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使用刀具，那他的职业大概率是厨师、肉贩或者医生，十三个嫌疑人中，有这类职业的吗？”刘夜说话时不断吸取空气中的味道。
苏晴摇摇头：“只有一个在医院工作的护士，但她是女性，身高一米六，体重不过九十斤，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也不可能是户主的对手，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
“吸吸...”
“吸吸...”
来到厨房间的刘夜抬手对苏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终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嗡！
眼前画面一转。
刘夜已出现在一个充满各种漩涡与扭曲符号的房间里，不要说身处于房间中的人，就连家具摆设，都是模糊不堪。
刘夜对此并不奇怪。
他的这种特殊能力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削弱，二十四小时之内，能力效果越好，而超过二十四小时，每过一小时，都会削弱几分，直至彻底消失。
户主一家三口从被杀到案发已过了差不多48小时，能闻到犯罪味道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实在不能奢求太多。
叮咚...
有人按门铃。
刘夜转身‘看’去。
“老公，外卖到了。”
“来了。”
身材相当魁梧，接近一米九的模糊男子打开大门道：“今天还挺准时，诶，阿...”
嗡！
味道消散的刹那，刘夜回到现实世界。
“你发现什么了？”苏晴忙道。
“什么也没有，味道太淡，我进其他房间看看...”刘夜弯着腰，努力嗅取残留的味道，苏晴扯了扯嘴角，“真像条警犬...”
刘夜没听到苏晴对他的调侃，在小走廊前行时又捕捉到一缕气息。
同样是扭曲的空间，模糊的人影，时间……紧接着第一段幻象！发生在一分钟之后！
户主。
那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躺在血泊中，妻子带着孩子尖叫着往屋里躲。
后方，被一团厚厚马赛克笼罩的黑影狞笑着冲向卧室。
刘夜快步跟过去，然而画面却在此时消失。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刘夜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嗅到丝毫犯罪味道。
“有什么发现？”
“让我想想。”
刘夜摆摆手，来到窗边，他点燃香烟抽了两口，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道：“外卖员，是不是一般都得穿制服送餐？”
苏晴道：“当然，这是公司规定，上班期间必须穿工装，主要分为黄色和蓝色两种。”
“没有黑色制服对吧。”
“没见过。”
“哈哈！”刘夜眼睛一亮，笑骂道：“这狗日的真聪明，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什么了？”苏晴大喜。
“你等等。”
刘夜来到阳台对老李喊道：“老李，上来。”
老李吓了一跳，急忙比划：“嘘，你别喊，万一把条子引来我就惨了。”
“条子就在我身边，你慌什么。”
苏晴来到窗口，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李。
“靠……”老李暗骂一声晦气。
老李来到二楼门口。
刘夜道：“我来帮你还原一下案件发生时的情景，苏晴，你扮演户主，现在是下午，收外卖的时间。”
“OK。”
苏晴关上门。
“叮咚...”
苏晴打开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猥琐的老李，他假装手里有外卖，递了过去：“先生，你的外卖到了。”
苏晴：“哦，来的很准时。”
刘夜这时从老李身后闪出，笑道：“嗨，邻居。”
苏晴一愣，“啊？”
“怎么吃外卖啊，对身体不好，嫂子在家吗？”刘夜自顾自进屋，一边扮演人物，一边解释：“你们从一开始就被迷惑了，以为凶手是一个人，实际上，凶手是两个！一个是外卖小哥，还有一个，就是这栋楼里的某一位，这个人不仅与户主相识，更是一个熟悉到能够进入他家的人！”
刘夜走进厨房，拿起并不存在的菜刀，转身对准苏晴的脖颈砍去。
“你中刀了，该躺下。”刘夜一本正经。
苏晴愣了愣，很配合地躺倒在地。
刘夜跨过她的身体往前走，“这个时候，户主的妻子和孩子往屋里逃...凶手追杀，在杀掉户主妻儿后，凶手打开保险箱，取出里面的财物，离开了现场。——好了，别躺着了，地上凉。”
苏晴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你的推断不无道理，但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既然凶手跟户主认识，还熟悉到能够自由进入他家的程度，又何必跟外卖小哥联手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直接进门杀人，掠夺财物不是更方便？”
刘夜哈哈一笑，“画龙点睛的地方就在这，外卖小哥存在的意义是替真正的凶手打掩护，为他做不在场的证明！三五分钟，当然不够外卖小哥杀人越货，可要是让他给某人作证，却是足够了。不信的话，你可以看一下口供，里面一定有某位外卖小哥的证词！”
苏晴惊诧莫名，急忙翻开资料，飞快翻阅。
很快找到了某位户主的笔录：“那天下午，4点20，我送餐完毕就离开了，大概4点40分，我在公园路遇到了3楼住户阿灿，我们还闲聊了几句。”
“再看3楼住户阿灿的笔录。”刘夜道。
苏晴往下翻，找到了王灿的笔录：“那天我没回家，住在朋友家，在公园散步的时候见到了送外卖的小哥，他可以证明，5点左右我去朋友家吃饭，晚上还在一起去网吧通宵，一直玩到第二天上午10点...”
