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洋进了警局，出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警方的调查手段可不是吹的，背后还有傅惟砚的支持，家暴以及欺诈罪名成立，法院一审定案，有期徒刑十二年。关于“江离胁迫母亲夺得股权”一事，自然不攻自破。

　　但娄晨曦要的不是真相。

　　她要热度。

　　只要江氏的热度一天不降，股价就一天不会回升，各方合作也不得不按照合同所写的“舆论压力”而作罢。每日都处于亏损状态，除了傅氏提供的长期合作之外，还需要其他的合作来维持盈利。

　　很显然，江离拿不到别的合作。

　　虽然江洋这枚棋子，算是彻底废了，但也在最后燃烧殆尽了自己所剩无几的热量，对娄晨曦来说，他就是咀嚼完的甘蔗渣滓，吐就吐了。

　　另一边，江氏新闻涉及面太广，从江洋到娄晨曦，再到江离，已经不属于可控制的舆论范畴，所以，傅惟砚打算擒贼先擒王，弄清娄晨曦身后男人的身份，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江离去监狱看了江洋最后一面，五十多岁的人，苍老的像八十岁，他哭着祈求江离的原谅，疯狂地抓住她的衣袖，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他心里清楚，有傅惟砚在，牢狱之灾，也能想法子免去。

　　“你不该求我，你该问问我妈原不原谅你。”江离冷漠道。

　　江洋唾沫横飞：“你妈那么爱我，她一定会原谅我的，我保证出去之后善待你们母女，好不好？江离，你让傅总放我出去啊，我这老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江离冷笑一声，被他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恶心到了：“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

　　江洋一怔，旋即翻脸，破口大骂：“江离，你少得意，我还有娄晨曦，她可不像你这样狠毒，舍得对亲生父亲……”

　　话还没说完，被江离厉声打断：“你是因为娄晨曦才进来的吧，她为什么不来看你？”

　　“也许，也许她忙。”江洋的眼神，突然变得躲闪。

　　“忙？她有我忙？江氏不用她打理，她忙什么？忙着勾引其他男人继续祸害江氏？”江离同情地看着他，“昨天我还看见她跟娄青蔷逛街呢。江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别忘了，她是个演员。她认你这个父亲吗？她姓娄。”

　　江洋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最喜欢的女儿怎么可能利用他……

　　他不想相信，但是不得不信。

　　算计一世，还是败在情上，因果轮回，真是报应！

　　“也许，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了，我亲爱的父亲。”

　　江离跨出冰冷的钢筋牢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冷酷城堡，十二年，近乎余生，这里就是他的结局了。

　　是这样，也应该是这样。

　　——

　　“傅总，查到了。”

　　“嗯。”

　　“查到了一个姓，林。”

　　傅惟砚端着咖啡杯的手定格下来，重新问道，“林？”

　　“是的，名字被隐藏了，我们只能查到对方的姓氏，关于他和娄晨曦的关系，暂时不清楚，不排除是地下情人，另外，林在城郊有好几座别墅，其中有几套已经转入娄晨曦的名下，资产不明。”

　　“我知道了，继续查。”

　　挂了电话，傅惟砚与江离面对面坐下，江离基本听了个大概，关于幕后黑手总算有些头绪了，她思考一阵儿，问：“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吗？”

　　傅惟砚品着咖啡，稍皱眉头：“江城没有什么林姓的大户，据我所知，只有几十年前的林氏算得上同行，但林氏破产多年，只剩一名遗孤，失踪。”

　　“失踪？”

　　“很多年前，林氏夫妻相继自杀之后，他们的孩子下落不明，最近倒有人说，在江城看见了和林氏长相相近的男人，我猜，有可能是林一凡回来了。”咖啡香气缭绕在他身畔，话语中有思索的意味。

　　江离实在搞不懂：“几十年前？林氏遗孤？”

　　傅惟砚看着巴掌大的小脸充满迷茫，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他的回答，不由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乖，这件事我会跟爷爷谈一谈，放心，你不用管了。”

　　“嗯嗯。”江离想了想，点头。

　　傅惟砚盯着她吃完早餐，才开车去傅氏集团。

　　江离则约了Ariel见面，最近的新闻不仅影响着江氏，也由江离Cherrie的身份牵扯上设计工作室的生意，她得为这件事所产生的蝴蝶效应负责，不能平白无故让Ariel的生意亏损，虽然她知道Ariel不差那点钱。

　　“喂，我说你干嘛拉着苦瓜脸啊？你都不知道，误打误撞，咱们工作室的名声更响了，我的订单都接不完！”

　　Ariel竹筒倒豆子的跟她说完，一脸春风得意。

　　“我还以为你亏了不少呢。”江离惊讶道。

　　“胡说，设计这行业，也要热度，这就和娱乐圈一样，好的坏的都能带来经济效益，我看你是离开设计圈太久，连这里面的门道都忘了。”

　　被Ariel一提醒，江离突然意识到流量对于明星的效应。

　　如果穿上带有流量的衣服，不就更有看点？她怎么没想到呢。

　　Ariel 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始料不及吧，要我说，傅总把你管得太严了，连这个都没想到，看来你被他保护的很天真呀！”

　　“你还不是一样，都是结了婚的人，笑我不就等于笑自己嘛。”江离白了她一眼，“对了，我最近正发愁呢，阿砚查到娄晨曦的背后，还有一个姓林的男人，但查不出个所以然，真叫人头疼。”

　　Ariel 想了想：“我可不认识姓林的，不过娄晨曦的事情嘛，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儿上，也许我可以帮帮你。”

　　“怎么说？”

　　“江氏与我签合作，资金能挣回不少吧，Ariel和Cherrie的设计，难道没人买单？江氏活了，娄晨曦不就凉了。”

　　听Ariel这么说，就是有意和江氏展开合作关系，但Ariel一向最讨厌和别人合作，当初进入傅氏也是被江离连蒙带骗“拐”过来的，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提出和江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