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梅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昨夜她给崔子玉盖的那张床单已盖回自己的身上,不禁感到心头大暖。
她懒洋洋地伸展一下双臂,起身下床,阳光已照进房里。
崔子玉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风景。
孙仲梅道:“为何不叫醒我?”
崔子玉道:“你现在不是起床了吗?快洗漱一下,我们要走了。”
孙仲梅道:“要去哪里?”
崔子玉道:“杭州那么大,总有我们该要去的地方。”
孙仲梅道:“你不去接管四海赌坊吗?”
崔子玉道:“我要四海赌坊来干什么?我已经要了想要的东西,四海赌坊还是留回给你哥吧,让他对那个所谓的圣主有一个交代,同时也有一个容身的地方。”
孙仲梅充满感激道:“多谢你。”
崔子玉微笑着说道:“怎么多谢我?”
孙仲梅嗔道:“你想我该怎么多谢你?”
崔子玉微笑着眨着眼睛说道:“昨夜隔壁的人在干什么?”
他很狡黠,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绕了一个弯来说。
孙仲梅张嘴想回答,但是却说不出口来,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她还是童贞未破的少女,她的脸庞不禁涨得一片通红,她似笑非笑的狠狠瞪视着崔子玉。
崔子玉哈哈大笑。
孙仲梅羞得双手捂脸,透过指间偷偷的看着崔子玉,不由得偷偷的笑了,她是笑自己的脸皮太薄了。
崔子玉道:“别放在心上,我说笑而已。”
孙仲梅低声嘀咕着:“我就知道你在说笑。”
崔子玉道:“我是不是很坏?”
孙仲梅道:“是很没正经。”
崔子玉竖起拇指道:“不假言色,果然是个爽朗的姑娘。我本来就是个不正经的男人,何必要去装正经。”
孙仲梅道:“别这样贬低自己,如果你真是不正经的男人,昨夜,你……就……”
崔子玉笑道:“就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孙仲梅含羞带娇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就那个了。”
崔子玉道:“不是我不想那个,而是我对你不感兴趣,至少昨夜就没有兴趣。”
孙仲梅的脸立即变得黑沉沉,崔子玉这句话太伤她的心了,以她的姿色,别说是去勾引男人,只要随便走在大街上,就会招来无数男人的动心,巴不得立即可以得到她,但崔子玉竟然看不上她。
崔子玉说的是真话吗?还是故意刺激自己的坏话呢?她分辨不了,只是觉得很不好受。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男人想尽办法去讨好她的时候,她却不理,男人心灰意冷想放弃的时候,她却后悔反过来缠扰。
崔子玉察颜观色,说道:“怎么?嫌这话难听?女人真是小气,算了,如果我和你计较,我就比你更小气了。”
孙仲梅道:“张嘴就是熏天臭味,我懒得理你。”
崔子玉哈哈大笑。
两人一出到客栈的大堂,就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司马飞凤!
“她怎么会在这里?”崔子玉暗吃一惊,大感意外。
司马飞凤的脸色十分难看,黑沉沉的,双眼满是怒火瞪视着孙仲梅,那神情像是想要把孙仲梅生吞活剥进肚子里才甘心似的。
这种神情,只有吃醋的女人才会有,崔子玉子不禁呆住。
孙仲梅是女人,女人的直觉是特别敏锐的,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知何故,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味,她那一双明眸立即充满了敌意反瞪视着司马飞凤。
司马飞凤冷冰冰道:“崔子玉,我要和你赌一场!”
客栈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惊愕地看着他们。
崔子玉惊异地张大了嘴巴,惊异地看着她,然后缓缓说道:“不赌。”
司马飞凤大声叫嚷:“你可以和这个女人赌,为什么不可以和我赌?”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崔子玉心里叫苦不迭:“糟了,糟了,横蛮起来的女人可不好办,该怎么收场好呢?崔子玉呀崔子玉,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在这骨节眼上变得脑闭心塞无计可施?”
司马飞凤见他不答,心中更气,叫道:“崔子玉,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我赌!”
崔子玉哭笑不得,一语双关道:“你是你,她是她,不可相提并论,所以我不会和你赌。”
醋火冲天的司马飞凤哪里听得出这意味深长的说话,见他不答应,不由得伤心起来,刷的落下泪来。
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比说千言万语还好用百倍千倍。
崔子玉的心感到痛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到心痛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有了情感,如果没有情感,就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就不会感到心痛。这是很浅白的道理,好比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这样简单。
崔子玉当然明白,所以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活泼率直、敢作敢为的姑娘。
他的心已经封闭了很久,自离家那天起就对男女之间的那种情爱失去了感觉,成了一个逢场作戏的浪子,偶尔和和某些女人相好,那只是男人的生理需要而已。
他看着满脸泪水的司马飞凤,心里那一道冰线被彻底融化,突然做出令人大感意外和始料不及的动作。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上前捉住司马飞凤的手,拖着司马飞凤往房间走去:“跟我来,我和你赌!”
所有的人都震惊地愣愣地看着他俩。
孙仲梅的心里立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