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小姐!”顾青竹惊喜道。
“二嫂!”慕锦成嘻笑着起身。
谭子衿被他叫得面上微红,奈何慕锦成一直这样叫,无论她怎么纠正,他都不改,时间一长,她也就随他了,毕竟她将来是肯定要嫁给慕明成的,做他二嫂是迟早的事。
顾青竹赶忙让座,右玉送了茶。
“二嫂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难道是因为我二哥在家养伤,你在外头见不着,想他了?”慕锦成坐在她旁边,打趣道。
“你呀!”谭子衿又好气又好笑,看他如同看爱玩闹的小孩,“我是为你夫人来的!”
“为我?”顾青竹有些讶然。
谭子衿微微点头:“我听说,茶马司指定你来参加斗茶大会,旁的,我约莫都帮不上忙,但有一样,你肯定是需要的,当是我预祝成功的礼物吧。”
说完,谭子衿朝门外道:“萱儿,把东西拿进来。”
萱儿送进来一个珐琅彩的圆形盒子,整个盒子以天空蓝为底色,绘有几支翠绿点金的孔雀羽毛,轻盈细腻,纤毫毕现,一看就不是等闲凡品。
“这是什么?”顾青竹转头看谭子衿。
“笨!这是方便携带的妆奁,可以带在身上出门用的,你打来看看,里面一应俱全。”慕锦成宠溺地在她头上弹了一下。
顾青竹摸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拧开盖子,内里被分成了几个格子,胭脂水粉果然样样都有。
“没闻出什么不一样来?”谭子衿笑着问。
“香气……很淡?”顾青竹嗅了一下,眨了眨杏眼,突然笑了。
“二嫂,你这个礼送得很及时呢。”慕锦成讨好地给她斟茶。
谭子衿呡了口茶道:“这也是赶巧了,宗家徐氏有孕,她上次到我的绣品铺子买小孩儿的东西,和我闲聊,说她婆母不让她浓妆艳抹,故而想托我买些香味淡的脂粉。
我寻摸了很久,前些日子才刚在宁江城找到几件,除了卖给她,其他打算留着自个用,刚巧,你要参加斗茶大会,我想着茶香最清雅,万不能被香脂气盖住,故而,想着送你一件。”
“谢谢谭大小姐,您有心了。”顾青竹福了福。
“一家人客气什么!二嫂,我们一会儿给二哥送茶糕,你和我们一起去呗?”慕锦成投桃报李地笑。
“好呀。”谭子衿面上又红了,但却大大方方答应了。
顾青竹忙叫春莺去准备,三人在丫头们陪同下一起去玉兰院。
慕明成午休后,正在书房审查账目,他一边算账,一边伸手摸碟子里的糕点,手指划了一圈,却是空的,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对外间说:“安溪,添些点心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二哥,尝尝青竹做的新糕点。”门开了,慕锦成的脑袋探了进来。
待看到他们身后的谭子衿,他不免有些惊喜,眼眸中一片温柔,他丢下账目,迎上去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二哥是嫌我和青竹多余吗?”慕锦成促狭地笑。
“三弟,你别乱说!”慕明成拧眉,他低低斥了一声,语气却是极温和的。
慕锦成抿唇一笑,歪在椅子上,谭子佩微微抬眸看了眼慕明成,又迅速低眉,瞧见他走路有些不稳,眼底心里俱是担心。
安溪送了茶,四人围着在桌边,慕锦成着意拉顾青竹坐在右手边,而腾出左边的位子给他们两个坐。
慕明成是坦荡君子,纵使谭子佩是他打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对她仍旧彬彬有礼,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不会越雷池半步,做过多亲昵之举,四人交谈中,眼神偶尔交汇,也是清清淡淡,与旁人无异。
四人坐着喝了一回茶,吃了茶糕,谭子衿见他桌案上还散着很多账册未看,心下不忍道:“明成哥事务繁重,还请多多保重身子。”
慕明成淡淡地笑:“无妨,每日看惯的,若让我整日闲着无所事事,专门养病,反倒要病症加重了。”
“二哥,你这十年就不累的吗?”慕锦成叩着桌面道。
“累呀,你快来帮我吧。”慕明成面容温和,像春日拂面的暖风。
慕锦成挠挠头,有些讪讪然道:“爹上次说等问过廖青,就让我回来帮着管铺子,可这些日子慕家上下都在忙斗茶大会,他约莫忘记这茬了。”
慕明成点点头:“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斗茶大会,若是成了,咱家的茶业将是宁江城最大的一家,到时少不得再买茶山,扩建工坊,有的忙呢,若是不成,爹只怕要受打击,他上了年纪,身体不济,外头还得咱们兄弟撑着,自然也是要忙的。”
“青竹上过私学,又是妙机道人亲点的徒弟,我想,不管斗茶大会成不成,都让她出去管铺子,要不然,白耗在内宅,可惜了她的才能。”慕锦成将茶糕往兄长面前推了推。
“让弟妹出去抛头露面,你真这样想?”慕明成有些吃惊。
这世上的男人都将女人困在高墙大院里,相夫教子,伺候老人,更有那些贪心不足的,娶上几房姨娘姬妾,坐享齐人之福,岂不知,女人多了,免不了争宠夺爱,祸及无辜,反倒害了好人家的女儿。
“她喜欢茶,也爱琢磨茶,我想成全她的喜好,还望二哥到时帮我在爹跟前说几句好话。”慕锦成很认真地说。
慕明成看着他俊美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这个弟弟还是原本那个淘气顽劣的慕家三爷吗?
