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因为晚上还要值班,所以就告辞回去了,呼延攸也没有留他。只是郭旭要走的时候,呼延攸却说什么都不肯,非要拉他留下来跟自己喝酒。
这个时候,呼延攸不但是把郭旭当成了福星,更是把他当成了知己了。
只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两人俨然已经是无话不谈,成了情投意合的知己朋友。
花厅之中,呼延攸和郭旭已经足足喝了两个时辰了。
这个时候,赢钱的兴奋已经过去,呼延攸的情绪开始低落下来。
“唉,郭兄弟啊,你不知道,老哥哥我心里苦啊!”这时候,呼延攸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说话的舌头也大了,“人家说志比天高,命却只有纸那么薄,这句话用来形容我就正合适了。”
郭旭微笑着说道:“宗正大人何出此言啊?如今你贵为宗正大人,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多少人羡慕不来呢。你看,那安昌王刘盛都是你的手下败将,还说什么呢?”
呼延攸常常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狗屁宗正大人?全他娘的是虚的!我就只不过是掌管皇室宗籍而已,而已!什么狗屁实权都没有。郭兄弟,你还年纪轻轻,实在不知道怀才不遇的痛苦。想当年,我呼延攸何尝不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可是现如今又怎样?挂着一个宗正的名头,虽然说也是九卿之一,可是……唉……眼看年华老去,我这一辈子,恐怕也就是这样了。”
郭旭笑道:“宗正大人这还不满足啊?你可是掌管皇室的重要人物,那些皇室宗亲,可是都归你管的。那些同姓王犯法,可都是由你来审理的。”
“有个屁用!”呼延攸愤愤的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无权无势,谁服你管啊?我审理他们?他们不来审理我就不错了!我的职务,只不过是掌握皇族的名籍簿,分别他们的嫡庶身份或与皇帝在血缘上的亲疏关系,每年排出同姓诸侯王世谱。其他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了。”
呼延攸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驰骋疆场,大权在握?可怜我呼延攸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施展的地方啊。”
郭旭道:“宗正大人也不用如此会心。怎么说你也是皇亲国戚,终有一天,你是会有机会发挥自己所长的。不象郭旭这种升斗小民,要想出人头地,那才是难上加难,难如上青天了。”
呼延攸伸过手来,拍拍郭旭的肩膀,说道:“你也不要这么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总有一天有人会赏识到你的。不象我,刘渊那个王八蛋……”
说着,呼延攸紧张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改口说道:“咱们大汉国的皇上,他说我什么?他说我志大才疏,没什么本事,让我就当这个宗正,终身不得迁官!好像这个宗正,也是看在我妹妹呼延皇后的面子上,随便开恩赏赐给我的。那种感觉,好像随便丢个馒头给路边的野狗一样,你说,这样公平么?!有时候,老子真是有点想要……”
说到这里,呼延攸急忙住嘴,不敢说下去了,端起酒杯劝郭旭喝酒。
过了一会儿,呼延攸才又说道:“郭兄弟,你是个聪明人,你替我想想,我如今该怎么办?”
郭旭微笑着说道:“皇家大事,我这样的升斗小民,怎么敢随便评论?这要是传了出去,我肯定是要被灭三族的。”
呼延攸一听,急忙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你说的话,出自你口,进入我耳,有谁能知道?你放心,如果我有出头的哪一天,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郭旭张了张嘴,终于欲言又止,笑了笑,说道:“算了,我还是不要乱说了。”
呼延攸顿时急了:“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朋友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咱们是自己兄弟,难道你还怕我把你出卖了不成?要是这样的话,我这里也不敢留你了,你给我走吧。”
郭旭急忙说道:“宗正大人怎么还急了呢?既然宗正大人这么看得起小人,那小人就发表一些自己的浅见。”
呼延攸急忙说道:“快说,快说!”
郭旭笑着说道:“俗话说,不招人妒是庸才。宗正大人你雄才伟略,胸中自有百万雄兵。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别人才不敢用你,而且处处相仿设法的压制……”
呼延攸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郭旭简直说道了自己的心里去了,重重的拍了郭旭的肩膀,一副深得我心、痛心疾首的样子。
郭旭微笑着继续说道:“但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今的皇上是不敢用你,但是别人也未必是这样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呼延攸不懂。
郭旭微笑着说道:“宗正大人的机会,就在当今太子的身上。”
“太子?”呼延攸还是不太懂,“太子又没有什么实权,他能帮上我什么忙?”
郭旭微笑着说道:“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总有一天,这天下始终是他的啊。”
这下,呼延攸终于懂了,沉吟着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旭继续说道:“俗话说,娘亲舅大。等到太子刘和身登大宝的时候,难道他还会忘了你这个舅舅么?尤其是宗正大人本身就是一块会发光的金子,你说是不是?”
“是倒是。”呼延攸沉吟着说道:“只不过……”
郭旭说道:“只不过,你还是要先得在太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本事才行,让他看到你的本领。我看你现在一心只是想要在当今皇上面前表现,当今皇上却又选择性的忽略了你。所以,你何必继续跟当今的皇上纠缠呢?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些才是。这个就叫做投资未来。”
呼延攸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拉着郭旭的手说道:“说得好,果然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以前我真是把太子给忽略了,认为他还没有什么实权,所以就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当今的皇上身上。可是……太子什么时候才能登位呢?”
郭旭左右望了一下,凑近呼延攸,压低声音说道:“上次我见到皇上的时候,就已经见他邪气缠身,中气不足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皇上的性命应该不会太长久了。所以,你现在就要立刻开始行动了,把太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呼延攸站起来,在厅里激动的走过来走过去,两眼冒着光,仿佛已经抓到了成功的门槛,“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