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是怎么结束的,许愿已经不太记得,当时她一直在得体微笑,努力扮演称职的“花瓶”,虽然“花瓶”的硬件条件勉强及格。但“神的旨意”在后来的日子里伴她多年后,她才相信原来一切真的自有天意。
同学们三三俩俩地退场后,现场一片狼藉,许愿没有加入接下来的庆功宴,反倒是留下来清理会场。
会场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好像是繁华后的落寞,椅子横七竖八,椅背上凋零地挂着道具或者表演服装。
许愿从前到后挨个儿调整椅子,收拾残余。整理到中间位置时,那件半小时前还光彩夺目的紫色裙衫,如今已是去日黄花,孤零零地团在椅座上,长长的流苏甚至垂到了地面。
许愿心里泛起点点酸涩,这件本应天上人间的衣裙此刻蒙了尘一般地遭受冷落,就好像那天晚上的惊心动魄被肆意枉顾。
这点许愿是颇为自豪的,虽然筱筱生长在一个状况百出的奇葩家庭,承受着比同龄孩子多得多的恩怨情仇,但性格出奇地扛造皮实不走心。这不能不说和许愿的陪伴疏解有关系,青春期的女孩子永远离不开一个知心大姐姐,恰好,许愿是。
她疼惜地上前拾起,一丝不苟地叠得整整齐齐,珍重地放进自己的双肩包。再抬头时,望见了从后整理到前的李燃。
“嗨”,李燃淡淡地招呼,和刚才舞台上的自信张扬判若二人,“后面我都整理好了,等保洁阿姨来把地面清理了就差不多了”。
这点许愿是颇为自豪的,虽然筱筱生长在一个状况百出的奇葩家庭,承受着比同龄孩子多得多的恩怨情仇,但性格出奇地扛造皮实不走心。这不能不说和许愿的陪伴疏解有关系,青春期的女孩子永远离不开一个知心大姐姐,恰好,许愿是。
“哦,好的。”许愿感激地回应,“刚才,谢谢你”,思来想去,她还是向李燃真诚地道谢,要不是他帮忙解围,许愿没敢想下去。
“小事儿”,李燃回答得漫不经心,“再说了,这本来也是神的旨意”,这会儿又回到了刚才舞台上的那个劲儿。
一天后,当李娉婷慌里慌张四处寻找遗失的道具服装时,许愿平静地告诉大家她收起来了。
这点许愿是颇为自豪的,虽然筱筱生长在一个状况百出的奇葩家庭,承受着比同龄孩子多得多的恩怨情仇,但性格出奇地扛造皮实不走心。这不能不说和许愿的陪伴疏解有关系,青春期的女孩子永远离不开一个知心大姐姐,恰好,许愿是。
“你不早说,吓死我了”,李娉婷颇为不适地拍拍心口。
“哎,听说西山论坛要选拔英语翻译志愿者,因为专业词汇不少,英院自己可能还接不下来,名额都给咱们了,要不要去试试”,西茜鬼鬼祟祟地悄声说到。
西茜非常应景地翻了个白眼,而此时许愿也得体地什么也没说,只是莫名地想到黄永玉老先生那句惊为人天的“美比好看好,但好,比美好”。
联欢活动结束后,入学时的适应调整期也算告一个段落,学霸们开始投入分秒必争的专业课学习中,誓为中国金融之崛起而肝脑涂地。
思前想后,许愿还是自己花钱干洗后把衣服交给了穆青山,请他归还芸姨,而她自己并没有再一同前去。
许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叶芝这支并不大众的诗歌,也许是因为词汇简单,也许是因为通俗易懂,也许是因为想给筱筱也是给自己一种可以终老的美好。
一念之差可以原谅,但念念之差,就不再值得被理解,许愿在心底默默地对叶文竹说了声“对不起”。
讲授宏观经济学的老辜写了满满两大版板书,许愿在下面奋笔疾书,她身负重托,好几个同学已经提前预定了笔记复印。
台上,老辜把种静态均衡、动态均衡讲得口吐飞沫;台下,一帮年轻人也就即将要到来的“西山国际金融论坛”讨论地热火朝天。
理论和实务并重一向是t大传统,前有莫干山会议树起了我国经济改革思想史上的丰碑,后有92派师兄师姐们大展身手,所以这帮年轻人从一进入校门开始,血液里就有了跃跃欲试的不安分基因。
“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作业是用我刚才讲的动态均衡分析法阐述计算给定条件下的房地产市场均衡点,下周交。”台下再次哀嚎一遍。
“哎,听说西山论坛要选拔英语翻译志愿者,因为专业词汇不少,英院自己可能还接不下来,名额都给咱们了,要不要去试试”,西茜鬼鬼祟祟地悄声说到。
“我可以吗”,许愿虽然英语不赖,但在一众精英中还是没由地心里没底。
“怎么不可以啦”,西茜夸张地反问,“姐妹儿,你不行,还有几个发音比你还字正腔圆的,试试,必须去试试”。
“嗯”,其实许愿也有点动心,“那你帮我报个名吧”。
说完,她急吼吼地收拾起书本,待会儿还要去如园陪汪筱筱。
“欧啦,包在我身上”,西茜淘气地朝许愿抛了个媚眼。
再次走进如园的时候,许愿有种闯入别人领地的负罪感,虽然这园子她曾踏足4年,和墙角下的流浪猫都混得比一般邻居熟悉。
惴惴不安地上楼、按门铃、进屋、关门,许愿才有了双脚着地的真实感。汪筱筱看她心神不定的样子,扑散扑散地眨眨大眼睛试探,“愿愿姐,你是恋爱了吗?”
许愿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故意凶神恶煞地回击,“小鬼头,这周英语测试多少分啊,卷子要不要找汪姨签字?”
汪筱筱语塞地吐吐舌头,“算了,我不问你了,你就会以大欺小”,说完还不忘故作苦大仇深的受伤状。
一天后,当李娉婷慌里慌张四处寻找遗失的道具服装时,许愿平静地告诉大家她收起来了。
这点许愿是颇为自豪的,虽然筱筱生长在一个状况百出的奇葩家庭,承受着比同龄孩子多得多的恩怨情仇,但性格出奇地扛造皮实不走心。这不能不说和许愿的陪伴疏解有关系,青春期的女孩子永远离不开一个知心大姐姐,恰好,许愿是。
讲解完一遍错题,检查完一周作业再预习完五组单词,正式家教时间差不多告终了。每次课闭,许愿都会给汪筱筱念一段英文原版着作,有童话节选,电影对白或者诗词原文。
因为许愿坚信,每种文化自有感召力,美在于浸润而非传播,而她想在汪筱筱并不美好的童年里播下能够欣赏美和感知美的种子。
此刻,许愿安静地坐在落地阳台一端,摇椅轻晃,面颊含笑念到“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汪筱筱慵懒地趴在她腿上,轻轻跟念,像只卧在长毛地毯上的大猫。晚霞余光透过硕大的龟背竹叶片洒落在两人脸上,映着墙上几分老旧的彩色马赛克,有种类似波西米亚的魔幻与美好。
这一幕胶片一样从穆青山的眼中放过,他静静站在隔壁阳台的硕大绿植后,刚才因为融资分歧而大为恼火的内心开始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跟着轻轻吟唱。
许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叶芝这支并不大众的诗歌,也许是因为词汇简单,也许是因为通俗易懂,也许是因为想给筱筱也是给自己一种可以终老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