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靳瑢光有些嘲讽的目光,她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只是臣妾未入宫前,家里有一位厨子,做的糖醋里脊那才叫一绝,臣妾不过看着眼前这碟肉,有些想家罢了。”
“哦?真有此事?”靳瑢光挑眉,听着她的话,有些不信。
丁含璋睁着无辜的双眼,一片赤忱的回答道:“那是当然,臣妾怎么敢欺瞒陛下呢?”
当然她没有胡乱编造,家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厨子,而且那个厨子是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不仅擅长糖醋里脊,其他糕点羹汤更是一绝。
怕靳瑢光不信,她又解释:“若是不信,陛下有时间可以去我家尝尝那位厨子的手艺,保证不负臣妾的夸赞,不过,和宫里的御厨们相比,那自然是及不上的,只是臣妾回忆起这家常味道,便有些感慨。”
她说着说着还真有些馋,想起家中的这些美食,她竟是有几分想家了,不知道家里的人都是否安否。
靳瑢光不关心那个厨子,只心想:这个丁太傅的孙女,可真是牙尖嘴利,惯会占些嘴上舌便宜。
对于她的话,有些分不清真假,不知道那句话是真,哪句话她现编的。
靳瑢光无意再和一个小女子继续纠缠,实在有失帝王风度,大发慈悲的给了含璋一个梯子下。
“斓昭仪这么一说,孤就更想要尝一尝了,只可惜呀,这个厨子不在宫中,孤没有这个机会品尝一番了。”
丁含璋斟酌着他的话,带着几分笑意回道:“陛下若是想吃,以后还有机会,臣妾以后做给您吃,虽说不能做的一模一样,可是吃了那么多年,还原七八分滋味是没有问题的。”
他看着含璋,满意的笑了笑,继而朗声道:“哦,那孤就等着品尝斓昭仪的手艺了。”
含璋本来就是客套一说,没想到靳瑢光还当真应下了。
难不成还真的要做?
她硬着头皮应下了:“额,一定。”
靳瑢光看着她拧着眉头为难的模样,心情似乎又好上了几分:寻常人家夫妻,妻子为夫君洗手作羹汤,是再普通也不过的事情。
丁含璋偷看了靳瑢光一眼,正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打定主意过几天抽空琢磨下这个糖醋里脊的做法,
学一手好厨艺,以后好讨帝王的欢心。
“用膳,可要专心,嘴上沾了饭粒。”靳瑢光的话唤回了含璋飘走的思绪。
她闻言一惊,哪里哪里?嘴角沾了饭粒?
她连忙用手胡乱的去抹,可抹了半天也没看见,越抹越乱,弄得手忙脚乱,脸红心躁,囧的不行。
“饭粒擦掉了吗?”她皱着眉问。
靳瑢光对上她窘迫难看的目光,有些好笑,看着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放低了声音,温柔的道:
“擦掉了,小花猫。”
靳瑢光低笑一声,直接探身过来,伸出手帮她把脸颊上的一颗小小的饭粒拿掉了。
在他俯身过来的那一瞬间,含璋的身体就僵硬了,她紧绷着身体,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直到靳瑢光说完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才敢大口呼吸。
丁含璋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耳朵,忍不住腹诽:吓死了,怎么突然靠那么近。
靳瑢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管含璋的反应,从容不迫的回道座位上。
看了看窘迫的含璋,悠然问道:“你看你,吃饭都这么马虎,莫非是前几日御膳房的人亏待了你,饿坏了?”
“今日吃的这般急切,狼吞虎咽的。”
含璋听着他话里话外的宠溺味道,受宠若惊,心中一动,握着的手指动了动,心笑:帝王,这算是明着撩吗?
她不欲多言,抿嘴笑了起来:“美食美景不可辜负。”
靳瑢光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有些发愣,她对自己笑了那么多次,唯有这次的笑容才是发自真心的。
春风拂面,碧柳含香。
笑到了眼底,笑进了心里。
他轻咳了一声:“动筷吧,菜要凉了。”
丁含璋偷偷从余光里瞥了他一眼,并没有从他古井不波的脸庞上看出什么来,只得乖巧的微微颔首应道:“是,陛下。”
六十一、撩拨心弦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嗷呜一大口,咬的你直肉疼。
靳瑢光懂得见好就收,看着含璋乖乖点头,他也没再继续逗弄她,偶尔来一下是逗趣儿,来多了就是适得其反了。
丁含璋微低着头,她不知道帝王今日的好心情和温柔,是从何而来,她垂眸将眼底的心思都藏在心里。
看着眼前的各色美食,胃口大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面对着帝王,她也不端着,不拘着自己的性子,拿着筷子,大大方方的享受着这眼的的美食佳肴。
丁含璋一张小嘴,专挑好吃的下筷,讲究
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此刻的她既不想知道帝王心中的思虑,也不管帝王心中的那些弯弯道道。
既然帝王不说话,那她就不问,人生难得糊涂。
靳瑢光看着她自得其乐的模样,疑惑更甚:上次见面还是矜持的姿态,端庄温柔,初次承宠,更是羞涩难挡。
怎么今日一见,似乎变了一个人。
这般坦率大方的姿态,倒是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一顿晚膳吃的相安无事,帝王也没再为难她,她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静静的吃完。
靳瑢光吃得慢,不急不慌的模样,端的是一派好修养,斯文优雅,如若除开他帝王的身份,含璋觉得嫁给他倒是一件幸事,至少外表合自己心意。
含璋耐着性子,等着他先放下筷子,
她托着腮,眼中闪着光,看着靳瑢光,一时之间竟然看的有些入神。
靳瑢光偏过头,挑眉一笑:“怎么?孤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斓昭仪看的这般入神。”
他早就感受到了含璋炽热的目光,这般灼灼逼人的注视,让他想忽视也难。
“陛下丰神俊朗,风姿非凡,臣妾一时不慎,不自觉的就被您吸引住了,还请陛下见谅。”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丁含璋深谙此道。
她笃定靳瑢光不会因为此事动怒,谁不爱听人夸赞自己,尤其是女人对于男人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赞赏。
“哦?看来孤的皮相,斓昭仪很是满意啊。”他勾唇一笑,心中暗叹:这个女人话虽虚伪,但是这般姿态,他也确实是被取悦到了。
“臣妾不敢。”看着靳瑢光调侃的笑,她眉头一跳。
“哦,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的胆子大得很,直视龙颜,该当何罪?”靳瑢光语气严厉,有意吓一吓她。
含璋不紧不慢的跪下,平静的目视前方,她轻声道:“要打要罚的话,随陛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