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洁走出房间,我脑子才清醒一点,也才想起这还是白天,外面杨秀英和倩倩正在做饭,准备吃下午饭呢。
我刚才居然差点就上了。
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头脑发热,连续深呼吸几次,我才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间,倩倩疑惑的看着我,问我们在房间里面做什么?我说没做什么,只是徐洁问我一点事情而已。
还好倩倩没有继续追问了,我说去吃饭,坐在餐桌前,杨秀英也说刚才我的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说没有,想到了一些烦心事而已,现在已经想通了。
杨秀英说那就好,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说什么高兴的日子,她说凶手找到了,少了一个让人担心的匪徒。徐洁也容易为舒婷辩护,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再则,她也发工资了。
我说这还真是值得高兴的日子。
徐洁还拿出了一瓶红酒,我还真喝不惯这个,喝了一口酒不想喝了,徐洁说不能浪费,她完全不介意喝我刚抿了一口的红酒。
我在想着,晚上是不是跑去她的房间,去上晚自习也在想。然后下晚自习,回到家里的时候,徐洁居然不在,我以为她去忙准备辩护的事情去了,但杨秀英解释说,刚才何华打电话过来,孩子在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跟人打了架,现在都在医院。
这么屌?
我没见面对面见过徐洁的儿子,不过在她房间的桌子上,有一张她跟她儿子的合影照,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家伙,叫何卓,因为她结婚比较晚,她儿子今年才13岁,在振华中学读初中,学习成绩每年都是班级前三,徐洁说起自己的儿子的时候,脸上都是自豪的。
没想到现在居然打架,还打进了医院去。
我想着是不是去看看,最后还是没去,如果她需要我的帮助的话,应该会打电话给我吧?
晚上徐洁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待在了医院,还是去了何华的家里,第二天,她回来收拾了一下行李,说暂时要搬回去住一段时间,说她儿子就是因为她跟何华离婚,被其他同学说了一下后,就打了人,这些天也开始变得内向起来了。
为了她儿子,她只能暂时搬回去。
当然,这并不代表跟何华复婚,只是过去住而已,给她儿子更多的照顾和母爱。
父母离婚,伤害最深的确实是孩子。没有人会阻拦徐洁搬回去住,虽然晚上不可能再偷偷溜进她的房间了,不过我并不怪她这样选择,就算她跟何华复婚,这也是她的权利。
另外一边,关于李向荣的案子在五一之前就直接宣判了,毕竟他人都已经“自杀”,法院就算判他一百年都没什么影响。倒是另外三个帮凶,被抓住后,交代了以前干过的两件犯罪行为,这次又犯了包庇罪,三个每人都被判了十二年,说不上重,但也不能说是轻。
徐洁作为舒婷的辩护律师,发挥了她的才能,最终舒婷赔偿了十万块钱,当然,是舒霖出,这件案子就这样结束了。
功劳最大的是刘叔,因为是他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破掉了案子,抓住了凶手,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听说他又有可能被提拔了,快四十五岁的人,在这两年反而还被连续提拔,明显是中年得志。
当然,最清楚事情经过的人,就是刘叔,他可不认为他功劳最大,他知道这都是我干的好事,而且让他处于一个极其纠结的选择当中,最终选择了帮助我。
他心里不痛快,感觉被我要挟了,就算市局给他升了职,从一级警司变成三级警督,给他举行了庆功宴,他也高兴不起来,在市局那边的庆功宴喝了一些酒后,他又来到了星月酒吧,要跟我见面。
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是五一放假的第二天,晚上十点多了,我都已经洗好澡,准备睡觉,知道他在酒吧后,我马上赶到了酒吧,当我到酒吧的时候,他一个人做在二楼的一个卡座区喝闷酒,而且已经喝高的架势。
我坐在他对面,说都升职了,还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闷酒,这不应该吧?
刘叔拿起酒杯,直接把杯子里面的酒泼在了我的脸上,冷冷的说他跟我的事情,到此结束,以后我不准再打电话给他。
我伸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酒,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说那个李向荣本来就是该死之人,他无需这么内疚。
“内疚?你知道什么?啊?”刘叔突然站起来,朝我吼道:“你眼睁睁看过一个人流血而死吗?你知道他向你求助时,你却狠心拒绝时的那种感受吗?”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如此激动,而且声音太大,都有不少客人往这边看了。我怕事情传出去,站了起来,硬把刘叔拉进了包厢里面。
但刚进包厢,他就猛地推开了我,继续大声咆哮着:“你不知道,你狗屁都不知道,李向荣是该死,但他应该被相应的部门判处他的罪行,而不是你,更不是我……”
我说如果不是我,李向荣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如果我不用强硬的手段,他就不会交代,放过他,我就会倒霉。难道我就很喜欢干这事?我不想手上沾满鲜血。
我越说越激动,最后也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吼了出来,“有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吗?那个被抛尸在小树林的女子还有选择吗?没有,早他吗的没有选择了。”
刘叔坐在沙发上,居然抱头痛哭了起来,他说他做梦都会梦到那天在车上的场景。他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说我以前也会做噩梦,但如果我想着能为那个受害的女子报了仇,我心里就宽慰一点,我就不再想这事,不再做噩梦,如果他一样会如此,那就想想那个受害的女子。
刘叔在包厢里面待了很久,到十一点半才离开,是我送他回去的,送到西民村他家门口,他老婆出来把他扶了进去,他老婆还邀请我进去休息一下,刘叔突然对我咆哮,说快点滚,以后不想再见到我。
他老婆扶他进去后,又出来,跟我道歉说刘叔喝醉了,让我别往心里去。我摇了摇头,说不会介意的,转身离开,坐在回去的车上,其实我心里还真不会介意。
正因为刘叔内心纠结,这才说明他有一个底线,这样的人不多了。但他却被我威胁着超越了这个底线,我心里都内疚起来,或许真不应该打电话给他,这是个很大的功劳,但同时也是一个很大的包袱,如果心不狠,那就很难跨过去。
比如那个杨康平,他绝对不会像刘叔这样自责。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会通知杨康平,而不是刘叔,可是没有如果。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吧,把自己灌了一瓶酒,心里发誓,以后我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底线。晚上我喝醉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知道是杨锋架着我去睡觉的,拿起手机,发现杨秀英打了好多个电话给我,徐洁也打了,通话记录里面有我回电话的记录,应该是杨锋帮我打回去,告诉杨秀英他们我在酒吧,让她们别担心。
看着旁边还睡的像猪一样的杨锋,我没有吵醒他,而是走下楼,在外面透透气,这才打车回去。回到家里,复习了一会功课,居然看到徐洁从房间里面出来。
她昨晚过来了?
从她幽怨的眼神来看,昨晚她确实过来了,似乎还在责怪我不在家呢。早知道她昨晚过来,我就不去酒吧喝酒,而是直接回家了。
她去洗漱了一下,穿戴整齐后,跟我说整天看书,不如跟她去律师事务所转转,劳逸结合嘛。还说这几天她挺忙的,我可以顺便帮帮她的忙。
“走!”
我马上丢下了手里的书本,我很乐意去律师事务所“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