暗亏,暗里挖苦着凤亭鹤。
“王妃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陈瞻遗不愧是太傅的得意门生,礼数周全,在言语上也知进退。
“瞻哥哥还是老样子,永远是护着亭哥哥的。好了,云萦不敢再说了,否则瞻哥哥明天又写几篇策论,太傅一定会让我们抄写十遍,倒霉的还是我和明雪妹妹。”说着,云萦拱手作揖。陈瞻遗也回礼,果然是重诺之人,接下来一个月,陈瞻遗连一首诗都没有写,全当是为了凤亭鹤致歉。
楚玚可没心情在这听他们哥哥妹妹的,说句“告辞”便转身离开了。
云萦道了句“后会有期”,也跟着离开了。云萦紧跑了几步,追上了王爷。“多谢王爷,否则云萦怕是半个月都出不了门了。”云萦笑靥如花。
“一脸坏笑,又不知要谋划本王些什么?”楚玚被这清澈纯真的笑容惊艳到了,所以有些口不择言了。楚玚内心不禁感慨,京城里人人守着规矩,展示真性情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些真性情里,又有几个是真心对着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