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江夏说的有道理,便决定抽个空去找孟老疤说说这事儿。
但我没想到,没等我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我了。
那是我去见了老婆婆之后的第二天中午,下了几天雨,天终于放晴了,孟老疤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提了两壶酒,说是闲来无事,来找我喝两杯。
刚好江夏刚让阎灭在山下的镇子上买了饭菜,我便请他一起坐下,我看着孟老疤也不像单纯找我聊天那么简单,喝了两杯便让他有话直说。
孟老疤倒也爽快,直接告诉我说,他这次来找我,实际上是晚晴托他给我带个信儿,她在沈家现在过的很好,让我不用担心,而且魂力也在逐渐恢复,想来过不了多久她便可以复活了。
而且,沈逸之也在加快研究起死回生之法的进程,让我耐心等待,现在下河村住下,有事就让孟老疤联系他。
听到这些消息,我自然是开心,不由得便多喝了两杯。
不过最后还是江夏从一旁提醒我别忘了那老婆婆拜托我的事,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孟老疤带来的酒够劲,喝了几杯进肚子里,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我强撑着精神,问孟老疤和二柱子的老太爷是什么亲戚。
孟老疤告诉我说,他是二柱子的表叔,算起来,二柱子的老太爷应该是他大爷。
总之这里边曲曲弯弯的亲戚关系我也不感兴趣,只问孟老疤知不知道他们家里前两辈人五十年前去后山开荒的事。
孟老疤一口酒从嘴里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的对我说,“谢兄弟,我看你是喝酒上了头吧,五十年前的事,那会儿还没我呢,我怎么会知道?”
我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我知道那会儿还没你,我就是问你,有没有印象,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这些事。”
孟老疤擦了擦嘴角溅出的酒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自己也点上,慢悠悠的抽了一口,才对我说道,“我爹娘走的早,自打出生起就没见过再上一辈的人了,这些事不清楚,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家亲戚祖上得罪人了,你看看这个,认识不?”
说完,我从口袋里拿出了老婆婆给我的两样玉器,无论是那翡翠镯子,还是后来的龙形玉佩,看起来都不是普通的货色。
孟老疤接过去仔细看了两眼,摇头对我说道,“我不知道,虽然我和二柱子他们家是亲戚,但是平时来往并不多,早些年我听说二柱子祖上,也就是他爷爷那一辈不知道做什么营生的,赚了不少钱,家里有很多古董,当时他们家可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大户人家,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道中落了。”
这一点倒是和老婆婆同我说的情况相符合,二柱子家里之所以家道中落,大概是因为老婆婆在暗中使绊子的缘故吧。
“那二柱子他们家以前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那么赚钱?这石碾子山一带全是穷苦人家,除非去到大山外边,在这小山村里能干什么?”江夏忽然在一旁插了一句。
孟老疤皱了下眉,思索了半分钟,摆头和我说他也不知道,就这点儿事,还是以前小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无意中提起的。
话说完,他停顿一下,好奇的问我说,“谢大师,你说二柱子他们家祖上得罪人了?得罪了什么人?”
我挑眉说道,“我要说他们得罪的,是这山里的山精野怪你信么?”
孟老疤淡然一笑,“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爹当年可是跟着沈家的人一起上山找过水龙脉的,我当然不会怀疑你说的话。”
说来孟老疤跟着沈逸之,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我便把我遇到那老婆婆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孟老疤听完之后,告诉我说,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虽然事情发生的年代他还没有出生,但是也听说过,在很多年前,石碾子山这里比现在还要贫瘠。
能种田的土地很少,人们靠着种地根本喂不饱一家人,所以不少年轻人都选择了上山开荒,就像现在半山腰上的许多梯田,都是那个时候的人开垦出来的。
所以二柱子家的祖辈在那些年上山开荒倒也正常,在开荒的途中失手打死了山里的动物也正常,毕竟在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人要是饿极了,别说是动物,吃人的都有。
只不过可能二柱子家的人要倒霉一些,人家常年在山里狩猎的猎户,杀了那么多动物,也没见哪个得罪精怪的,偏偏二柱子他们家的,打死的是有了道行的精怪。
动物一旦开了灵智,哪怕还未修成人形,也会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所以若事实真像那老婆婆所说,人家的要求倒也不过分,上山给人磕个头道个歉也就是了,再怎么说也是前几辈的人干的事,总不能连累这些小辈吧。
我觉得孟老疤说的有道理,况且我看老婆婆也有这个意思,若她真想让二柱子家的人偿命,那他们一家早在多年之前就没了,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我指着桌上那枚龙形玉佩,对孟老疤说道,“这玉佩是那位仙家给我的,据说这块玉佩是当年上山开荒的人留下的,也就是说,这东西出自二柱子家里,但我现在只怕,二柱子家现在还活着的后辈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所以不肯跟我走这一趟。”
孟老疤大手一挥,直呼这事儿好说,大不了他跟着我去一趟二柱子家里,把这事儿和他们家里的人说清楚就是了。
我连忙起身,对孟老疤道谢,“既然这样,那就多谢孟大哥了。”
孟老疤又给我添了杯酒,客气的说道,“我们沈家主交代过我,一定要照应好谢兄弟,这点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我看孟老疤爽快之际,那我也没必要再扭捏,吃过了午饭,就叫着他和我一起去趟二柱子家里。