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涵淼的心里深知,眼前的这一切却有着很大的隐忧,大哥方涵森在电话里的告诫,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旋:“这次网上言论貌似是由高、林两家争端而起,从而牵连到乔乔,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我和爸都认为你还是劝服乔乔带着昊昊来京城,反正你们本来就是打算好要来京城的,早些过来一来可以避开高、林两家的纷争给乔乔母子的影响,二来正好过来筹备你们的婚礼……”
方涵淼貌似看着乔扬,思绪却停留在方涵森的告诫之中,连乔扬让他把炒好的菜端上桌去,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
乔扬看着神游太虚,没有丝毫反应的方涵淼,猜测他应该还在考虑网络上的那件事,也就没有再去打扰他,只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烧好的菜放在操作台上,重新回到灶台继续忙碌。
直到把所有的菜都准备停当,乔扬这才端起操作台上的菜,款款走到方涵淼身边,有些调皮地将盘子在他的鼻子前晃过。
一阵扑鼻的香味终于唤醒了方涵淼,有些歉意地对着乔扬笑了笑,连忙伸手接过乔扬手上的盘子。
乔扬看出方涵淼有心事,想来与刚才方涵森的那个电话有些关系,只是方涵淼没有开口,她也不会刻意去打听,相信只要是能够告诉她的事,方涵淼必定不会瞒着她。
吃过晚饭,两人相帮着收拾好卫生。就到了每天下楼散步的时间,这是乔扬母子的习惯,除非刮风下雨,否则无论是酷热的夏日还是严寒的冬日。母子俩都会坚持这饭后的散步,美名之“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自从大家都搬到润华花园以后,方涵淼很自然地加入到了这个散步的行列,从此只要不是下雨天,每天傍晚都能看到这三个人的身影。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只有隐隐的余辉笼罩着炙热的大地,夏日的酷热并没有随着太阳的下山而消退多少,但已经习惯了饭后散步的这一家三口,却并不以为意。只是悠闲地行走在润华花园还没成气候的林荫道上。
为了防止高昊乱跑出现意外。两个大人一边一个。各自牵着高昊的手,两大一小慢慢穿行在润华花园的小道上,和谐温馨又怡然自得。
在这样的天气里散步。虽然已经是傍晚,一圈走下来三人还是出了一身的臭汗,回到家高昊自然是要跟着方涵淼一起泡澡,说是泡澡其实无非是一大一小坐在浴缸里嬉水。
乔扬明知是这样的情况,却只是宠溺地看着这一大一小兴高采烈的样子,帮他们在大浴缸里放好水,自己转身出门回家冲澡去了。
虽然方涵淼家里还有洗浴间,但乔扬还是不习惯在他家冲澡,总感觉回到自己家里才能真正地放下所有的心防,逍遥自在很多。
明知道有这样的想法对方涵淼不公平。他们现在虽然没有举行婚礼,但毕竟已经领取了结婚证,在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
乔扬心中的这个防线,并不是对方涵淼这个人不放心,或者是对方涵淼有什么戒心,说白了无非还是心理上没有真正把自己放到方涵淼妻子这个位置上去。
站在花洒下面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乔扬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地在问着自己,为什么进入不了方涵淼妻子这个角色?
是方涵淼对她不够好吗?显然不是,方涵淼对她的好,有目共睹众所周知。
那么是她对方涵淼没有情意?扪心自问也不是,她知道自己对方涵淼的感情,虽然没有方涵淼对她那么强烈,但那种想到他就感到甜蜜的感觉,骗不了她自己的心。她愿意与他共渡以后的人生,否则绝对不可能与他去领证。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在方涵淼面前时不时的会产生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这种感觉总能让她觉得缩手缩脚,唯有回到这个与儿子共同的小家,才能让她感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在花洒下面静静承受着温水的冲刷,乔扬甩了甩头,不容自己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原因,她必须牢记一点,那就是她现在的的确确已经是方涵淼的妻子。
坚定了就一点,乔扬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在民政局领证大厅的誓言再次进入了她的脑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
“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多么朴实明了的誓言,却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有的夫妻能够同苦却无法同甘;有的夫妻由于贫困而劳燕分飞;有的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
同样也有很多的夫妻贫贱时互相取暖,富贵时彼此相守,同进共退,成就一世的姻缘,那么就让她与方涵淼相持相守成就这一世的姻缘吧!乔扬在心里默默地许下心愿……
“哎呀,姐姐,你终于是彻底想通了,恭喜恭喜!”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脑海里响了起来,顿时把乔扬闹了个大红脸,这个镯子是越来越调皮了。
乔扬连忙伸手关掉共洒,然后慌急慌忙地伸手扯过大浴巾,把自己的身体包了个不严严实实,仿佛脑海里的镯子是现实中的一个偷窥者,只有把自己抱了个严实,才能给她些许的安全感。
“嘻嘻,姐姐害羞了啊……”镯子现在就戴在乔扬的手腕上,她的灵魂与乔扬早就合二为一,乔扬心灵的任何波动又哪里可能逃得过镯子的感应,此刻自然知道乔扬的窘迫和举动,不由嘻嘻一笑调侃道。
“你……”乔扬被镯子那么一说,有些气恼,本欲骂她一句,却只说了个你字就停了下来。
只见她抿嘴不再说话,只是神情变得淡定从容起来,擦干自己的身体,穿上居家服装,用干毛巾拭着潮湿的秀发来到客厅,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单等着镯子自己交待这突然出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