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原来是他
黄昏来临,天边的晚霞燃起一抹异样的赤红,如鲜血般妖艳夺目,之前在闷热的催促下下的骤雨已经完全停止,此刻,空气中夹杂这草木与泥土的气息。
明明是让人心动的景色,可却残忍的没有一人欣赏。
陆家别墅。
黑木色的铁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青绿色的大片草坪,明明格格不入的色调,可是任由着这般随意的排配,看上去竟也能显得如此别具匠心。
“咚咚咚-”
佣人总管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间房门口,抬手敲着木质门,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进来!”
威严低沉的嗓音透着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于它,一如它的主人,冷峻桀骜,无时无刻不透着杀伐果断的气息。
“少爷,您找我?”
总管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他们家的少爷,半眯着眼,躺在沙发上,慵懒与威严并存,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
陆天清这才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随意的散落,眼神一贯的锐利,眸底一片清冷,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深如渊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温柔。
薄唇轻起,“她,醒了没?”
管家立即反应过来少爷问的是谁,表情依旧平平淡淡,“还没有。”
作为陆家多年的管家,阮小姐跟少爷的事情他还是有耳闻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看不懂两个人的状态了,少爷现在到底还在不在意阮小姐?如若在意,那怎么会如此派那么多人看守,而且每次看完阮小姐,都是满身的怒气,可要是不在意,先前又怎么会亲自将阮小姐抱进自己的卧室,那时候脸上的焦急是骗不了人的!
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边想,管家还未自知的抬眸朝陆天清看去。
闻言,男人的眉头不自觉的微蹙,怎么还没醒?
“有事?”
无意抬头之间,陆天清的眸子刚巧对上管家探寻的眼光,不知觉的皱了下眉,陆家的老人了,怎么会犯这样的冒昧的错。
“没有。”
陆天清略显烦躁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她一醒,立马通知我。”
管家应下之后,轻叹一口气,就转身出了房间。
诺大的屋子,又只留下陆天清一个人。
怎么还没醒啊!
阮微微那个该死的女人,要不是自己派人跟着她,她是不是又想撇下自己偷偷逃走,真是不知悔改!让她回去跟外国的那个野男人辞别,已经是他天大的恩惠了,没想到,她告完别居然没有回来,而是带着带着小东西去了阮家,怎么,还想当着他的面逃走!
越想越烦躁,陆天清胡乱的扯了扯领带,长臂一伸,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抬起头一饮而尽。
黑眸凌冽,阮微微,等你醒来,看我怎么招待你!
此时,陆家别墅一间卧室内,低调奢华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女人,黑色如藻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两侧,美丽妖冶,只是此刻的她睡得好像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死死的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不停的轻颤,微微摇着头,一粒粒豆大汗水从前额慢慢流下,顺着长发,落在枕头上,打湿了一片。
“妈妈…”
澄澄蜷缩在一间小黑屋里,无力无助的哭泣,那间屋子她是无比的熟悉。
是阮家。
阮微微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焦急的伸出手,想要抱抱澄澄,可却发现自己根本触碰不到孩子,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可澄澄依旧呆呆的哭着,孩子周围的一切都听不到一般,阮微微感觉自己的心都纠在了一起,绞的她生疼!
“澄澄,你看妈妈一眼,好不好?你看我一眼…”
阮微微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柔情与乞求,拼命的想要抱住澄澄,可是一切都像是徒劳。
怎么办,都是她的错,都是她这个母亲的错,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的,澄澄要跟她一样,体会那种让人窒息的幽静封闭了吗?
黑暗之中,透出一丝光亮,有人走了进来。
阮微微猛然转过身去,看向来人。
阮玲玲!
来人似乎也看不见阮微微,就在她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墙角的阮澄澄。
阮微微眼里带着深深的戒备,一瞬不瞬的看着来人.
“小丫头,你不要怪我,谁叫你是阮微微跟陆天清的孩子呢,我那么爱昊天,可他却先有了你这个孩子,你说,我能忍吗?”
阮微微眼里的恐惧逐渐放大….不要…
澄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无辜,身体不停的微微颤抖,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人。
阮玲玲艳丽的眼睛若有若无的看向澄澄,微微眯起,不知从何处拿出的一把刀,寒光乍现,“要怪,就怪你的好妈妈,谁让她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不会让对我有威胁的人好好的活着!”
话音刚落,阮玲玲便面色狰狞残忍的举起了手…
“不要!”
阮微微猛的睁开眼!
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拉回阮微微的思想,平静着她的思绪。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像是从海水里浸泡过一般,混着汗水,头发杂乱的粘在身上,死气沉沉。
浑身的疼痛提醒她刚刚那都不是不是真的。
还好,原来是梦。
要是阮玲玲她们真的那样对澄澄,她觉得自己多半会疯掉吧!
不行,澄澄还在她们手中,自己要去救澄澄,一定不能让梦中的事情发生。
强烈的光线让阮微微的眼睛感到有微微的刺痛感,慢慢的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被湿润,她慢慢适应着周围的光线。
意识刚刚觉醒,后颈就传来一股酸痛,阮微微赶紧用手捏了捏,来缓解一下,混沌的脑子此刻并未完全清醒。
隐约记得自己是在逃跑时被人击晕的,当时也没有看清人,难道不是阮玲玲她们吗?可是阮玲玲他们会给自己这种待遇吗?
房间很安静,只有嗖嗖的风声不断地在窗前击打着,像是想冲进来,尽情揉拧下屋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