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候机大厅晚上10点左右】
林雨泽和隔壁座位相遇的中国男人一起下了飞机。
这男人身高少说得有1米8几,邪眉入鞘,覆盖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睫毛上翘形成几分月牙形状,那鼻梁更是笔挺精致,双唇如水般粉嫩。
健硕的身材,全然称起一身阿曼尼的西装,更显他气质高贵、俊朗不凡。
乍看之下这男人与身旁的林雨泽有几分相似,却比林雨泽长的更加秀气,也比他阳光许多。
两个优秀的男人并排走向了候机大厅,一路上吸引了周围各国女士的侧目与迷恋。
那男人全程都保持着微笑,如同大明星般向着漂亮美眉们挥手献吻,身旁的林与泽则一路黑着脸,很是严肃。
“二哥,笑一笑嘛,别老黑着个脸,看美眉们都不敢上前留电话了。”男人边和对面美女们微笑,边小声的和身旁的林雨泽抱怨着。
皱了皱眉,林雨泽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大声吼着:“快点走!去拉斯维加斯的飞机马上到点了!”
男人全身一颤,尴尬的笑了笑“咳”干咳了两声,拽了下西装,快步追随着前面林雨泽的脚步:“二哥啊,你给你可爱的弟弟点面子不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是洛杉矶有名的平面模特啊!”
这男人正是林家的幺子,林雨泽同父异母的小弟,名叫林雨夕。
终日游手好闲,高兴了,就随便找个工作玩玩票,不高兴了,就消失一阵子,叫谁也找不到。为人放荡不羁,很是随性。
“怎么又不当菲律宾歌手了?改当洛杉矶模特了?”
听到二哥林雨泽的发问,他难为情的笑了笑:“嘿嘿,我不小心上了菲律宾那边最有势力的黑帮老大的女人,结果那黑帮老大要追杀我。所以,我就跑到洛杉矶来避避风头了。”
“……”林雨泽站在原地,气的直喘粗气,伸手狠狠的指着他的头:“雨夕啊,雨夕。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大前年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小心打死了印度的警察,前年又是在泰国酒后驾驶撞死了一个人妖,去年是和人玩俄罗斯轮盘输了跑路,今年你就又……”
羞涩的挠了挠头,林雨夕难为情的低下了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吧?”
“你……”抬手狠狠的打了他脑袋顶一下,林雨泽气的原地踱步:“你是不是要全世界通缉你,你才高兴?”
“哇塞……”惊讶的张大了嘴,林雨夕目光直视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漂亮空姐:“还真有货啊。”
“……简直是无可救药!”说罢,林雨泽没在多说一句废话,甩手走人。
见状,林雨夕赶忙上前追堵,双手不是捏捏哥哥的肩膀,就是锤锤哥哥的背:“二哥别生气,别生气,我以后在也不惹祸了,乖乖听话就是了,只要你……”
“你想都别想!”
“呜……哥,你就带我和你一起玩吧,我保证乖乖的。”
林孝义共有3个儿子,4个女儿,几乎都是不同太太所生。
不过,正妻与三姨太一直未曾换过。
林雨夕的妈妈就是三姨太,而林雨泽的妈妈属二姨太,在他们母子离家不久,老爷子便又再娶了四姨太、五姨太……
其中,唯一和林雨泽偶尔联系的就是林雨夕了,他们年差两岁,从小就是关系最好的兄弟。
在二哥离家不久,林雨夕就一直闹着要叫二哥带自己走。
可林雨泽根本无暇照顾弟弟,也就推托了。
后来,他事业繁忙,更是无法和这个天姓s爱玩的弟弟相处,所以,一直都不同意弟弟来投靠自己。
看着林雨夕那副耍赖皮的样子,林雨泽眉头紧锁在了一起:“我不是在玩,而是工作,明白吗??”
“我知道,我知道……”连忙点着头,林雨夕央求道:“二哥,我求求你了,你就带上我一起工作吧。”
“你……怎么不回家,陪……”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下,他勉强的挤出句:“爸爸。”
“唉,还说呢……”林雨夕无奈的叹息了口气,一脸的不高兴:“自从你走后,老头子整天跟魔鬼一样的教训我跟大哥,说我们是没用的东西,烦都烦死了,索性离家出走咯。”
听到这……
他满脸的不惑,爸爸原来明明不是这样的?
虽然严格,但是对待每个孩子都很好,怎么会骂大哥和三弟是没用的东西?
“对了,二哥,你干什么要去拉斯维加斯啊?”
林雨夕好奇的问完,他惊讶的抬起了头:“你难道不知道爸爸生病了吗?”
“啊???爸爸生病了???”瞪大了眼睛,林雨夕满是不解:“怎么没人告诉我?前两天妈妈还给我打电话呢,她也没说这件事啊??”
