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含璋轻笑一声,叹了一口气才道:“没有谁是天生柔弱无辜的,那些看似弱小,需要保护的人,往往是她们为了达到目的所穿上的一层保护色,对付男人,一味的坚硬和前进,反而会让他们察觉到攻击性和目的性。”
“反而是笨拙和柔弱,更容易激起他们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没有男人会拒绝容易掌控女人的示好。”
“在这宫里,小白兔的外表,天生就具备了这种让男人保护的优势,菟丝花脆弱易折断,但是却生命力极强。只需要给她一些阳光和雨露,她便可以迅速的攀爬向上。”
丁含璋慢慢说出这其中的关键,也道出了冬婕妤受宠的原因,至于更深层的原因,她却没有说出来,更因为她的容貌肖似那位娘娘。
“那主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樱桃说出来自己的担忧。“冬婕妤都算计到我们头上了,难不成我们就任由她一步步往上爬吗?”
丁含璋听闻她的话,望着她摇了摇头,让两人跟着她来到了院子里。在主仆三人住进来的时候,院子里便有面一颗很高大的石榴树,绿树成荫,枝叶茂盛,上面还攀爬着一种小花,白色的,看着星星点点的,十分雅致。
只可惜这颗石榴树本身好像有些病,现在到了五六月份一直不开花。
为此,石榴去问过宫里专门侍弄树木的花匠,花匠来了告诉她:“这棵树之前被某种药物浸透过,可能是受了损伤,所以一直无法开花。”
丁含璋抬头看着这颗高大的石榴树,说道:“攀附的荣华,能得几时好,若是这颗大树没有了,那么这攀附于上面的藤蔓自然也就不复生机了。”
三人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屋内,樱桃听了她的话,似乎懂了。
她坐在矮凳上想了片刻,这才对丁含璋说道:“姑娘的意思是,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冬婕妤,而是她身后的那个人?”
石榴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们和她的差距,这该从何做起呢?”
樱桃点点头,冬婕妤的身后只有这宫中风头最省的人,贤妃。“可是凭借主子现在的力量如何和贤妃抗衡?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丁含璋闻言,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两人的长进不少,不枉她往日的教导。
“你们的担心不无道理,我自然是考虑过的。”
“你们附耳过来。”她示意让两人都靠过来,这才又轻声道:“你们看着,此事不成,谁最着急?”
“......”樱桃猜想是顺昭仪。
“顺昭仪!”
“可是顺昭仪?”两人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石榴和樱桃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丁含璋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两个婢女。
“你们猜的没错。”她笃定回答道。这两个丫头不亏是一起长大的,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一处儿出去了。
“所以,无需着急,自然有人会去当那个出头鸟,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裴修媛一向没有架子,这次也很低调,她带着两个宫人,仍旧是那副清丽的面容,看见了含璋这才扯出一个笑容。
说实话,裴修媛下午来的时候含璋着实有些意外。
她知道经过昨天的事情,肯定有人忍不住来她这里打探情况,没想到等来的是裴修媛。
她之前便怀疑裴修媛是帝王安排的人,这次的事情,她更加深了这个怀疑。
顺昭仪、冬婕妤和杜充仪是贤妃一党的,慧昭仪和自己则是太后的人,那么帝王那边肯定也有人,只是她无法确定这些人都是谁。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便是客。
丁含璋赶紧迎了上去,忙道:“樱桃,还不给裴修媛看座。”
“石榴快去倒茶,来,妹妹快请坐。”她一个个安排着,生怕怠慢了这个娇客。
“姐姐你太客气了,妹妹瞧着你这个脸色苍白的很,还是先休息吧。”她也不推拒,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裴修媛看见丁含璋倚在睡榻上,有些惫懒的模样,看着她兴致不高。眼底还隐隐泛着些青黑色,料到含璋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于是开口关切问道:“姐姐身子可还好,昨日匆匆离去,也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她的关心倒是真情实意,只是不知道是为谁来打探的消息。
含璋也无意多说,只搪塞道:“没有大碍,吃了太医院开了药丸,第二日便好了,只是这个身子还是懒懒的,提不起劲来。”
“姐姐可知昨天是吃了什么吃坏了,怎么偏偏就姐姐一人身子不适,莫非是有人故意的?”她试探着问道,留着丁含璋的神色和反应。
“不知道是怎么了,分明和大家吃的一样的吃食,太医说许是我身子娇弱些,吹了冷风,吃了些冷食,一下子承受不了,故而腹痛不已。”丁含璋假装没有听懂她言语之中的暗示,一板一眼的说着太医的诊断。
“呵呵,许是这样了,那姐姐以后在吃食上面可得更加留意着,免得吃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也不再追问,顺着含璋的话附和道。
两人便不疼不痒的说这话,不知道怎么提起了冬婕妤。
“姐姐可知道昨日是谁侍寝?”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还不知道,昨天闹了一晚上,今日没有出门,不如妹妹消息灵通呢。”她状似不知的回道。
裴修媛见她言语暗示,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抿了抿嘴,便也直接说了。
“正是和姐姐同住一宫的冬婕妤呢,姐姐昨日没有听到动静吗?”
丁含璋摇摇头,接过石榴递过来的热茶,柔声回道:“不知呢,昨夜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妹妹可是有知道些什么?”
“我还是听宫人说起的,妹妹住的离姐姐远,要是近一点,估计还能知道些什么事情。”裴修媛笑了笑,转头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两人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裴修媛就起身告辞了,含璋也没留,亲自将她送到门口就回了屋。
“妹妹慢走,有空多来坐坐。”丁含璋客套的说。
“这是自然的,姐姐留步,你身子不适,回去休息吧。”裴修媛笑着回道。
丁含璋看着她们慢慢的走远了,这便和石榴一起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