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逋就带着姬尚的殷切期望前往谢府提亲。
谢朗得知林逋来意,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哪里还顾得上女方家长应该矜持这一点,隆重地招待了林逋。
这可是姬尚啊,十五岁的诗勋,就要成为他的女婿了,这真是谢家的福分,更是女儿的福分!
林逋与谢朗本就是关系不错的诗友,此次以提亲为主题的对话更是相谈甚欢。
林逋就顺势取出姬尚交给他的凤尾赠于谢朗。
“谢兄,这是姬尚托我交给你的。他说你上次送了他谢家的传家宝桃花扇作为信物,这是他父亲给他的凤尾,送与谢小姐,权当回礼!”
“凤尾?”谢家打开盒子,被金光灿灿的羽毛闪了眼。
“是凤凰的尾巴?”
“正是!”
谢朗犹不敢相信:“姬尚父亲竟有这样的宝物吗,这凤凰可是绝迹已久的顶级神兽呀!”
“这也算是姬尚家的传家宝了,姬家对令爱,也是极为看重的!”
“这太贵重了,我,”谢朗犹豫着该不该收,他突然觉得自己送出去的桃花扇也不过如此。幸亏自己送的是桃花扇而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得让人看轻了谢家。可是,姬家不是平民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收下吧,是给希音的,又不是给你的!”林逋一句话,谢朗就连反对的理由也没了。
“好,那我就收下了,请您帮我转告姬尚,多谢他了!”谢家收好盒子,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林兄,你我相交多年,我可否冒昧地问一句,姬尚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不管对方家里是好是坏,他总得了解一下,不要让他女儿嫁过去什么也不清楚。
“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比你知道得多。但是,反正不会是普通人家就是了,你莫要往外传,他也是有苦衷的。”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姬尚怎么看都不像是小户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我不会说出去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自然要考虑到姬尚的感受和安危!只是,容我再多一句嘴,姬尚他,真的不后悔吗?”
林逋笑道:“你就对你女儿这么没信心?”
“那倒不是,我女儿说不得是诗界数一数二的,但是品行才艺,样样都是出众的。只是,姬尚毕竟年轻,他愿意这么早就选择好自己一生的伴侣吗?”换作从前,谢朗怎么也不肯说这样的话的,但是遇到姬尚后,他真的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人间值得。这样的人,一般都会一门心思扑在做学问上,这么早取媳妇,会不会沉沦,荒废学业,我也很愁!
“这点你放心,他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的。他说缘分到了,就不要让它从指尖溜走,要是定了亲就会影响学业,那这书不读也罢。只是他也让我转告你,他毕竟年才志学,虽然定亲,但是成婚却要等到加冠之后,这段时间只能和一样,不会有逾矩之行,还请您见谅!”
“那是自然,应该的应该的!学业为重,我家那个也整天在扫眉阁帮忙,孩子们有自己的事业就好。婚姻之事,无非就是互相扶持,我自然不会局限于让他们几时结婚生子!”
“那咱们定个日子举行仪式,也好叫人知晓!”
当姬尚与谢家小姐定亲的消息在诗坛公布时,一众世家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都还犹犹豫豫不敢出手,这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他们可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还以为姬尚才十五岁,要紧着学业,不会急着定亲。另一方面,他们又怕贸然提出来做不成亲家反而会伤了跟姬尚之间的感情。
总而言之,还不是因为现在姬尚的名声太响亮了,才导致他们瞻前顾后的。
可谁知,人家谢家该出手时就出手,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眼红,真是太眼红了!姬尚这样顺利发展下去,日后成王成神都有可能,多好的一个潜力股啊!
既然正妻有人了,那要不然争取个侧室?这些人颇有些丧心病狂地构思着。但终究无人敢付诸行动,他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人家只是定亲又不是成亲。正妻还没娶,又怎么会娶侧室。本来定亲就早,再来个侧室,还不被诗界之人口水给淹死。
当然,大部分人都持祝福态度,诗坛上一下子就被各种祝福刷屏。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说几句吉祥话,毕竟姬尚是诗界新贵,拍拍马屁总归有利无害。
另外则还有一些诗界老儒则担忧姬尚太早定亲会影响他的学业,在众多恭喜的话语中耿直地发表了自己不同的意见。这类人中有单纯为姬尚好,不想让这样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过早地沉溺于儿女情长。
但也不乏一批本就眼红嫉妒姬尚一介平民出身,却取得如此大成就,被众星捧月的人,他们出言就比较刻薄了。
比方说,说姬尚稍有成就就不思进取,开始贪图享受了。谢家好歹也是诗豪家族,他一个毫无背景之人,靠上谢家,自然可以少奋斗好些年。还有说的更难听的,居然说姬尚早就和谢家小姐暗通款曲,私相授受,实在有辱读书人的风气等等。
虽然这些人的言论立即受到众人抨击,但是因为他们是匿名的,查不到是谁发的,所以就是故意拿来恶心人的。许多仰慕敬佩姬尚的诗人虽然愤怒,却也无计可施。
江陵诗府众人看了这些恶毒的言论,自然是很生气,但是姬尚本人却是毫不在意。他说:“即便是圣人,也做不到人人喜爱,无非是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而已,我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但是,人家这样说谢小姐你也能忍吗?”
“自然不能!”姬尚目光沉沉。
“阿尚,你准备怎么做?要是认真查,还是能查到那些人是谁的!”张泰一脸磨拳擦掌地道。
“倒也不必这样去查,看着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姬尚一脸沉着的样子,让张泰几个安了心。看来,姬尚是早有主意了。他们甚至开始为那些难道他的人默哀。据他们一路看来,惹了姬尚的都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