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于看了含璋一眼,一触即发,含璋从正欲深究的时候,以至于含璋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他却回避开了她探寻的目光。
那一眼里蕴含着太多深意。他快速挪开的目光,仿佛就像一个提醒,他来者不善,不过含璋心中总觉得好笑。
自己从未得罪过他,也跟他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这个刘于对自己总是在为难中带着丝丝善意。
只是每次自己看向他,他如同被踩了尾巴似得,猛地躲开,仿佛自己如同蛇蝎一般,避之不及。
王贤妃直接问他:“可搜到了什么?”
他犹豫着开口道:“回娘娘的话,另外还搜到了这个。”
“何物?”
刘于将丝帕包裹着的东西拿给王贤妃身边的姑姑,然后才谨慎回道:“这是在冬充媛寝宫搜到的一只香囊。”
王贤妃凤目一冷,严声道:“香囊,让冬充媛身边伺候的宫人出来瞧瞧,是不是宫殿里面的?”
那宫人倒也镇定,双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一番,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娘娘的话,这香囊和娘娘随身的香囊花色是一样的。可是....”
看着这宫人,捏着的衣角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忍不住出声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这坠子似乎不太一样。”
宫人似乎有些顾忌着在场的人,放低了声音认真说道:“一个新,一个旧。”
含璋很快的抓住了她话中的问题,有些诧异的反问了一句:“嗯?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两个不同的坠子?”
顺妃直接怒道:“斓昭仪你莫要在这里诱导,让她自己来说清楚。”
她的的暴脾气上来了,恨不得指着宫人鼻子骂,她愤愤不平,咬碎一口银牙。好不容易和斓昭仪扯上关系,怎的又横生枝节。
她此刻的脑子转的飞快,看着中间跪在地上的停雀,灵机一动,皱着眉头,
“这肯定就是和斓昭仪的宫人有关,她方才过去就是要去把东西事先给藏起来,以免被人发现。”
“你莫要在这里打哑谜,如实道来!””
宫人被顺妃的一句话吓得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贤妃打断了她的话,冷下了神情瞅了顺妃一眼,紧接着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昭容眼看着她转头就把嫌疑转给了含璋,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
“什么叫一个新,一个旧,莫非还有两个不成。”
陈昭容小声和身边的杜充仪嘀咕:她某不是把别人当傻子了。
“...”
胡昭容见状,扬起嘴角讥讽道:“说话可要讲证据,顺妃可不能瞎说。”
含璋听着胡昭容的话,朝着她望去,胡昭容一双杏眼弯了弯,给了她一个我帮你说话可不是要救你。
她神色一怔,琢磨着那一双意味丰富的眼眸,压根没料到胡昭容会在此刻开口,不知道是单纯要和顺妃唱对台戏,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含璋眯了眯眼,心中冷笑一声,她早就料到有人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压根没把这些污蔑放在心上。
她一针见血道出关键:“瞎说不瞎说,可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顺妃听了,眼睛瞪大了,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正欲开口要反驳。
只见含璋偏过头,用温和的语气对着那宫人说道:“别怕,你继续说说,现在王贤妃娘娘在这里,一定会为你主子找出真凶,讨回公道的。”
王贤妃听了她的话,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倒是难得,是个聪明人,知道把自己当成幌子摆出来,借着自己的威风来审人。
其他人都还是一脸懵的状态,还有人已经被顺妃的话给吸引走了注意力,可是这个斓昭仪却能一语中的的,从这些线索中找出最关键的人。
也算是本事了。
陈昭容抬起头看了看锋芒渐露的斓昭仪,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平时不声不响,不争不抢的人,关键时刻被逼急了,温顺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王贤妃平时是不喜笑的,看着场上心思各异的人,今日也难得歪了歪嘴,这一笑竟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顺妃被她的笑意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斓昭仪说得对,无需担忧,你只管实话实说,有本宫为你做主,今日拿来的这个香囊和之前的有何不同,之前那个香囊又是从何而来。”
“回娘娘的话,我家主子用的那枚香囊是主子从家中带来的,用了许久,故而上面的穗子已经陈旧了,颜色端端不是这般鲜艳的。”
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看着场中众人的反应,心中慢慢有了想法:看来是顺妃娘娘想把今日之日推到斓昭仪身上。
她从未说过违心之论,不管这件事与那些人有关,她都不能做了别人手里的刀,实话说出来,信与不信,就看上面的主子怎么处理了。
王贤妃有些狐疑的再次确认:“此话当真?”
“奴婢不敢有丝毫隐瞒。奴婢愿意用性命担保,今日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实话。”
宫人磕了一个头,信誓旦旦的高声说道。
殿内众人不免对这个小小宫人另眼相看,想不到这个宫人倒是个赤忱之人,面对这些心思各异的主子们,却也能保持自己的初心。
含璋心中暗赞:面对权势不卑不亢,如实申述事实,也算是个忠仆了,这冬家姑娘修的好福气。
“既然如此,那这枚香囊暂且先交给太医看看,瞧瞧其中有没有问题。”王贤妃垂下眼眸,轻声吩咐身边的姑姑去办这件事。
她的眼线遍布宫内,但是说起心腹之人,就只有身边这一人,其他人她都信不过。
胡昭容瞧着事情再次陷入僵局,她眼眸一转,提议道:”贤妃娘娘,臣妾瞧着,谨慎起见,何不再审一审那名鬼鬼祟祟的宫人。”
“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那便审一审吧。”
她便让人带上停雀来到殿内,再次审问。停雀跪在殿内,垂下头,一言不发,不敢妄自动弹。
王贤妃不急不缓的问道:“斓昭仪,言之凿凿,与你无关,可你如何解释这名婢子的事情?”
“哦?这名婢子和停雁一起,因为犯错,被我一起罚去了浣衣局,此刻无论如何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弄得臣妾还真的是糊涂了。”
含璋笃定她就是王贤妃的人,此刻张口便来,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臣妾也不知道她为何出现的如此巧妙。”
她说完最后两字,语气微微扬起,有心之人听起来确实格外的刺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顺妃此刻开始慌了,都是她宫里的人,自己要是咬死不清楚,谁能拿自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