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跟索索去了马其尔的第二天,就有陌生电话打给我,接来听,说的是汉语,问我是不是周发周总。
得到肯定答复,对方道:“我是替哈比司令传达他的命令,哈比司令问你能不能来马其尔城,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我先问:“你是谁?做什么的?”
那边回:“我叫朱小强,在马其尔城做木薯粉加工业务,混日子的。”
我说好,道:“你记住这个号码,有机会单独打给我,我让你成为亿万富翁,现在你转告哈比司令,我不会去见他,三天后我看不到盾构机从矿场运出,我就开始实施空中打击,他要是有什么疑问,叫他去海上跟我谈,我的战舰在海面。”
话说完,我都能听到那边的低声惊呼,朱小强再问:“周总你别吓我,你要实施那种空中打击?不要炸坏我的店铺。”
唔?我觉得稀奇,再道:“那你就找机会给我打电话,见面后把你的店铺在地图上标注,我避开那些地方。”
那边叽里咕噜一阵翻译,朱小强说:“哈比司令不知道什么盾构机的事,他想跟你见面谈。”
我回答:“马其尔西边的矿场里那台大型钻地机,是我的,叫他立即安排人给我送出来,如果他还说不知道,你就可以挂电话了。”
朱小强又在叽里咕噜翻译,外面牛长标进来,“他们出城了。”
我对电话里说,“小强,转告哈比,三天时间,让他好好考虑。”说完挂电话,赶紧跟随队伍整理,上车,准备跑路。
马丹,谁说黑人军阀蠢的?人家不也会用卫星跟踪定位知道我的藏匿地点?幸亏何若男机警,提前安排了暗哨,对方的队伍一出城,我们就赶紧撤离。
何若男的队伍有九台车,我又带了三台车,十二台车迅速转移,驻扎地只剩下一片狼藉。
当然,也不能这么轻松的退走,在马其尔和驻扎地之间的路上掩埋遥控炸弹也是必做的。现场会放远程摄像头,一旦发现对方的人下车勘察,瞅准机会就引爆。
最近这段时间何若男一直是这么做的,尤其是赵建国带来的侦查小坦克,更是起了大作用。
不来现场不知道,来了现场我才发现新问题,无人机飞的太低,不能距离目标太近,另外无人机上面的信号灯也是个悲剧,夜间飞过去会被人发现,为此何若男将几个信号灯砸烂,才算保存下来了一只。
另外红外拍摄器夜间会亮起一圈红灯,也是个悲剧。
这些都是要改进的,我计划生产一批黑色吸光材质的无人机,下面能带个自动投掷器,趁着夜色飞临目标上方三百米,投下爆炸物,不声不响就把问题解决,也不用花几百万买飞弹。
如此想,我也如此做,车上就给家里打电话,让娜莎跟进督促,尽快试做样品。
赵建国在头车上询问,我们去那个方向,何若男在看地图,我直接回,去莫加迪沙,大家去海上休个假,让哈比自己去抓狂发神经。
何若男从地图上抬起头,看着我,目光不满,“这事你是不是得跟我商量商量?”
我咧嘴笑,“两公婆计较这个,反正我给你漂漂亮亮的把任务完成就是。”
还没到摩加迪沙,我就让肯尼亚的护卫队回去,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家伙,留着也没用。
阮晓吉的船在海上游弋,接到通知迅速抵达,船上面有百多名悍匪组成的坎帕斯政府军,还有双管机关炮,足以震慑任何不法武装。
现在摩加迪沙的实际控制人是哈克艾迪森,对华人雇佣军还算友好,非但不为难,甚至还暗中帮助,说到底,还是华人的慷慨名声起了作用。
我国维和部队帮了他不少忙,甚至艾迪森的王牌护卫队里也有中方教官。
到达摩加迪沙,黑人队员留在陆地驻守,由三个比较聪明的黑人头目带领,为了表示我对他们的信任,我对他们颁发了中安护卫的工作证,也是现场拍照,写上姓名职位,用透明厂牌包装,绑个蓝色带子,挂在脖子上。
别小看这小小的身份牌,在东莞或许每个人都有,但在这里,这是个稀罕物,不说透明塑料制作多精良,就说闪耀着丝绸光芒的彩带,都让黑人们稀奇不已,用手摩挲。
尤其上面还有我的亲笔命名,三个队长分别为豆豆,ruai,咪咪。
通过这个命名,边锋算是清楚了我的习惯,又提前准备了两个工作牌,分别是发发,西西。抖ruai咪发索拉西,齐活。
中安的队员到达船上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身上的破衣服全部脱下来,扔去洗衣机里甩,该刮胡子的该理发的,裤裆里生虱子的,全部整理个干净,不多时就恢复成清爽帅气的小伙,坐在甲板上吹海风。
船上的水果也全部拿出来,让小伙子们解解馋,算是真正的劳军。
看着蔚蓝的大海,何若男的心情也变的舒畅,不再郁闷,看着海水感慨,“几个月前,也是在这个海面,他们把我的队员枪毙,扔下海。”
我揽着她的肩,柔声细语地安慰:“师太,不用悲伤,老衲会替你讨个公道!”