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老头子生病,就算没人通知自己,也不会不通知雨夕的啊?
是方恒说了谎?还是林家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想到这,林雨泽一脸的紧张:“雨夕,你几年没回家了?”
“大概大前年就从没回去过了吧?”
“那你都跟家里的谁联系?”
“我妈,还有大哥也会偶尔打电话来……”话说到一半,林雨夕挠了挠头,微微一笑:“我平时的生活费还都是大哥给的呢。”
记得自己还没离开家的时候,大哥就对三弟和自己不是很好,现在怎么会主动给三弟钱?难道……
“家里的大小事务,是不是都是大哥在掌管?”
犹豫一下,林雨夕微微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吧……”
“糟糕!”一种不好的心情弥漫着林雨泽的心头,转过身,迅速的向着通关口跑着。
“二哥,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边跑边回着头,林雨泽一脸惊慌的说道:“雨夕,你快点买一张去拉斯维加斯的飞机票,赶紧回家,家里可能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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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医院下午2点左右】
‘每每想在你的视线之内印下我一个人的倩影,却发现你的眼中还残留着她人的痕迹。’
‘决定不再出现于你的视线之内,收走我最后一抹残影,却察觉你透彻的双眸正在等待着我再次的闯入,只可惜……’
‘如今我再也不想只活在你一个人的世界之中了,才明白,我的世界没有了你,其实更加精彩。’
望着对面的云傲天那憔悴的神情,以及昨晚似真似假的一幕幕和护士的一次次关怀,想必都是他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吧?
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可笑,当女人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不见了踪影;当女人已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他们却一次性负出了比以前更多的努力。
可他们不知道,在错过时机的情况下,努力仅仅是付诸东流罢了……
寒忆儿轻轻的叹息了口气,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咒骂道:“你有病啊?”
对面的云傲天听到此话,心头顿时涌起了一阵酸涩。
想想,一心一意的对待喜欢的女人好,虽不求她的感激,不求她的回报,可换来一句咒骂,在脸皮厚的男人也无法接受。
难过的低下了头,双拳紧握,在抬起头的瞬间,他硬挤出了一个憨厚的傻笑:“你有药啊?”
“……”刚刚只因不知说什么好,她才突然冒出的一句辱骂,谁知……“你吃多少?”
那阵酸涩渐渐逝去,云傲天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她这边也很是严肃,争锋相对,不甘示弱:“你吃多少,我有多少!”
“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
“……”
凝结的空气,在一句句看似吵架却实则逗闷子的对话中散去了。
也许,她已不想和他见面如仇人相见;也许,她是想证明自己已不在在乎他了。
走到云傲天的面前,将手中的午饭递到了他的手中:“吃这个,我本打算给别人的。”
看了眼这未动的食物,他满是好奇:“你不吃吗?”
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眉头紧锁在了一起:“你要是不愿意吃,就仍了。”说罢,寒忆儿转身快步回到了母亲的病房内。
关上房门,依靠在门板上,她轻轻的舒了口气,不解的问着自己:“总是想对他态度稍微好一点,可为什么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呢?”
“因为你喜欢我呗……”忽地,病房内传出了云傲天的声音。
寒忆儿稍稍一愣,转身拉开病房的门,走廊内空无一人:“怎么回事?难道产生幻觉了?”莫名奇妙的挠了挠头,缓缓的关上了病房门。
在转过身的时候……
“额……”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直愣愣的僵直在原地,傻呆呆的注视着母亲身旁的云傲天。
只见,他对着寒忆儿微微一笑,从寒母身旁坐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内,缓缓的向她走去:“你没事吧?”
僵硬惊慌的表情稍稍缓解,她四处张望着……
他是鬼吗??
他从哪进来的???
愤怒的望着云傲天,害怕吵到母亲休息,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拉开门,硬生生的将他扔出了房间,顺便将门锁的严严实实的。
一脸迷惑的向母亲病床走去,直到坐下后,她还在思索着云傲天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就在这时,那云傲天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
寒忆儿刚要破口大骂,云傲天面带微笑的轻“嘘”了一声,坏坏的指了指寒母:“别吵到伯母哦。”
说罢,他灵敏的坐在了床铺的另一端,大手紧紧的拉住了寒母的手:“伯母啊,我叫云傲天,是来看您的,您一定很高兴吧?”
“你出去。”眉头紧锁,寒忆儿发出了一声小声的驱赶音。
那云傲天好奇的一愣,单手放在耳朵旁:“什么?”