“不对吧，如果他是凶手，他怎么去的朋友家？当天的监控里他不是没出现过么？”老李好奇道。
刘夜笑道：“花苑小区是老小区，设备陈旧，只在大门口安装了监控，他杀完人之后，完全可以顺着侧面的空调外机跳下来，三楼而已，又没有多高。”
苏晴闭目沉思，把所有线索都联系到一起。
“所以说，王灿是在杀完人之后，跳窗离开了小区，然后去朋友家吃饭，通宵，作为不在场的证据。而杀人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据则由他的帮手外卖小哥完成。”
刘夜笑着点了点头，“真实情况可能与推断多少有些出入，但大致应该是这样的。”
“这小子够聪明的，可惜没把聪明劲用在正地方，抓他不？”老李摩拳擦掌。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异物坠落的声音，似乎掉在了地板上，声音很沉重。
苏晴猛然抬头，凝重地一指天花板：“先抓了再说！”
三人二话不说，果断冲上楼。
刘夜故技重施，对准防盗门就是一脚，咣咣两下就将防盗门踹开，然后又撞开里面的木门。
门刚开，刘夜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大厅的窗口一跃而下，忍不住破口大骂：“操，我看你往哪跑！”
别看刘夜身上有伤，速度丝毫不慢，三步并两步就冲到窗口，然而这时候，王灿已经顺利踩着空调外机来到一楼，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刘夜想追也来不及。
“呼叫总台，呼叫总台，我已发现嫌疑人王灿，根据我的调查，他与外卖员胡泰来联手杀死了户主一家三口……”
苏晴用对讲机求援。
老李悄然拉扯了刘夜一把，刘夜扭头一看，桌上摆着许多小拇指粗细的金条。
刘夜摸了摸下巴，刚要伸手，就被苏晴叫停：“刘夜！你想死吗？这些是证物！”
刘夜收回手，嘴硬道：“别瞎说，我不是那种人。我就是想帮你清点一下这些金条的数量，免得被人偷了...怪了，这房子隔音这么差的吗，在下面说话，上面都能听到。”
苏晴推开里屋的卧室门，冷笑道：“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刘夜和老李走进去一看，都惊呼牛逼。
在王灿的卧室，赫然摆放着一整套的窃听设备，连接着对方卧室的天花板，别说交谈，就是放个屁怕是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操作...骚的一批！”老李佩服的五体投地，“谁跟他当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样一来，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这小子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通过这套设备窃听到对方的秘密，然后联手外卖小哥，布了这么一个局。”刘夜拿起一本书，在苏晴面前扬了扬，“人体解剖学，这小子动手之前还做过功课。”
十分钟后。
大批警员抵达现场。
灭门案，放在任何一个城市都会受到高度重视。
张亮听完苏晴的调查报告，脸色古怪道：“苏晴，你是工作狂我知道，可这两个人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额，这个...”苏晴一愣。
刘夜笑道：“张警官，我和老李是苏晴专门请来帮忙的。”
“嗯？”张亮将信将疑。
苏晴忙道：“是的亮哥，是我请他们来帮我的。”
张亮深深看了刘夜一眼，明知苏晴在撒谎，却也无可奈何，点点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外卖员胡泰来已经被控制，现在我们要全力追捕王灿，天亮之前，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干活！”
“是！”
苏晴直起腰杆。
接下来的事跟刘夜无关，他跟老李溜溜达达往回走，回到花苑小区保安亭，老李笑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苏晴了。”
刘夜笑着摇摇头，“我不喜欢凶巴巴的女人。”
“你啊，就嘴硬吧。”
刘夜笑着点燃支烟，苏晴这小妞...凶是凶了点，可身材和模样那真是超棒，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