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舟看着众人环拱的齐云澜,沉声道:“齐云澜,你对杭城百姓做了什么?”
“我没对他们做什么啊,我只是将他们从苦海中拯救出来,让他们不再压抑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方一舟瞳孔一缩,下令道:“全体学子听令,列队布阵!”
然后在袖中一捏诗宫赐予各诗院院长的鹿鸣令牌,准备开启诗院大阵,抵挡敌人。
但是按了好几下,令牌却没有任何反应,大阵也没有启动的迹象。
方一舟额头冒出了汗水。
齐云澜瞧见他那神色,冷笑一声:“方院长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果然,又是他搞的鬼!”方一舟恨恨道:“齐云澜,大家同是人族,百姓们平日里敬你重你,你为何要拿他们开刀!你如果因为你儿子伤亡的事不满,我愿意一人承担后果,望你迷途知返,不要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你一人承担?你算什么东西,还想做盖世英雄拯救苍生呢,你还不够格!你们欠我的,我会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齐云澜说话时眼中闪耀着诡异的红光,布阵的学子们看了心中都觉得瘆得慌。
原来,他也已经魔化了!
“齐云澜,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魔,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魔尊大人忠实的手下,是至高无上的魔帝大人诚恳的奴仆,我,再也不是弱小的人类!”
“他很有可能是被魔物夺舍了,大家小心!”
有个学子道:“院长,诗院里面有许多百姓在,您先把诗院大阵开起来以防万一他们冲进来吧!”
“对呀院长!”
齐云澜大笑道:“还诗院大阵,小家伙,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们了!”
齐云澜的话引起了学子们的恐慌:“他这话什么意思,诗院大阵失灵了吗?”
“院长您说句话呀?”
“学子们,诗人们,诗院大阵是失灵了,今日大敌当前,我们没有退路,振作起来,我们人族性命可以丢,气节不可以丢!风骨不可以丢!还有杭城的百姓需要我们守护,杭城领土,我们寸步不让!”
方一舟的话,让大家心中都异常沉重,在场的学子,大多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在此之前,还从未经历过如此风雨。
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人心中有冲动有热血,易闯祸,却不容易退缩,姬尚带头道:“誓死保卫杭城!”
马上就赢得大家的一致响应。
“誓死保卫杭城!誓死保卫杭城!”喊声震天,斗志昂扬。
“很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齐云澜早就料到会这样,也不气恼,只是闲闲坐着与诗院众人对峙,仿佛在等待什么。
方一舟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道齐云澜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他跟辛自安商量:“诗院被齐云澜围住,大阵又失灵,诗院尚不安全,何况还有许多百姓散落在在。不知道齐云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依靠圣塔之力,方能护佑杭城子民。我看你从密道出去,去圣塔协助守塔人一同抗敌!”
“也只能这样了,我就怕齐云澜对圣塔也下手了!”
“圣塔有诗核护持,魔物不得进,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我带姬尚一起去,有个照应!”
“好,你们要小心!”
“你们也一样!”
辛自安不动声色地隐进人群里,带着姬尚往方一舟的房间而去。
方一舟问齐云澜:“齐云澜,你将子华怎样了?”
“你说他呀,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左膀右臂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派他去做了。”
“不可能!你到底对子华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方一舟思索着齐云澜那句“有更重要的事去办”,心中异常焦急。
这次魔族入侵,他们完全不知情,现在被人打到家门口,连对方身份,虚实都还摸不清,要多被动有多被动!
辛自安带着姬尚来到方一舟房间的密室,他转动书架上的一个开关,顿时一个传送门在墙上显现了出来。
“进入这个传送门,就能直接到圣塔,这个通道,除了我和院长,诗院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若非如此,可能就连它也保不住了。”
“好啊,原来你和方一舟那老匹夫真的狼狈为奸,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辛自安和姬尚一惊,转头就看到贺鸣一脸狞笑地转了进来。
“你怎么会!”辛自安心里一咯噔,“你果然跟齐云澜同流合污了!”
贺鸣并不回答辛自安的话,而是煞有介事地啧啧叹道:“共事这么多年,你们果然还是把我当外人哪!这么重要的地方都不告诉我!”
辛自安回过神来,双手一把将姬尚推进传送门:“阿尚快走!”
贺鸣恼羞成怒:“你休想!”他变手成爪,向姬尚抓去。
好在辛自安反应极快,在贺鸣抓到姬尚前拦住了贺鸣。
传送阵关闭,姬尚逃了出去!
贺鸣反手一击,击碎了传送阵的开关,杜绝了辛自安出去的机会。
“哼,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放这样一个小子出去有作用吗?”
“这无需你操心,贺鸣,米作恶多端,今日我要将你就地正法!”
“就凭你!”
两人用出各自的诗技,激烈地打斗起来。
两人都用了全力,招招凶险,打得房间物品尽毁,再从屋内打到屋外。
以前的贺鸣不是辛自安的对手,不过如今,他有了魔力的加成,竟能够和辛自安打成平手。一时之间,谁也不能制服对方。
僵持之下,蓝鲸忍不住从贺鸣体内脱离出来,他嫌弃道:“你这废物,对付他都对付不了,我们一起上!”
贺鸣心中腹诽,有本事你自己一个人上啊!但是他不敢说出口,只能同他一起对付辛自安。
这下,辛自安一个人要对付两个,腹背受敌,很快就落入了下风,加之他之前吹笛损耗了大半灵力还未恢复,一不留神,就被蓝鲸的魔掌轰了一掌在肩头。
顿时,肩头的衣物像被火烧一样焚毁,一个深深的黑印印在他的左肩膀上。
“好歹毒的武技!”辛自安感到肩膀像被施了炮烙之刑一样痛苦难当。
可能还有魔气滞留在上面,直往皮肤里钻。
辛自安用右手在左肩附近的大穴极速点了几下,暂时遏止住伤势。
他看出这个从贺鸣身上出来的魔族只有一个虚影,判断出他应该夺舍了贺鸣的身体。这种魔族只有一个灵魂体,速度很快,同境界诗人的攻击基本打不到他,但是,他们是不能脱离肉身单独存在很长时间的。所以,他只要全力对付贺鸣,定会使它方寸大乱。
他一边用出诗宗李贺的马诗加快自己躲避攻击的步伐:“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一边取出姬尚送他的一把弓箭,剪头是用银河铁做的。
他拉开弓箭,对准蓝鲸,念出一首战诗:“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蓝鲸一脸无所谓,甚至停下了攻击,好整以暇地看着辛自安,想试试自己能在箭到什么位置时避开。
不料,辛自安在念完最后一句诗后,猛地将箭对准贺鸣射了出去。
贺鸣本就站在离辛自安不远的地方,又太突然,等贺鸣回过神来,哪还避得开!
看来这下得被箭射个大窟窿了!
“撑起灵力护盾呀蠢货!”
蓝鲸也大吃一惊,他想都没想,就像箭一样冲回到贺鸣身上,在箭射到贺鸣身上的前一刻带着贺鸣往旁边退了一步。
“噗”!本该扎在贺鸣心脏的箭扎在了他的肩胛处。
贺鸣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蓝鲸与他神魂相连,也好不到哪去。
银河铁做成的箭极为刁钻,被伤到的人伤口很难愈合。
蓝鲸咬牙切齿地道:“先去疗伤!”
贺鸣恨恨地看向辛自安:“辛自安,你们的死期不远了,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