“我叫你……”
“伯母您说什么?”无视寒忆儿的话语,他真切的仿佛在和寒母对话。
这边的寒忆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母亲,很是诧异。
“哦……”高兴的点了点头,云傲天微微一笑,感激的说道:“原来您说,您很高兴见到我,希望我能留下啊。”面向寒母,一脸的认真与诚恳:“伯母啊,我当然愿意留下了,留下一辈子都没问题。”话落,他抬起了头,炫耀般的望着寒忆儿。
站起身,愤怒的向他冲过去,刚想伸手把他赶走。
谁知,那云傲天轻咳一声,紧紧的抓住了寒母的手,目光中满是威胁,仿佛在说‘你要敢我走,小心伯母生气!’又好像在说‘我就是不松开伯母的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又急又气的直喘粗气,寒忆儿眉头紧皱,愤恨的吐出了句:“无耻!”转身快步的去了家属休息的房间。
一进入,才发现家属房间的另一边门是开启的,在向里面走去是一间客厅,那侧是厨房,出了玄关,在拉开门,则是……
医院的走廊??
“感情这个无赖就是这样神出鬼没的进入病房的??”醒过味来的寒忆儿险些整个人气的背过气去,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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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寒忆儿摔门而去,云傲天那无赖般的笑容渐渐逝去,整间病房内温暖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冰冷。
带有一抹哀伤与愧疚的神情望着寒母,他缓缓低下了头:“伯母,我已经跟您说过我的名字了,我叫云傲天,今年24岁,是英皇集团的执行总裁,也是忆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介绍我跟忆儿的关系,总之,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男人……”
“与忆儿的相遇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叫我和她生活在这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硬是走在了一起。”脑海之中逐渐回忆起过去与寒忆儿发生的种种冲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充斥着无尽的懊悔。
“我和忆儿这不同世界的人,硬是生活在了一个世界之中,没有了解,也没有相同的过去,更加不会有着相同的轨迹,等待我们的则是,源源不断的误解与伤害……”
“而我……在这段时间给她的伤害,早已数不清,也道不尽了,可是……”
“随着时间慢慢的发展,也许是她在慢慢向我的轨迹靠近,也许是我在慢慢向她的轨迹融合,我们已不再向以前那样只懂得伤害和抱怨了,时间渐渐另我们学会了了解彼此……”
摇了摇头,云傲天淡淡的一笑:“一次意外,我对她的感觉,她对我的感觉早已从起初的平行线转变为了弯曲,彼此尝试着相交。”
“可能我还是无法真正的了解忆儿,一个错误的计划,导致本来即将相交的平行线再度回到了原点……”那次云傲天出于好意将她敢离云家,则是他一生最后悔的决策,也是他现今付出沉重代价的伏笔。
“或许,我和忆儿现在的距离太远太远,可我愿用光年的时间去追赶她,爱护她,给她无尽的幸福……”
真诚的目光若隐若现的盈盈闪动着泪光,深吸一口气,他浅淡的笑了笑:“伯母,我不想跟您承诺什么。因为,男人的承诺其实都是虚假的,我只想告诉您……我希望忆儿比我快乐,我会把自己所有的爱,全部给她。直到,她找到了比我带给她更多幸福的男人,我就会选择放手,远远的祝福他们……”
世界上最真挚的莫过于爱情,最难解的也是爱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
多少人因情落泪,却还执着于那份情海之中,无法自拔?
男人对女人许下的承诺永远不可信,可男人给自己许下的承诺却很难改变。
真挚的诺言,不是要说给心中的她听的。而是要给许下承诺,说好叫她幸福的自己听的!
云傲天的每字每句,无疑都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也是在告诫自己,如果有一天没有做到这一切的话,那么欺骗的不是她,而是欺骗了自己的心。
一个人若能连自己都骗,也就不配为人了……
不知是他的肺腑之言感动了寒母,还是由于寒母身体的缘故,她那许久未曾有感情的心,竟然滑落了一颗细小的闪亮的泪珠……
同期,仅与病房有一墙之隔的寒忆儿,也听到了他的每字每句,对自己许下的真挚宣言。
冰冷的心莫名发生了潮起潮落、汹涌之变,她已无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更加不解自己是否该告诉他‘你别在浪费时间了。’还是就该这样,默默享受他带给自己的幸福?
直到自己牵着他人的手,获取云傲天在远处的祝福呢?
呵呵,也许……
若这样下去,自己再也无力牵起他人的手,享受白头了……
苦涩的一笑,寒忆儿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刚要拉开门的时候……
云傲天发出了一声哀求的呢喃:“伯母,有件事我想求您……我不知道您昏迷了多久,只求您,在选择离开之前,可以醒来,对忆儿笑笑,告诉她……要坚强面对未来没有您陪伴的日子……”
一瞬间……
寒忆儿那勉强编织了20年的梦境,在逐渐破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