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看的看紧不好,随他去吧!”
“奴才明白了。”
“传令下去,提县主为郡主。”
总管一脸疑问,皇帝道,“让天下人瞧瞧,朕对郡王的心。”
“奴才遵命。”
何飞退了郡主府后,阿寂眼神还在哀怨的盯着她,清越先是没理他,过了好一会儿,她与明月拆发饰准备沐浴,他依旧这个眼神,明月小心翼翼道,“郡主,阿寂他......”是吃醋了吧?
“我便是喜欢他这样在意一个人......”在意我。
见她说的坦然,毫无掩饰对那侍卫的欢喜,明月晃了神,眼前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呢?为何一会愁眉紧锁,一会潇洒万分,又一会儿又如此单纯敞亮?
想到她在郡王面前说好话放了自己家人,眼睛忽得一红,“县主......”
清越笑道,“怎么?想和我道一声谢?”
明月跪在地上,“大恩大德,言谢太轻,奴婢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清越道,“若想人真心待己,必先真心待人,明月,郡王既然承若,你父母弟弟会无事的,你放心。”
“奴婢不是担心这个事,只是,县主为何要这般帮我?”
清越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与你一样......”
“县主?”
清越按住她的手,自己解衣服,“明月,我自己来,你退下吧。”
她不再接明月的谢,清越帮她,只不过因为自己妹妹也在三皇子手中,如果李译成还有丁点儿良心,妹妹没死,也有明月这么大了......她知道软肋被人捏在手里是何等滋味,如今能解了这丫头的困,也好,更何况孟绛若不是有意放她,怎么会这样轻易答应?
阿寂还在生闷气,清越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也能教我,我又不是真想学他武功。”
那想干嘛?占他便宜?
见他神情不满,清越骂道,“脑子净是些脏东西。”
他分明不是气这个事,那么大一头狼她在受伤的情况下杀了,还需要一个小小都尉教他武功?那是练武吗?那分明就是眉目传情!
水池的水热的像是要把人蒸发般,从头到脚都是一股暖意,她开始有点明白为何那么多人想要爬上高位了,浴池软床,美酒盛菜,享极一切寻常人所不能享......清越甩了甩头,只可惜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清越透过屏风,看着屏风后面的阿寂,起身拿起一旁的贴身衣服在水里穿上,然后道:“阿寂,你也下来洗洗吧。”
阿寂鼻子发出疑问,哼了一声,气还没消,不听!
“下来。”清越命令道。
阿寂对洗澡这事总是不太热情,初见他时,一头长毛,身上烂布成堆,散发出不好闻的味道,她强迫他洗了一个澡,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高大健硕,只是肤色略微暗沉了些,五官还算硬朗,这些时日,照正常人吃住,脸色已经恢复了大半,模样也俊俏了许多,不过对于洗澡他仍旧有些抗拒,若不是她逼着,他仍旧不会下水。
阿寂解了衣服裤子,在浴池的另一头下了水,接触到水那一刻,他惊奇的朝清越看了一眼,比在悬崖那小泉水舒服多了。
他搓了一下身体,才走到清越身边,清越趴在浴池边,闭目道:“才吃了千机的药,泡一泡也是好的”
黑发漂浮,白肩与后背露了出来,阿寂看着她背上的刀疤和肩上几条弯弯的细疤,手掌盖了上去,是崖底的狼留下的,他记忆里不曾出现过女人的身体,但他知道,清越身上本不该出现这些痕迹 。
左肩一股力压了过来,她趴在池边,舒服的不想睁眼,阿寂摸着那几道疤许久没动。
清越道:“都过去了。”
阿寂拿开手将她绕在怀里整个人抱了上去,清越睁眼,“阿寂?”
“恩.....”阿寂闷声应道。
“不必觉得难过。”她道。
不,他难过,因为他本可以出手相救的,但他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戏,这伤本可以避免的......
察觉到背后那人愧疚和哀伤,她叹了一口气,抚上他的手臂,“我没有怪过你。”
阿寂像只小狗拿自己头蹭着她的脖颈,清越忽然笑了,“别闹。”
他不听清越的话,还一直蹭着,清越脖子痒的难受,转身将他头推开,阿寂偏头又靠了过去,清越又推开,周而复始几次,阿寂埋怨的看着她,清越不理会他,道,“我要出去了。”
阿寂拉着她,想多泡一会儿。
“不是不喜欢么?”
是不喜欢一个人洗澡!
阿寂晃了一下她的手臂,清越无奈道,“就一小会儿,不能太久,久了身体会昏沉的。”
他得逞的笑,清越将水泼在他脸上,阿寂摸了摸脸,她好久没有这般笑过了,手放在水面上,没忍心泼回去。
清越过去,将他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道:“怎么不避开?”
他笑的憨憨的,水珠从发梢滴下,胸口微微起伏着,他好想说,我们以后也如此吧!
“阿寂,找到妹妹后,不能再让她吃苦了......到时,我们也建一个这样的地方,好不好?”
只要一个眼神,她总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在想什么,阿寂点点,眼里迸发出光彩,似乎那天已经来到了一般。
清越又趴回水池边,她道,“阿寂,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谁?”
阿寂努力从口齿挤出一个,“没。”
清越咧嘴笑道,“已经能开口了,要多加练习,若真不说,以后就真的不会说话了。”
阿寂跟着她趴在水池边,清越道,“有时,你不说话,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挺奇怪的。”
“恩。”阿寂应道。
“阿寂,若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你还是阿寂吗?”
阿寂将头枕在她胳膊上没说话。
“真到了那一天你就走吧,不要告诉我。”
阿寂抬起头,又皱起了眉,清越回头看着他,伸手把他眉抚平,“要不然,我会伤心的。”
那双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细长的脖子上沾着很多水滴,水面上的热气将脸蒸得潮红,他腹部一阵暖意,清越背过身,出了水池,“太久了,人都昏了。”
望着远去的身影,阿寂再水中握紧了手,我才不想记起来呢,傻清越,我永远是你的阿寂,永远是。
深夜,王府。
“主子,我们为何不拦住孟绛?”
“为何要拦住?”
“可是......”
嘴角一抹冷笑,“君父甘心放孟绛回城肯定自有他的打算。”
“可陛下不知道这个孟清越是假的。”
“假的?没有假的,她就是真的!”李译成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