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池安宁拎着一大捧的鲜花去了江川市的一家肾病专科医院。
她妈妈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普通病房了,可是浑身上下还是浮肿的厉害。
“妈,你今天好点没有。”
池安宁插好了花,从护工手里接过毛巾,就开始给妈妈擦着手。
“嗯,好点了,宁宁,你最近好像瘦了。”
“有么?我觉得我都胖了啊。”池安宁笑着。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裙子,长发扎着一个马尾,脸上没化妆,看起来又年轻,又乖巧。
“下巴都尖了,脸都小了一圈,还没说没瘦。”
“我这是减肥,都省的去打瘦脸针了。”
“多吃点,胖了好看。”
“嗯,妈,那你赶紧好起来,你喂我几天,我肯定就胖了。”
“最近工作忙吧?”
“还行,我跟领导请假了,这几天能经常过来看你。”
“唉,好好的工作,请什么假啊。”
“老板比较欣赏我,再说了,你女儿可是公司里的精英,我就请几天假,没事的。”
自从妈妈住院之后,池安宁就一直撒谎说自己是在一个大公司里上班,这谎话一说就是六年。
高额的治疗费用,她也只能说是叔叔给的。
所以,她妈一直都觉得她叔叔还算有良心。
即使这样,池安宁也不想让她妈知道,她是在夜场里卖酒,就算是做了经理,她也不想让她妈知道。
“唉,宁宁,辛苦你了。”
“苦什么啊,一点都不苦。”最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她现在觉的,只要有妈妈,生活还是挺好的。
可是就在母女两个人,说着知心话的时候,病房里来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呦,住的还是单间啊。”
“二婶!”
池安宁回头一看,她二叔跟二婶已经进病房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安宁瞧你这话说的,我跟你二叔来当时是看看大嫂的啊。”二婶一脸假笑的,又往里走了几步。
池安宁沉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妈身体不好,我们有话出去说。”
“出去干嘛啊,就在这说嘛。”她二婶不但不走,反而还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
“大嫂,我跟安宁她二叔来啊,就是想求你个事情,池家现在面临了点困难,需要安宁帮个忙。”
“帮忙?帮什么?”
池安宁她妈也恨这两个人,可一想到,他们还为自己负担医疗费的份上,就也没多说什么。
“是这样的,今年上半年,中和做的项目赔了不少钱,现在银行已经不贷款给我们了,如今啊唯一能救公司的人就只有靳涛了。”
二婶一提靳涛的名字,池安宁就基本上猜出来她二婶要说什么了。
“我跟靳涛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我妈要休息了,你们请吧。”
“安宁,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大嫂,安宁曾经跟靳涛订过婚的,如果安宁去求他,他一定会念着旧情,帮我们一把的。”
“不可能,我不会求她,他也不会帮我,你们快走吧。”
池安宁已经急了,她伸手就去扯她二婶的胳膊。
“诶呀,我说安宁,你怎么就死心眼呢?你就去求求她,说不定还能做个靳太太,这不比你在酒吧里卖酒做服务员强。”
“你……”
“你,你说什么?”池安宁她妈那么虚弱的身体听到这话都从床上坐直了。
“我说什么,我说你们家安宁在夜场里做服务员卖酒啊,好像还是那个夜场老板的情妇,做这个哪有前途啊,还不如趁着年轻,回去求求靳涛呢。”
“闭嘴,滚,滚出去。”
池安宁眼睛都气红了,她抓着她二婶的衣服领子就往外推。
她二叔池中和,有点不好意思动手,就很尴尬的也被池安宁都推出去了。
池安宁关上门,还把门反锁了。
“安宁,你考虑考虑啊,你二叔还会再联系你的。”
“呵……呵……呵……”
池安宁喘着大气,她红着眼睛看向病床。
“她,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宁宁,这些年你真的在酒吧里卖酒?你,你还给人家做情妇?”
“妈,不是想的这样的,我二婶她胡说八道。”池安宁还想解释,但是羞愧的眼神已经完全把她出卖了。
“呵呵,哈哈哈,我真是该死啊,我早就应该死了,我活着就是连累女儿,我活着干什么!”
“妈,妈……”
“大夫,大夫……”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整天,到晚上的时候,池安宁她妈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虽然是肾病,可因为常年的用药,妈妈身体各个器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池安宁看着她妈睡下,又嘱咐了护工几句,才离开的医院。
清冷的大街,车来车往。
她站在公交站,一个人等着末班车。
叮铃铃,电话响了。
池安宁害怕是她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把电话拿了出来。
号码是陌生的,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接了。
“喂?”
“安宁,是我,靳涛。”
“啊,你有事?”
“我今天应酬喝多了,现在特别难受,你有空么?”
“嗯?”
靳涛的声音听着就感觉很不舒服,池安宁愣了几秒钟。
“呃……”
靳涛在电话里面又十分难过的呻。。吟了一声。
“你在哪呢?我帮你叫救护车?”
“我在家,我……”
电话那边声音一下就没有了。
“喂?喂?靳涛?喂?”
池安宁把电话放下来,又连忙把电话拨了回去。
可是无论忙音怎么响,那边就是不接。
虽然身心已经很疲惫了,池安宁还是赶紧打了一个车去了靳涛他家。
这一路,她还是不停的打电话,但是就是无人接听。
心里越来越不安,池安宁几乎跑着进的电梯。
还好她记得他家的楼层和门牌号。
她刚要敲门,却发现,靳涛家的门是虚掩着的。
来不及想别的,池安宁拉开门就进去了。
屋子里很暗,酒味也很重。
她把包放在沙发上,就去里面找人。
“靳涛,靳涛,你在哪呢?”
“呕……”
是吐的声音,池安宁连忙跑进了浴室里。
一推门,就看见靳涛正趴在马桶上,满浴室里全是酒味。
“怎么喝这么多啊?不能喝就别喝啊!”
池安宁说着就过去扶他。
“安宁,你来了,我好难受啊。”
把他拉起来,池安宁才看见,靳涛的脸特别的红,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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