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本不想出头,只想躲在角落里静一静。他原来就不想来参加这个什么聚会,只不过药瓶子执意要来,他也没办法。可是他听到一群人在这里御小七长、御小七短的,心里不免有气。虽然寻花一直觉得他和御小七那种浪荡公子完全是两路人,也不打算有进一步的接触,但却总觉得御小七行事还算顶天立地,并非像众人口中说的这么不堪。
“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啊?”枯叶问道,他没见过寻花,便向夜雨投去了疑问的眼色。
“这是弓二小姐的朋友,寻花公子。”夜雨看着弓秀秀说道,对寻花他也不熟悉。
“他是坏蛋。”看到寻花,弓秀秀笑吟吟的说道。
“坏蛋?”夜雨心想,这弓二小姐如此称呼寻花,恐怕她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心里顿时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般。
“对,这人是个骗子!”骄阳小溪忽然指着寻花说道,她也认出了寻花,正是昨日在白瀑被她鞭打了一顿的小骗子,刚刚自己的心思一直停在夜雨身上,而且寻花又刻意低调,她竟没有发觉。
“不可以乱说,师兄是好人!”寻草抗议。
“这人和御小七黏在一起,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枯叶说道。
“叶兄不可造次。”夜雨看了看弓秀秀,见她似有些皱眉,于是便说道:“家父已有言在先,今日要放下私怨,不可口角。”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弓二小姐生于神弓门这样的武学大家,武功定是非同小可,不知能否演练一下,给大家见识见识?”众人沉默了片刻,枯叶忽然站了起来。他恭敬的对着弓秀秀说道。不过,他虽是对着弓秀秀说话,话锋却直指寻花和御小七近墨者黑。
“是啊,秀姐姐一定要让大家见识一下神弓门的绝技。”夜雨说道。
“好!”弓秀秀也不客气,从座位上一跃而下,跳到台上,那群丝竹匠人急忙退下台去。
长袖飞舞,衣袂飘飘,那弓秀秀演练的是一套弓氏长拳,是弓家的基本拳法之一,讲究的是灵动飘逸。只见她的拳法灵巧又不失内力,一套拳舞下来,台下掌声连连。寻花看她那拳法,也不由得感叹,几日不见,这小丫头的武功又成长了不少,自己倘若和她交手,没准会输。
骄阳小溪也手痒了,她见大家都在称赞弓秀秀,自己哪里忍得住,尤其是这小丫头的功夫,比起自己来,可差得远呢,于是她也站起身来。
“弓二小姐的武功不凡,姐姐也想凑个热闹,不知你意下如何?”骄阳小溪说道。
“溪姐姐请手下留情。”弓秀秀一拱手,摆了个架势,两个美女便斗了起来。只是没过多久,弓秀秀便露出败象,这骄阳小溪的功夫可不一般,她想起夜雨对弓秀秀的态度,明显透露着爱意,不禁心中有气,越斗越狠,眼看弓秀秀已经支持不住。
“停!”夜雨跳上台,将二女分开,他可不想有人受伤。
“还没分胜负,为什么叫停?”骄阳小溪问道。
“溪姐姐掌法高超,小弟佩服。”夜雨看着寻花,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儿,对着骄阳小溪说道:“小弟为姐姐们准备了一台戏,还请姐姐们稍候。”
“戏?”骄阳小溪诧异的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夜雨走了出去。
这边弓秀秀正在挑战似的看着寻花,意思是,你这坏蛋,在我手下恐怕走不了几招。寻花回给她一个轻蔑的表情,顿时让小丫头双腮气鼓鼓,一直气到夜雨返回的时候,才稍稍平息。
“各位好友,近日山城多了一出热戏,小弟不才,请了几个戏子,给大家演上一演,开开心。”夜雨说道,随后,他摆了摆手,四个戏子模样的人走了上来。
那四个戏子一个是身穿蓝袍的年轻人,腰间别着一把破斧头;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腰间围着一根长鞭;一个身着绿色长裙,手里拿着一根长鞭,却是个男扮女装的戏子;最后一个是个老头模样的人。
好戏咿咿呀呀的开演了,这幕戏叫做《白瀑下的风波》,寻花不用看了……因为这幕戏就是以他为蓝本的……看起来像是处心积虑排练过的。
那蓝袍戏子将寻花的模样演的活灵活现,还摆出一副穷酸的模样,由于加了不少戏码,原本的鞭挞惨剧变成了滑稽剧。虽然戏词和前几天在白瀑下面发生的对话几乎一模一样,但当那戏子说出“将来我想报仇的时候,叫我三声’好哥哥’,我才会饶了你”的时候,大家都哈哈大笑。其实不用整出戏演完,许多人就已经看出戏中那个蓝袍青年演的正是寻花,而绿衣花旦,演的则是骄阳小姬。
骄阳小姬笑得好开心,夜雨的戏子将她演的又正义,又善良,是个大大的侠女。寻草觉得脸上发烫,她总算知道师兄那天晚上回来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好丢人。戏演的滑稽,可是弓秀秀却笑不出来,这个坏蛋,侠义之心是有的,可是格局实在太小了点……姐姐说的没错。
“原来寻花公子还有这等壮举啊?”枯叶讥讽的笑道。
“寻花公子千万莫要见怪,这幕戏可不是针对花兄!”夜雨假惺惺的说道。
“这幕戏倒是演的不错,没想到我还能成为某个传说的主角,真是荣幸啊!”寻花笑道。
“花兄,我要是你,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枯叶说道。
“叶兄,不要难为花兄,我夜家的工匠,可是这山庄的一绝,怎么可能留有地缝。”夜雨说道。
“住口!”一声惊雷似的怒吼,小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伴随着那声怒吼,寻花看到夜风慢慢的走下石阶,走到枯叶的面前。
“滚!”夜风指着门说道。
“大少爷?”枯叶颤颤巍巍的说。
“滚出去!”夜风声音又大了一点,那枯叶连忙点头哈腰的作了一揖,慌忙退出小厅。
“大哥,我……”夜雨欲言又止,夜风却不看他,径直走到寻花身边。
“花兄,很抱歉,请受小弟一拜!”夜风将腰一弯到底。
“夜兄请起!”寻花双手将夜风扶了起来,笑道:“我乃市井小人,对这已经司空见惯,不必放在心上。”
“夜某一定对舍弟严加管教!”夜风说道。
“夜兄大可不必如此。”寻花笑了笑,转头对寻草说道:“药瓶子,我们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