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死的惨,而且死后,魂魄不入冥府,承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以一缕游魂的姿态存活在世间,身边的人听不到你,看不到你,你却能够一直听着别人的猜测,议论。
若是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就算是鬼,也能给折腾疯了吧。
刘水根咣咣咣,接连给我和江夏磕了几个头,“两位大师,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是永不超生,我也不能让我儿子受这罪啊!”
我把刘水根拉了起来,还没开口,却听江夏说道,“解除诅咒也不是多难办的事,就是以你的情况,恐怕不大好办,因为当初下了这诅咒的人,早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恐怕连转世都已经转了几辈子了,要想找到当初陵墓的主人,需要鬼差的帮助。”
说到这儿,江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怔住,难怪之前我向沈逸之打听的时候,他也欲言又止。
要说旁的事,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能试一试,唯独这件事,我办不了。
我的出生,可以说本来就是逆了天道循环,冥府也一直在盯着我的动静,更何况,当初我被王阳算计,给活人刻了死人碑,害死了人,犯了忌讳。
冥府更是一直想勾我的魂带我走,现在让我好阴差帮忙,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刘水根不解的看着我说,“谢大师,你神通广大,怎么会有你办不了的事啊!”
说罢,他又要给我磕头,我赶紧拦住了他,“别了,你还是别磕了,你现在魂魄不灭,给我磕头,我可消受不起。神通广大这词用在我身上,你也是高看我了,这么和你说吧,这件事,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刘水根傻了,他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朝他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要说别的事,我都能尽力,唯独这一件不行。
刘水根现在已经快疯了,不停的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只能一遍遍的告诉他,我真的做不到。
之后我和江夏商量了,明天想个办法,先把刘水根的魂魄送走再说。
想他这种情况,鬼差都不来勾魂,即使是超度,也没什么用的,只能再另想办法。
我让刘水根先呆在我们这里,他现在是鬼,以免出去闹出什么事。
忙活了这么久,我和江夏都回屋睡觉去了。
回屋的时候,我看刘水根虽然情绪不好,但也没太激动,便也没有管他,但我没想到,我正睡着觉得时候,只觉得脑门儿上一阵阵凉飕飕的阴风吹过,让我感觉十分难受。
猛的一睁眼,一张放大的鬼脸出现在我眼前,豁的一下从床上做起来,量天尺都被我拿在了手里,才看清刚刚那鬼脸是刘水根。
“谢……谢大师!”
我长长的喘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他放下了量天尺。
“你这大半夜的,你是鬼不容休息,但是我带睡觉啊,对了,你在我屋里干啥呢。”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刚刚他离我太近,他的阴气已经开始影响到我了。
虽然刘水根还是个新鬼,但是随着他死去的时间越来越久,他的魂魄不受阳间阳气的影响,身上的阴气会越来越重。
我还是有些道行的,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阴冷的气息,若是换了普通人,沾染了阴气,不说掉半条命也要大病一场。
刘水根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墙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谢大师,我睡不着啊!”
我翻了个白眼,告诉他说,“你是鬼,你不用睡觉得,要是你实在觉得没事做,就去院子里打坐吧,今天天儿挺好,有月亮,你吸收些月光有好处的。”
刘水根贴着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低头扶额,哭着说,“我是心里有事儿睡不下,谢大师,这事儿你都没有办法,你说我儿子咋办啊,我咋能看着他将来变成个怪物啊。”
“得了吧,你要知道你现在是鬼,你没有心,人家去了冥府,入了冥府的档案,成为正式鬼民的才有鬼心,你现在啊,就是个飘荡在阳世的孤魂野鬼,属于三不管那一种。”
说着话,我翻了个身,继续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没过一会儿,又感觉我身边凉飕飕的,一翻身,刘水根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烦闷的翻了过来,瞪着他说,“你要真是闲的没事做,你去对面那间房,别在我这儿影响我睡觉啊。”
“不行,阿春姑娘是女儿家,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她那屋门口贴了一张符,我根本就进不去。”刘水根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心里骂了句娘,江夏这个王八蛋,早就知道刘水根要闹腾,自己提前在屋门口贴了符不让他进,却把难题抛给了我。
背后有一双鬼眼直勾勾的瞪着,任凭是谁也睡不着觉,我没办饭,只好盘腿坐在床上,问刘水根到底想干什么。
那家伙腾的一下又给我跪下了,不断的求我,一定不能不管他。
我被他烦的没办法了,只好耐着性子说,“刘大哥,我不是不想管你,是这件事我实在无能为力,要解决你身上的诅咒,那要和鬼差打交道,我这人,你不知道,我不能见鬼差。”
刘水根麻溜的从地上起来,问我说,“那你为啥不能见鬼差。”
我翻了翻眼皮,问他说,“你知道棺材子么?”
刘水根点头说道,“知道啊,那不是传说么,怀了孕的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要是提前咽气儿了,孩子照样生出来,要是那孩子能活,那就是棺材子,意思就是棺材里出生的孩子嘛,这个我听说过。”
我离他稍近一些,一字一顿的说,“我就是棺材子,是个活死人,你信么?”
刘水根坐在地上,有些恐惧的看着我,往后挪了两步,活也说不利索了,“谢大师,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你活生生一个大活人,咋可能是死人啊!那棺材子是死人生的孩子!那在过去,可都是瘟神,都不敢接触的。”
刘水根话音未落,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改口说,“不过这都是大家随便说的,毕竟死人生孩子,怎么可能啊,我可没有说你是瘟神的意思啊,谢大师,你可千万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