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甬道里,萧清雅的脑海里,全都是淑妃放大的瞳孔,那惊悚的模样,刺激着萧清雅,让她久久难以磨灭那恐怖的场景。
淑妃死了,淑妃因为颜面,因为后宫的琐碎,最终选择了死亡。
原本,萧清雅以为淑妃会是跟着自己一样,坚韧的活着,总有一天要在龚阅的面前证明自己的无辜,如同自己一样,她迫切的想要让龚阅知道,自己并不是杀害韵妃的女人。
也便是如此的心思,萧清雅想要让龚阅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海如铃死了,袁芊素死了,当初知道整件事的人,都是悉数的让萧晴雪给掩藏了起来,这一切都已经死无对证了,而萧清雅苟活下去的希望,便是想要让龚阅知道,自己并不是罪大恶极的女人,并不是当初那个毒杀韵妃的女人。
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如同萧清雅这般,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淑妃殒命,那便是男尊女卑下,女人的悲哀。
“罄芯,苏府可是送来了秀女?”
萧清雅嘴唇轻轻的蠕动着,这是她们的宿命,她们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只能是任由着自己的父辈,随意的摆弄着自己的生死。
罄芯面容陪笑的望着萧清雅,“没有吧。”
罄芯如是搪塞着萧清雅,龚阅格外吩咐着,此番萧清雅本就是孕后期,身子却也是不爽,也便是如此,萧清雅的特殊,让罄芯必须对萧清雅有所隐瞒。
萧清雅尴尬的望了望罄芯,就算是罄芯刻意的隐瞒着自己,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她也是看得出来,苏家送了人进来,送了人顶替着淑妃在这后宫里的作用。
或者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淑妃不过是昙花一现,一旦败落,便也是可以随意的丢弃的女人。
“娘娘莫要胡思乱想,淑妃的事,便也是她想不开,这也是难怪,此番这般,也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罄芯如是的安慰着萧清雅。
在这后宫里,不乏淑妃这样的女人,公然的失去了颜面,于她而言,便是龚阅变相的提醒这淑妃,她可以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了。
萧清雅怔然的望着面前的落叶,感慨万千,“倘若有朝一日,我若然是如此,是否也只有死,才可以平息。”
萧清雅眼眸里竟然是有泪痕划过,那刺痛让萧清雅无法隐忍。
罄芯不再提及什么,只不过是兀自的朝着远处而去。
蓦地,萧清雅的面色变得格外的苍白,手下意识的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此番她已经是七八月有余,那些个状况,竟然是让萧清雅难以隐忍着心中的悸动。
“宁妃娘娘……”
小厮忙不迭的询问着,那不停扭动的萧清雅让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把持着这凤辇。
可是,又不得不格外的费力,想要保持着平衡,毕竟是金枝玉叶,若然是出了事,他们便是难辞其咎。
“大胆……”
罄芯不明所以,便也是教训着这些个小厮,在不经意间才是赫然发现,萧清雅狰狞的面容,便是疾步上前,安抚着萧清雅,“宁妃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
闲暇也是听闻过萧清雅提及过个中的事情,那些个千奇百怪的事情,罄芯也是耳熟能详了,如今见着萧清雅这般的模样,罄芯更是细思极恐。
此番,怕是萧清雅因为去了淑妃的寝宫,又是遭遇了这般的事情,怕是自己也是惊吓不轻,此番怕也是动了胎气了。
“血……”
蓦地一个胆小的宫女,手指着萧清雅的衣服,惶恐不安的大叫着,眼前的状况刺激着罄芯。
罄芯便是忙不迭的吩咐着小厮朝着延禧宫的方向而去,而小卓子则是慌乱间的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此番,淑妃的事情果然是刺激着萧清雅,那惊恐万状的模样,让萧清雅动了胎气。
狭长的甬道里,罄芯不时的呼喊着,周遭的丫鬟婆子识相的让出了出路,萧清雅畅通无阻的朝着延禧宫的方向而去。
凤辇上,萧清雅大汗淋漓的挣扎着,罄芯更是焦灼不安,一边安抚着萧清雅,一边又是催促着那些个小厮。
“快点……不,慢点……”
罄芯的混乱,如同那些个小厮一样,手足无措的女人,深怕萧清雅出了状况,而不能继续的苟活下来。
“宁妃如何?”
甬道尽头,龚裘赫然的出现在那里,此番他的出现,便是因为蒙古的事情,已经是告了一段落了,也是龚阅破格,将这龚裘招进宫的。
此番,竟然没有见着龚阅,却是在这狭长的甬道里,竟然是遇到了萧清雅。
“王爷,娘娘此番去了淑妃处,便是如此了。”
罄芯哽咽的说着事情的大概,龚裘当下便是命令着小厮,将凤辇放下,而他则是不由分说的抱着萧清雅,从这甬道里朝着延禧宫的方向而去。
这凤辇的颠簸,却也是让萧清雅难以安枕无忧,也便是如此的担忧,龚裘便是毫不犹豫的将萧清雅从凤辇上抱了起来。
虚弱的女人,不经意间的望着怀抱着自己的龚裘,竟然是些许的安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周身的疼痛,让她无法跟着龚裘嘘寒问暖的说着那些个久别重逢的话语。
“让开,让开……”
龚裘大声的命令着周遭的丫鬟婆子,罄芯则是忙不迭的尾随着,然而却还是轻易的被甩在了身后。
龚裘一溜烟的便是回到了延禧宫之中,“你且是寻了太医去。”
龚裘将萧清雅安然无恙的放在了软榻之上,便是悄然的站定在了门外。
没有想到自己再次回来的时候,竟然是遇到这般的状况。
“清雅,为了报仇,你难道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顾了吗?”
后宫的事情,龚裘错过了太多,所以对于后庭的事情,龚裘也是不知道的。
也便是如此,龚裘只能是偏颇的以为萧清雅只是为了报仇,才是跟着龚阅有些许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