何若男闻言噗嗤一声,用手拍打:“要死啊你,你这样的话给那些大师们听去还不得气死。”smvd
“阿弥陀佛,师太,你落伍了,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现在的大师,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政府许可的。”
何若男翻白眼。
我搂了她的腰,咸湿湿道:“师太,随贫僧一起共参欢喜禅,可好?”
何若男连连摇头,“哎呀,我不跟你讲了,你没有半点节操。”
在船上的第三天,老汉斯的潜艇来了,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潜艇,从水下浮上来,六十多米长,黑兮兮的外表,湿漉漉的,像个大水怪。
何若男没见过潜艇,要过去开开眼,几个人划着小艇,去潜艇内部参观,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原来潜艇内部这么拥挤啊。
老汉斯很高兴,请我喝伏特加,真正的俄罗斯产,很劲道,还跟我介绍了船长等人,并带我去看放在发射管里的飞弹,很调皮地说:“今天晚上,他们会用实际证明,你的钱没有白花。”
聊到后面,老汉斯问:“除了飞弹,还需要雇佣兵吗?我手下有很多老手。”
我本想摇头不要,何若男却问:“有会说土语的人才吗?”
老汉斯想了想,打个响指,“有,有个人曾经在索马里帮助训练政府军,可惜后来政府垮台,不过他一把年纪,你们想见吗?”
何若男点头,“我需要教官,能训练黑人士兵的教官,要土语很精炼的。”
老汉斯笑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这就稀奇了,我问何若男,“黑人士兵不是不行吗?”
何若男摇头,“也不绝对,经过严格训练还是堪用的,从忠诚度来讲,黑人士兵不比黄种人差,只是理念不同,经过系统训练的士兵,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
见我不懂,又补充说:“中安士兵消耗的太多,费用太高,这不是好事。”
这么说我就懂了,她是觉得黑人便宜。
下午四点,索索从马其尔城打来电话,拉拉被枪毙了,他的尸体被汽车拖着,扔去了城外山丘。
我问:“马其尔城内的人都看见了?”
索索答:“很多人看见。”
我说:草!让何若男翻译:告诉索索,我很恼火,大发脾气,气的爆炸……说到一半摆手,“让索索把尸体照片发过来,我有大用。”
下午五点,我回到岸上,让几个队长召集部下,把拉拉的尸体照片让他们传阅,全部看完之后,我开始悲愤演讲。
哈比这个混蛋,竟然敢杀害我们的队员,伤害我们的兄弟,让我们失去家人,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拉拉戴了中安的徽章,那就是和我亲兄弟一样的存在,他的命甚至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可是混蛋哈比,竟然残忍的杀害了他,还把他的尸体在地面上拖行,世间最恶毒的魔鬼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洋洋洒洒,长篇大论,说到激动处还抹眼泪,最后问何若男:“血债血偿这四个字用土语怎么翻译?”
何若男很郁闷,“我的土语也不好,你说的那么多,我能翻译出百分之七十已经很好了。”
这就尴尬了,合着我表演那么久都是白费?可是看看众人的表情,他们很严肃,很认真,已经被我的演技折服了呢。
我电话给张雅婷,问她,索马里这块土语翻译,血债血偿。
张雅婷也不知道,不过她身边能人不少,辗转了六七个人,终于问清:唯物麦博撒森梅斯!
我没有计较为什么中文四个字土语却那么长,只是悲愤地看着众人,拳头捏紧,在空中挥舞,做虚空击鼓,饱含感情地喊出:唯物麦博撒森梅斯!
黑人士兵们没什么反应,他们有些好奇,有些不解,像懵懂无知的幼儿园小朋友。
或许是我发音不准确吧,我让何若男尽可能地表达我的观点,不管是谁,只要穿上中安的制服,就是中安的员工,就要受中安保护。
拉拉是中安的员工,他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只是去送口信,就被可恶的军阀哈比特马斯杀死,这个仇,中安要报。
我再次举起拳头,对众人大喊:“唯物麦博撒森梅斯!”
他们懂了,犹豫,迟疑,不安。
边锋在旁边看的着急,突然上前接口,举着拳头大喊:“撒森梅斯!撒森梅斯!撒森梅斯!”
连喊三遍,黑人们似乎懂了,一起抬头,目光开始坚毅。
我看向三个黑人队长,中间的咪咪莫名开窍,攥紧拳头,喊出一句:“撒森梅斯!”
声音单调,颤抖,带着不确定,但还是完整的喊出来。
我连忙给予肯定眼神,并对其鼓励,“撒森梅斯!”
所有人都懂了,一起举拳,高喊:“撒森梅斯!撒森梅斯!撒森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