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尚的文章一经发布,果然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在学府里的、圣塔里的、诗会上的,都开始议论纷纷。
“快看,那位写过《观活水有感》的维谷君又出新作了!咦,这回怎么写了个《谢朗别传》?”
“他怎么敢写跟谢朗有关的东西,他跟谢朗有什么关系?”
“维谷君我听说是齐国江陵府杭城诗院的一个年轻学子,叫姬尚的!”
“姬尚?就是那个被封为诗贤的那个孩子?”诗贤虽然是一州诗王封的,但是一旦加封就是整个诗界的诗贤,即刻昭告天下,所以大家都知道。
“哎呦,我正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人呢,小小年纪竟能做出传世诗,还获得诗贤封号,不得了啊!”
“不过他不知道谢朗的事吗,还帮他作传,也不怕自毁长城?”
“算了别猜了,我们还是先看看这篇文章吧!”
趁着众人还没发表对这篇文章的看法时,姬尚联系各方,让自己人匿名开始发布事先准备好的稿子。
当那些不知情之人从看完那篇内容详实、有理有据、情真意切、不似作伪的《谢朗传》后,立马就能看到下面一大片支持谢朗的观点。
果然,就有人开始回复:“我觉得《谢朗传》让我重新认识了一下谢朗其人,之前的有些中伤他的话有点不太对劲啊!”
“是啊,你看,谢朗几十年来无怨无悔地扶助百姓,为前线输送物资,捐款捐物给学府,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绩啊,那些说他凌虐百姓的言论看来是捕风捉影啊!”
“还有,你看,这人为谢朗先生写的诗做了注,写明了写作缘由,还有日期、地点、人员参与情况可考呢!”
“特别是那首《咏桧树》,上面说是谢朗先生在帮助一村百姓提高农作物产量时,看到村口有一株被村民挖出来要移植的树时所作。这棵桧树的根是笔直的,村民自己说一直挖到黄泉都是直的,还邀请谢先生题诗,这才有了这首诗。是借咏桧树赞美百姓们坚韧不忍、辛勤劳作的。跟什么勾结魔族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是牵强附会吗!”
“还有其他的诗也都有说明,我们之前是不是误会谢先生了?”
“快看,有人还发布了江陵府百姓的请愿书,为谢朗先生喊冤呢,还有手印!”
“这么多百姓的手印,看来谢先生在百姓们心中还是受到爱戴的!”
也许是这一连串的文章发布得太过突然,那些蓄意制造重伤谢先生言论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想好对策,现在诗坛上全是支持谢先生,为他打抱不平的言论。
姬尚等人仔细看了看署名,发现有不少并不是自己人的,说明姬尚的这篇文章引出了不少之前还在观望的支持谢先生的人!有了出头鸟,有许多人也愿意发声了。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恐怕就有负面的言论来了,大家做好应战的准备!”方一舟沉声道。
围在诗坛周围的杭城诗院师生们,正执笔严阵以待,同样,江陵诗工局、鲁元和姬午未那边等等支持谢朗的人,都在紧张地等待中。
果然,接下来就有人匿名开始说话:“你们不要被人骗了,我给大家分析一下,谢朗的儿子谢希辞在齐王寿辰上送的那首形同挽诗一样的东西算什么,还能说谢家没有不臣之心?他们家若不是已经跟魔族谈好条件了,怎么敢这么嚣张地到诗王面前示威?等着吧,如果大家放松警惕,甚至怜悯这样的人,等魔族攻进来,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姬尚等人刚想动笔,却已经有人开始反驳。之前,有人这样说,大家又会被马上带跑,这次却有了质疑的声音。
“除了那首诗还存疑,其他的都是你的推测而已,你怎么能断定谢先生就跟魔族有染呢?”
“对啊,谢希辞的那首诗虽说不适合在寿宴上拿出来,但是我细细读来好像还挺有内涵的。也许人家没有恶意,只是在赞美齐王有无限美德,只是惋惜他接近暮年呢?”
“对啊,谢家的事之所以会闹得沸沸扬扬,主要还是这首诗引起的。但要是这首诗本就没有问题呢,齐王年纪大了也是事实啊!”
毛家在执笔讨伐谢朗的那人脸一绿,这喜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敢说诗王年纪大了,不想活了吗,有种别匿名啊!
“对啊,不就一首诗吗,齐王也太脆弱了,一点诗王的风度都没有!”
毛不惑沉着脸在一旁看,他看到维谷君的文章时,就已经不淡定了。这个小畜生跟他师父一样,处处跟毛家作对,真是个灾星。他明明都叫三驱去跟他交好了,他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得三驱在诗府考试中受辱,真是给脸不要脸。他对付谢家,又关他什么事了,怎么哪哪都有他,本以为他师父走了自己能清静一些了,又来了个接班人啊!
毛不惑恶狠狠地对自家门客道:“你们继续写,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给我把舆论控制住了,我不想看到任何支持谢朗的话冒头!”
那些门客苦着脸应“是”,又开始了新一轮口诛笔伐。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姬尚为什么要替谢家说话?据我所知,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能跟谢家有什么关系,这么多谢朗的友人都不发声,他又有什么立场替谢朗发声呢?”
“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姬尚认识谢家大小姐谢希音,他这么急急忙忙地替谢朗作传,不会是想赢得谢小姐的芳心,做谢家的上门女婿吧?”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开始调侃起姬尚,怀疑他居心不良。
杭城诗院众人面色不虞,一脸紧张地看向姬尚。
只见姬尚无所谓地一笑,开始提笔:“本人确实认识谢家家主,家师与谢家主乃是好友,我便有幸向谢家主讨教过几次学问,深深被他的品行折服才做此传。我才疏学浅,本无资格替前辈作传,奈何诗坛上言论不堪,晚辈深感痛心,不能不作此僭越之文。古人云,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我对谢先生其文其人有过详细了解,故不敢不言。有人提及谢家小姐与我之友谊,真可谓仇人嘴脸,心中污秽,明智之人自可识破,自不必多言!”
姬尚的这段话,恳恳切切,将他为何写文的意图表达得清清楚楚,强有力地揭露了那等拿他和谢小姐的交情说事的人的丑恶嘴脸。
“对啊,姬尚可是诗贤,心怀大义、光明磊落,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心思!有人竟凭空污一个女孩子清白,真是不应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本身就是失德的行为!”
“这几个人是谁啊,怎么一直在往谢家头上泼脏水,是不是有人雇来的托啊?”
有人眼尖地发现,有几个笔名一日之内发布了许多条重伤谢家的话,根据发言的频率,对方好像从早到晚都守在诗坛前。
“大家留意了,这几个人整天在攻击谢家,好像都没有别的事干,一定是被谢家的仇人雇来的!”
“原来是这样,滚出去,有种公开姓名啊!”
“不好,被发现了!”毛家那边,几个门客焦头烂额。
“有什么关系,改个名字继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