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往事(2)
可要查市医院及医院里的医生,谈何容易!
傅骞的死早已被定为是意外死亡,早先也没有任何可疑点,如今尸体已经被火化,这时候再跳出来质疑也未必有人相信。以及傅骞的家人因为伤心过度也根本不知道,说不清楚傅骞在入院、手术以及术后的具体情况,医院里对于医生和病人的信息更是绝对保密,尤其是已经死亡了的病人信息完全都不对外透露。
她仿若被围死城,左右寻不到一条活路,天天徘徊在医院门口,试图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整天守着医院,青城的夏季格外,她中暑差点晕倒被好心的医生带进了医院休息,她迷茫地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疾步穿梭各病室,脑子里面才猛然的窜出一个想法,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她接近这个医院里的人!这样她才有机会接近被封存的档案,找到给动手术的医生,才有机会去查傅骞死亡的真相。
……
大雨还在继续凶猛的倾泻而下,宋年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水是雨水还是从心底随着悲伤一起涌出的泪水,她只是一遍遍的将照片上的水拂去,一遍遍的绝望地看着照片上那张笑脸,逼自己艰涩地扬起嘴角:“傅骞,我今天来,其实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她的声音很轻,仿若怕惊扰到他,“我结婚了,就前不久前。往前你不是一直说除了你没有人会要我,但你看……”说到这里,眼泪越发止不住,声音几近嘶哑,“现在除了你,不是还有人要我的嘛……你可以不用再担心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了……”
“傅骞,你会不会怪我嫁给了别人?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只是……只是想要早点查清楚真相,那个男人他是不是……为你报仇……傅骞,等等我,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全部弄清楚、为你报仇了,我就来陪你……”
满是泪和雨水的脸贴到墓碑上,声音柔得如同间呢喃,又分明是了一抹冷冽坚决。
宋年在墓园待了很久,直到多,她才坐上最后一班从城北开往城中的公交。
从城北到城中又转车回霍家,路上花去的时间快一个半小时,等她回到霍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打开门,宋年迈步进去,抬手刚要按灯,有沉稳辨不清情绪的声音自客厅那边传来:“去哪了?”同时黑漆漆的屋子里,灯光乍亮。
宋年一时间适应不了这光亮,微微闭了闭眼,“没去哪,就没事随便逛了逛……”
她以为他还没有回来,不想已经是在家,在家怎么不开灯?是故意要吓她?宋年抬手拍了拍胸口,稳住心神,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往里面走。
走了几步,察觉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对,视线往沙发那边瞄过去:“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
“回来的时候,外面下大……”
宋年还没解释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地站了起来,他坐着的时候就已经气势凌人,这近一米九的个头站起来,长腿伸展,宋年只觉得像被一座山笼罩其下。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有点儿大气都不敢出。
他并没有对她怎样,只俯视了她一眼便抬步往一楼浴室而去。
宋年不知道他那一眼是要她跟着还是怎样,心底想了几想,也垂头跟了过去。才走到门口,男人出来迎面撞上,他的胸膛滚烫,她浑身冰冷,那温度让她不由一颤,赶紧退开:“对、对不起。”
话声方落,脑袋上有罩下来东西,宋年怔了怔,抬手,一条毛巾!
“谢……”
宋年本以为他拿毛巾是给自己擦的,心里一暖,张嘴道谢,但一个谢字的音还没完全出来,沉沉男音钻入耳中——
“别打湿地板。”
闻言,宋年一阵错愕,随即,她在心底自嘲的笑笑……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宋年深吸一口气,道歉。
霍辞眼神扫来,如古井般黝黑深邃的眼瞳里似乎凝起了不耐,“怎么?是想把地板弄得更湿?麻烦易婶她们?”
“唔,没。”宋年赶紧的拿干毛巾覆住头,一下一下的擦起来。
……
淋了雨,宋年觉得头有点重,洗了澡直接爬到就睡了。
霍辞从客厅进来,宋年已经睡着了,黑色的大,拱着小小的一团。
男人忽然眉目舒展,长腿迈开往床那边去,近了便发现有点不对,缩成一团的宋年呼吸粗重,小脸一片不正常的绯红。
身为医生,无须伸手去探她的体温,霍辞就知道她一定是发烧了。
这一晚宋年睡得不是很安宁,她觉得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滚烫,她一直深陷噩梦中,她梦到傅骞死时的惨状——躺在病,胸膛被剖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摘了,只剩下一滩空空的血肉,而在傅骞血肉模糊的身体旁边站着一圈人,个个穿着带血的白大褂戴着口罩在放肆的在笑……
“啊!”
一声尖叫冲破喉咙,宋年猛地睁开眼睛,从弹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低沉的声音从上方沉下来。
腰间搭过来一只大手,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刚才出了一身冷汗,彼时被这温热一烫,宋年经不住抖了抖身子,好不容易稳下心神,她心跳如鼓地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剑眉如浓墨渲染,黑瞳深邃掩去白日的锐利锋芒,鼻梁挺直,唇线优美,有着冷漠禁欲的味道。
“霍辞?”声音出来,宋年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犹如七八十岁老妪。
“我这是怎么了?”她艰难地询问。
“发烧,现在体温已经降下去了。”霍辞简短的回复。
“哦。”宋年点点头,估摸着是昨天淋雨导致的,“现在几点钟了?”
“七点。”宋年一问,霍辞一答。
“哦!那我再睡会。”宋年应了声,转个身,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