顾青竹扯了扯慕锦成的衣袖,低声道:“你别让二爷为难了,我可以每季回顾家坳一段时间,也不耽误什么事。”
慕锦成急着抓她的手:“那怎么行?你若走,我也要跟着走的!”
慕明成见他俩如此,笑了笑道:“我不是不肯帮忙,咱慕家人丁单薄,若是弟妹能出来帮着打理铺子,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管理铺子不是件轻松的活,我只怕弟妹吃苦,你到时心疼不让她干,爹可是会骂人的。”
顾青竹耳后红了,抽出手道:“谢谢二爷,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是想做茶而已。”
“茶是咱家的祖业,爹若听了这话,定要高兴了。”慕明成微微颔首。
四人又聊了会儿,谭子衿心里舍不得慕明成累,遂提出要回去,三人方才离了玉兰院。
“二嫂,你咋不和二哥多说一会儿话?刚才都是我们一直在说。”慕锦成仰头看高大笔直的玉兰树。
“我无事,听你们说话就很好。”谭子衿温婉地笑。
阳光穿过枝叶,淡淡洒下来,她穿着烟色绣玉兰花的襦裙,如那些花树一般淡雅别致。
“你们还没成亲呢,怎么搞得跟老夫老妻似的,一点都不想念惦记吗?”慕锦成嘟囔了一句。
谭子衿的目光滑到他俩交握的手上,淡然一笑:“在彼此心上,白首亦少年。”
慕锦成深深看了她一眼,或许,他们更愿意深藏爱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的默契,才是他们追求的心灵抚慰。
慕明成的含蓄,他学不来,就像他亦学不会他的热烈。
在慕锦成的世界里,爱,就要晒在阳光下,温暖的,触手可及的,不用去猜去想去琢磨,他愿意给顾青竹创造惊喜,也愿意与她分享欢乐和苦恼,简简单单,浓情蜜意。
谭子衿走了,慕锦成又陪顾青竹烹了两壶茶。
因着他们最近刚刚和好,难得有时间在一起,善解人意的右玉将小丫头们都赶在院子里伺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独处。
“青竹,我要吃茶干。”慕锦成逮着机会就要腻歪,他这会儿正趴在桌上看着新出锅的卤豆干噘嘴。
“你吃呗!”顾青竹细细观察手中的茶,思考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根本没工夫看他,只将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慕锦成用小银叉,挑了一块递到顾青竹嘴边:“你尝尝。”
正专心想事情的顾青竹听话地张嘴衔住半边,还没等到她把整块吃到嘴里,慕锦成已经凑过来,在她嘴上咬去了半块。
“啊!”顾青竹一愣,张嘴出声。
狡猾的慕锦成趁机入侵,缠缠绵绵的吻,让午后的阳光都淡下去了。
怕她再被憋着,慕锦成在她唇上又啄了几下,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你胆子忒大了,这会儿……”顾青竹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还是白日呢,这家伙就这般亲她,简直太没廉耻了!
“放心吧,她们不会进来的,没人能靠近屋子。”慕锦成揽住顾青竹瘦削的肩膀,悄声道。
“你……”此刻的顾青竹瞪大了杏眼,半嗔微怒,眸中秋水盈盈,更兼粉面桃花。
此刻的她十分撩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慕锦成在她颈后吻了吻:“我喜欢你,别拒绝我好不好?”
脖颈处的酥麻仿佛像遭了雷击,顾青竹全身都软了,她回身抱了抱慕锦成,几乎耳语道:“我也喜欢你,像你喜欢我一样。”
热热的气息,糯糯的话语,慕锦成内心狂跳,胸口如同被大锤擂过,他用力回抱,将下巴抵在顾青竹的肩窝里摩挲:“如此甚好,我想要这样和你一辈子,和风同尘,每一天都有明媚的阳光。”
“好。”顾青竹闭上眼睛答应。
“爷,外头接了钱二爷的春帖,说是邀请您明日晚间赴宴。”右玉在门口问。
“钱溢?”慕锦成眉头锁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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