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冲出王府,竟然发现秦怀恩不见了,王府门前的人群正在散去,京兆府的衙役们负责疏散,尽管人还是很多,秩序却还算好,不过,地上留存的那些痕迹,证明着公叔宁的描述一点都不夸张。
京兆尹看了清露一眼,再看一眼,态度很无礼,然后,也不和清露打招呼,转过身去,继续忙他的去了。
很显然,这位京兆尹,也是秦怀恩的一个脑残粉儿。
清露没功夫儿跟京兆尹置气,问王府守门的下人,“发生了什么事儿?”
下人告诉清露,不知道为什么,秦怀恩忽然间就不见了,连马都没骑,不过走之前,告诉王府下人,“今天就不算了,从明天开始。”
“哦,”清露点点头,原本在公叔宁的计划中,秦怀恩要在王府门前跪求三天表衷心来着,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公叔宁“欺负”秦怀恩的小心眼儿,清露且不打算深究了。
转身回府后,清露没滋没味地吃着早膳,越想这件事越不对劲儿,总觉得心里不安,秦怀恩这个人有多一根筋,忍耐力有多强,她是非常了解的,她就不信了,假如没有什么事儿发生,秦怀恩会连两刻钟的功夫儿都坚持不到,就自己离开。
很明显,前天晚上和清露那场不走寻常路的见面,让秦怀恩误认为清露是真生气了,那么今天清露没表现出原谅了秦怀恩,秦怀恩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呢?!
清露丢下筷子,“忽”地站起身来,把王府的门子又叫来仔细询问了一通,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坏了!”清露大叫了一声,“这家伙真的要惹麻烦了!”
公叔宁和睿儿都傻傻地看着清露,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因为他们没从门子的回报中,发现什么。
“去叫个小厮来,要身手最好的!”清露对睿儿说。
清露要求小厮给秦怀恩送个消息:从现在开始,秦怀恩被清露禁足在状元府中了!
小厮一听,嘴就裂开了,苦巴巴地说,“姑娘,这秦爷可不是秦大川,小的,小的别说找不到秦爷,就是找到了,那也追不上啊!”
清露以手抚额,“这武功太高了,真没啥好处!”很快又想出了办法,“你也不用去找了,你就直接去状元府等着,我想,他一定会回去用午膳的!”
睿儿好奇地问,“姨母怎么知道,师傅一定会回去?”很奇妙啊,有木有?
公叔宁也有同感。
清露没好气儿地尖叫,“因为在外面吃饭得花银子,他的银子都是我的,没经过我允许,他不会轻易乱用的!”
“哦――”睿儿恍然,强烈建议,“姨母往后应该给师傅点零用钱!”师傅太可怜了啊!
公叔宁已经绝倒,他发现了,没和清露商量,就不该将秦怀恩弄到京城里来――这杀伤力太大了,闹腾得整个京城都不得安宁!
就没想想,现在清露这么紧张是因为什么。
小厮还问,“姑娘,这次传的话儿和不同以往,是不是该写封信,哪怕有件信物也好啊!”说实话,秦怀恩积威日重,没点儿胆量,这样的话,他真心不敢传。
清露顺手从头上解下来一条发带,又要来剪刀,把发带从中间破开,一条发带就变成了两条,太着急了,剪得破头烂齿的,“喏,你就把这个拿给他,你说了他也不会生气的!”她也知道小厮在怕什么。
小厮满头雾水地去了。
清露又吩咐王府的小厮、护卫、下人到外面去打听消息,“就跟着那些方才聚集在府门前的人走,要出事儿,也是他们当中的人先出事儿,还有,看看他们都是哪家的,他们进了家门,你们也要在外面守着!”安排得也算面面俱到了。
可清露还是烦躁不安,“但愿是我猜错了……”
公叔宁问,“到底会出什么事儿啊?”难道还能比方才在王府门前惹出来的麻烦更大吗?
清露叹气,“哎,你们听明白了吗?门子说的方才的情景?”公叔宁走后,场面进一步失控,大家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其中就有人说起了清露的坏话儿。
秦怀恩是什么耳力、什么脾气?一听到后,就发怒了,上手就掐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的脖子。
这个人当然吓坏了,她周围的人也意识到因为什么触怒了秦怀恩,立刻噤声。
但当时人太多了,隔着稍微远一点的人,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还在骂清露,秦怀恩这才跪不下去了,处理这些人去了。
而秦怀恩一起身离开,众人自然也就散了。
门子只看到秦怀恩突然起身掐人,又听到了有人骂清露而已,这些具体的过程和原因,都是清露猜测出来的。
睿儿拍手叫好,“对,就应该把这些胡说八道的人都好好教训一下,”又有点担心,“姨母,师傅不会真因为这点子事儿,就去杀人吧?”打人无所谓,杀人就太过份了,只可惜,他的师傅连他这点儿忌讳都没有。
清露摇头道,“这真不好说。”她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管好自己的舌头。
公叔宁奇道,“难道他还真能一个个地找过去?方才外面可是有几千人呐,不对,我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了,实在是太多了!”不然的话,他也不能那么紧张。
“一个都不落,那是不可能的,可他速度快,性格执拗,一定是能找多少是多少,具体能找到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关键是……”清露还在说着,手中的帕子都快被绞成碎布条了。
寿公公已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因为有腿脚快的王府下人已经回来了,而清露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王爷,姑娘,就这么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儿,秦将军已教训了不少的人,”教训的方式自然掐脖子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他吞了口唾沫,“最麻烦的是,其中还有、还有……”看着清露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他的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