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痛苦的回忆
头皮上传来的刺痛感让阮微微意识逐渐模糊,但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动摇,绝对不能,阮微微用指甲拼命掐着自己,微微陷进肉里,泛出点点血色,可她并不感到疼…
这些疼痛对于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这些年来她受的痛,受的苦,太多太多了。
“呦,怎么不哭啊!你求我啊,求我放过你和这个小野种!”阮母一边用力的掐打着阮微微,一边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果然,阮微微你还是这么个德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惹人嫌!”
阮母早就想这么打这个小贱人了,跟她妈妈一个德行,这么难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自己好不容易挤走了她的亲生母亲,可没想到她父亲执意要留下这个小贱人,现在好了,居然想跟玲玲她的宝贝女儿来抢男人,怎么,还想帮她母亲报仇不成,做梦!
这样想着,阮母手下的动作不自觉的更重了,阮微微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一片触目惊心。
自始至终,阮微微都咬着牙齿,默默的承受着…
其实,她本该知道事情会这样,不是吗?
阮玲玲来找她时候,那种温婉和气让她感到十分的陌生,也让她十分的不舒服,似乎这样的阮氏母女才是她熟知的,才能跟她记忆中的人重合。
虚假的果然是虚假的,她不该心存侥幸。
阮微微一直低着头,忍受着阮母的掐打,将身体蜷缩到最小,紧紧的抱住怀里的澄澄。
“这么能忍啊,以前不是会告状吗?”阮母看着阮微微一脸逆来顺受,屈辱隐忍就很不舒服,真是能装,总是装出一副忍让的模样给谁看啊!
闻言,阮微微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平静如渊,看不出情绪。
这眼神让阮玲玲和阮母均是一怔。
原来暴力与时间一起加注在一个人身上的,不是死亡,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在你生活的某个时间,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而这个时间。不可推测,无法预料,它像阳光下的影子一样与你如影随形,它会慢慢抽干你…
阮微微永远忘不了那年暑假,爸爸带了一个阿姨回来,从此以后,她的童年一片昏暗,惨不忍睹…
她甚至不敢一个人在家,那段时间,只要爸爸一离开家,她们母女就会原形毕露,阮母帮着阮玲玲来欺负她这个姐姐,她原来真的想过,或许她们是可以和平相处的,自己还可以多个妹妹,可是事实证明,她真的是太天真了,居然妄想和恨不得捏死自己的人和平相处,如果说什么中有黑暗,那么阮微微觉得,那段时光,应该算得上吧!
阮玲玲只要看上她的任何东西就可以直接拿走,就连母亲留给她的小熊自己都保护不了。阮微微清晰的记得那个早晨,阮玲玲看到了她的小熊,结果就过来跟她抢,那是母亲送给自己的东西,微微自然不愿意放手,撕扯之中,小熊被扯坏了,而阮玲玲一看娃娃坏了,翻了个白眼,就戚戚的离开了。
或许阮玲玲那时还小,可能她并不知道,这对于阮微微的伤害有多大,微微就一个人默默的抱着小熊,在客厅无声的哭着….
更悲惨的是,她那个软弱无能的父亲,或许这样说他,并不能是一个孝顺的女儿该做的,但是阮微微真的想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了,她相信父亲是爱她的,可是,那种程度的爱,还不足以让他看清事情的真相,难道她没有跟他这个父亲说过吗,当然有啊,可是,他不相信啊。
“你以为你说了,你爸爸就会相信你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早就说过了,微微还是不喜欢我这个后来的妈妈呢,你猜你亲爱的爸爸怎么说…”
阮微微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她在跟爸爸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阮母将她锁到家里的小黑屋里,一字一句贴在她的耳边,“他说,他知道我的好就行了,你还小,不懂事,哈哈,所以,你觉得他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没有人能帮你的…没有人!你认命吧!”
那时候阮微微是真的不想听她说话,拼命的捂住耳朵,可是,小黑屋真的太小了,女人嘲讽尖锐的声音轻而易举的就传到她耳朵里,躲都躲不掉。
阮母一把推到小微微,指着她的脸,居高临下。
“居然还敢去告状,如果再有一次,我就打死你!最近你爸爸正好有事,你就在这个小黑屋待几天吧!”
阮微微是怕黑的,还记得那时自己扯着阮母的衣服,哀求她不要将自己关在这里,可是阮母只是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结果,她真的在那个屋子里待了好多天,阮微微自己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多少天了,但是她知道,自从那次之后,她就很少说话了。
从那以后,阮微微就知道了,没有人会保护她的,她学会了什么事情都往自己心里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跟父亲说了,她知道父亲护不住她。
所以,等她一到可以寄宿的年纪,她就跟父亲说她要寄宿,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真是不堪回首,触目惊心的记忆啊,让人一点也不想记起来,可是…事实总是不会让人如愿,记忆真是个让人难以控制的东西,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想永远忘记那段日子,永远永远都不要记起。
之后也有一段时间,她是过得很开心的,这一切的终止,就从她遇到陆天清开始,宣告结束了。
人又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是因为茫茫人海中回眸一笑?还是狼狈困顿时的楚楚可怜?
或许,陆天清就是她的劫吧。
阮微微觉得,或许这就是命吧,要是自己当初没有招惹陆天清,自己就不会再和阮玲玲有什么交集,自己也不会重新与阮氏母女遇见,那么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
山水轮回,是一切,都怪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